第 109 章 39【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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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蔻毫无疑问是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她的头发又蓬又软,有点漫不经心的卷曲着,像海藻一样丰茂。
她刚刚洗完澡,因为心里藏着坏主意呢,于是也不耐烦把头发完全吹干,发尾就有点[chao]湿的卷曲着,十足慵懒。她今天特地换了新的洗发水,轻轻拨弄一下自己的头发,湿润的发间便传来了蜂蜜的香气,她自己都觉得香得不得了,甜蜜的美味。
这条裙子是她去年买的,真丝是很滑的,手感非常好,细吊带,领[kou]和裙边有蕾丝花边装饰——有钱的女孩子买东西是不需要特别的理由的,喜欢、好看、感觉很带感,所以就买了,至于买了能不能有观众去看……现在不就有了么?
一点红的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无,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看。
她踩着拖鞋,有点无辜地拨弄着自己的长头发,神[se]如常地向他走过来,短短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他先前没有过女人,也不了解现代的许多东西,因此他对蕾丝花边唯一的了解,就是秦蔻的那个红白格纹的围裙。
那东西倒是还引发了一次他的腹诽。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忽然明白了,蕾丝的装饰到底美在哪里。
这件柔软光滑的真丝睡裙的领[kou]是V字领,上头花纹复杂的镂空蕾丝,如此轻薄而柔软地贴着她。她在左腿上也缠了一圈蕾丝……这就是全然没有任何实用价值的装饰品了,两只脚[jiao]错着走过来,颇有些聘聘婷婷摇晃的美感,牛[nai]般的白皙与镂空的黑一晃一晃的,像是要把自己全然泼出来一样。
秦蔻站定,立在了他面前。
衣服上有隐约的香气,是橡树苔、香根[cao]所模拟出的淡淡海味,早在衣柜里散得差不多了,仅剩的余韵又被秦蔻的体温蒸得温热,与她头发上的蜂蜜香气、身上沐浴露的牛[nai]味混杂在一起,成了一种极其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女人香,丝丝缕缕、看似游刃有余,实则又急切、又热情地往一点红身上去缠。
被缠绕上香气的肌[rou],已开始兴奋的[chou]动起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早已到了炉火纯青、[jing]准无比的程度……但这几[ri]他才明白,不可能,一个人绝不可能完美的控制自己的[rou]|体,尤其是在此刻,只在此刻。
秦蔻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眯起来,似乎带了点羞涩的笑意,唇角上扬,又似乎对他这样痴痴的反应满意极了,有点得意洋洋的,双颊便出现了两个深深的酒窝来。
她用一根手指卷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玩,故意问他:“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一点红的脸上简直连一丝表情都没有。
他的神[se]时常如此,瞧起来又冷酷、又薄情,叫人心里经不住的害怕。只那双漆黑而尖锐的眼睛,看起来却似乎比剑光还要更锐、比剑光还要更毒辣,就这样死死地打在她身上,一刻也不愿意放过。
他一动不动,宛如亘古不变的石雕,但石雕又怎会有如此
炽烈的体温?石雕又怎么会去尽力地稳定自己的呼吸?
秦蔻昂起了下巴,使起了小[xing]子:“你再不说话,我就不理你了,再也再也不理你了。”
一点红张了张[kou],哑声道:“……你想让我看这个?”
他的声音嘶哑地好似活生生吞了一[kou]沙子,而那些沙子又把他的喉咙都给划得鲜血淋漓一样。
他说的“这个”,就是此刻正捏在他手里的那个小铁皮盒子。
很[jing]巧的小盒子——原本。
此刻却被捏得变了形,因为他方才根本就没办法控制自己,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拳头,这种铁皮小盒子不过是设计来好看的,哪有一点抗压的能力?
一点红的手修长、有力、骨力凸出,他在江湖上从不以握力出名,不能徒手捏碎石头,但徒手捏断人的骨头,却是绰绰有余的。
秦蔻盯着那个变形的铁皮盒子看,咬着嘴唇,脸有点红。
她有点害羞地点了点头,又问:“所以你看明白了么?”
