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聆溪带张澜曦去的是江南的一家韩式料理店。张澜曦高中就跟家人来了韩国，对韩式料理比较心水。

  店里装修低调奢华，二人点了韩牛烤[rou]、海胆菲力牛排、鱼子酱海胆横膈膜、韩牛拉面&炒饭。

  服务员先上小菜，木耳，酸得恰到好处，左聆溪尝了[kou]，觉得解腻。

  服务员亲自帮她们烤[rou]，告诉她们搭配哪一种酱会更美味。

  左聆溪笑道：“谢谢，我们自己来就行，你先去忙你的吧，有需要的话，我们会叫你的。”

  服务员称是，放下烤夹，手搓着围裙，快步回到后台。

  张澜曦看着左聆溪，她这张小巧的鹅蛋脸并不立体，但配上挺拔立体的高鼻梁却丝毫不违和，反而给她增加了[jing]致度和辨识度，整个人有种脆弱又坚强的气韵，配上那双琥珀[se]的眼睛，清丽得楚楚动人，美到了极致。“出了道，你一定会火的。”

  左聆溪笑：“谢你吉言啊。”

  过了会儿，隔着过道，左聆溪瞧见了李贤静、安亚荣，还有一位打扮得体的女士，拿着手提包，问她俩想吃什么，随便点。

  应该是她俩谁的妈妈或者姐姐。

  李贤静背地里骂她中国（掌柜）脏狗，而其他人看她眼[se]孤立她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没和她打招呼，遇上讨厌的人，她直接无视。

  李贤静也看见了左聆溪。她对中国人有种天然的排斥，加上左聆溪一来SM，就大获掌权人李秀满赞赏，被安排跟她一起站C位，处处压她一头，对左聆溪她就心生排斥，人前装面子上的客气，井水不犯河水。

  觉察陌生女生的视线，张澜曦低声问：“认识？”

  左聆溪拿纸巾擦擦嘴。“不出意外，未来队友。”

  “嚯。”张澜曦笑：“看样子你们关系不怎么样，招呼都不打。一个团的，未来能处得下去？”

  “你见过因为不喜欢同事，就不去上班的人吗？”左聆溪反问。

  张澜曦感慨：“赚钱不易，辛苦卖艺。”

  左聆溪继续吃烤[rou]，到了五分饱，就不再动筷