一点红不说话。
秦蔻命令他:“抱我。”
他的胸膛忽然剧烈地起伏了起来。
秦蔻是美丽的女孩子、也是温柔的女孩子、更是热烈的女孩子,她就站在这里,带着浑身馥郁的女人香,带着如乌云朵儿一般的长头发,带着好似娇嗔、又好似命令的语气……但这些美好的东西,却好似一道道带着倒刺的长鞭,一鞭下去,把他打得皮开[rou]绽。
他只好忍受、他只能忍受,连手指骨都已凸出皮[rou],轻轻地颤抖起来。
秦蔻失望地说:“你不要抱我么?”
一点红嘶哑地挣扎:“蔻蔻,你不能……”
秦蔻自顾自地说:“你不抱我,那我就自己过来了。”
说着,她就跳进了一点红的怀里,开开心心、心安理得地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秦蔻:(づO▽O)づ
唔,明明皮肤白的那么冷,为什么血会这么热?为什么那种普普通通的男士沐浴露的味道会这么好闻呢?好奇怪。
秦蔻:o(*////▽////*)q
她在他怀里扭了扭,靠在他身上,问:“红哥上次说,身上烫不是因为发烧,是因为想我了……那你现在想不想我?”
一点红一动不敢动,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chou]痛,腰腹间的肌[rou][chou]痛得格外厉害。
他的喉头滚动着,半晌,才沙哑地说:“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想你。”
秦蔻噌的一声抬起头,眼神亮晶晶、湿润润:“那你看懂那个没?”
一点红长长地吐出一[kou]气。
他甚至……甚至都不太敢呼吸。
秦蔻试着推了他一把,他纹丝不动,就坐在原地,身子像是钢浇铁铸的一般。
秦蔻低下头,就这么窝在他怀里,咬着嘴唇、伸出手指,绕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玩儿,铁了心要等他的回答,今天绝不肯轻易放过他的。
一点红能有什么法子?
碰到这种自己又漂亮、又热情、又温柔……最重要是自己喜欢得要命的女孩子,
他能有什么法子呢?他唯有祈求,
祈求她大发慈悲,莫要再折磨他了。
他沙哑地道:“蔻蔻,我只怕……”
还没说完话,他的蔻蔻就凑过来,又快又轻地在他的侧脸上啾了一下,然后[nai]白[se]的手臂就环住了他的脖颈,不让他继续说话。
他果然就好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秦蔻悄悄说:“红哥你别怕,我之前[jiao]过好几个男朋友的,我教你嘛……”
一点红:“…………”
一点红总觉得这话有点微妙的不对劲,他明明永远都是强势的,永远都是傲视群雄的……但为什么在与秦蔻[jiao]往的过程之中,他的心中总有一种奇异的倒错感呢?
他长长地吐出一[kou]浊气,哑声道:“我怕……伤害到你。”
秦蔻呜咽了一声,往他怀里缩一缩,低低地说:“可是我好想你……”
一点红终于伸出了双臂,慢慢地将她抱住,他并不敢乱动,只能伸出手,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头发,半晌,才哑声道:“我只怕你会后悔。”
秦蔻问:“我为什么要后悔?”
这问题令一点红卡了壳。
他也不知道,他只是想珍爱她,他不想让她觉得他只是那等来去自如的[lang]子,做了便是做了,再无其他,他不想伤害她,他肖想了她这么久……肖想到……甚至只闻见她发间的那种味道,整个人都会兴奋得发抖。
夏天,其实从莲蓬头里浇洒在他身上的冷水也不冷的,没有寒气、并不尖锐,只扑头盖脸地浇着他,他只嫌这水还不够刺骨,其实每一次又何尝不是他自己在惩罚自己?他只恨不得那是一场水刑才好。
此刻,水刑好似不再被需要,惩罚他的变成了另一种残酷的[rou]|刑,倘若可以……倘若可以……
秦蔻又试探着推搡了他一把,他忽然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向后倒去,倒在了柔软的云朵儿之中,做出一副十足引颈就戮的受刑模样,但那双眼睛……
漆黑的、尖锐的、冷酷的眼睛,饥饿的、想撕咬的、冲动的、闪着残酷绿光的眼睛。
他的呼吸声像个破漏的风箱,道:“你想好了?”
秦蔻很自然地笑了起来,说:“你到底看明白盒子上写的东西没?笨蛋。”
语气娇得要命。
一点红的面[se]陡然狰狞起来,脖颈侧的青筋凸起,再也无法维持平静了。
***
十二点过,天花板上的灯已经关掉了,床头柜上的床头小灯还开着,这是助眠用的灯光,自然是暖而暗沉的颜[se],像一张薄薄的纱,在空调的冷气之下缓缓罩下,落在墨绿[se]的床单和床单上的人身上。
这个人的长头发又黑又亮,像是一把黑缎子泼洒在枕头上,又有点蓬软,她侧过头的时候,就只觉得自己是枕在一团蜂蜜味的乌云朵儿上的。
一点红[jing]赤着靠在身后软而厚的床头靠垫之上,惬意地舒了一[kou]气,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已得到了完全的纾解,所有的紧张烟消云散,留下平静的、富有余韵的爱意。
他那双永远冷酷的眼睛,也早已带上了如夏[ri]雨水一样、多得要溢出来的爱意,正垂着眼睛瞧她。
她有点无力地侧躺着,面颊有点病态的酡红,这片红蔓延到耳朵,只令她的耳垂好像也是红的,她闭着眼睛,一点红能瞧见她的睫毛,长长的、氤氲的、像蝴蝶翅膀一样轻颤的。
他伸出自己惨白的手,用手背轻轻地抚过她的侧脸。
秦蔻喃喃地说:“红哥,抱…………”
一点红伸出[jing]壮的手臂来,伸手一捞,就把她捞进自己怀里,两个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的手臂放在她的腰窝处做一个支撑,秦蔻的头搁在他的肩头,整个人像是被[chou]了骨头一样,软绵绵、娇嘟嘟。
说起话来也娇嘟嘟的:“果然因为空窗好久了……好丢脸……”
太激动了,好丢脸TAT
一点红忍不住笑了。
秦蔻把头埋进去,不肯理他。
他自知理亏,又不善言辞,只能紧紧地搂住她,又顺势抓过被子,虚虚地盖在她身上,轻轻抚摸她的长头发,秦蔻缓过劲儿来,嘤嘤嘤个不停,好像不好意思很害羞的模样。
但是害羞了一气,她又有点遗憾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小铁皮盒子,嘟囔道:“怎么一盒只有两个……”
一点红:“…………”
他又开始觉得腰腹肌[rou][chou]搐了。
秦蔻趴在他怀里抱怨:“因为这个铁盒子很好看嘛……结果怎么只有两个,花里胡哨的,哼……”
一点红沙哑地道:“你还想……”
秦蔻小小声说:“又不是只有我想你……”
说着,她扭了扭身子,一点红搁在她腰上的那只手臂立刻发力,将她死死镇压住,只叹息道:“蔻蔻,别乱动。”
秦蔻说:“还不困,你陪我玩。”
他惨白[se]的、充满炙热血气的胸膛又开始不稳地起伏。
秦蔻又悄悄说:“我知道楼下有个二十四小时开门的无人售卖……”
一点红立刻道:“我现在去买。”
秦蔻说:“我、我也一起去嘛……”
一点红斜眼瞧她,半晌,说:“好。”
然后利落翻身穿衣服,秦蔻瞧着他穿衣裳,在被窝里磨蹭了一小会儿,慢慢撑起身子来,又停住不动了,一点红说:“怎么了?”
秦蔻挠挠头,十分委屈:“软,没劲儿。”
一点红:“…………”
因某种劣根[xing]在作祟,他的唇角忍不住勾了勾,又柔声劝她:“你歇着,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秦蔻说:“不要嘛,我要自己挑!你不懂,不一样的。”
一点红:“…………”
一点红无奈叹气,说:“我帮你拿衣服,穿哪一个?”
秦蔻靠在靠枕上,说:“穿T恤裙吧,你去我衣柜里找,黑[se]的。”
一点红应声而去,又拿着她腰穿的那条裙子回来,她[yu]盖弥彰地背过身换衣服,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狼一样目光又钉在她身上,盯得她发[yang]。
换好衣服,两个人就在这个安静而甜蜜的夜晚里,手牵着手、鬼鬼祟祟、悄悄咪咪地溜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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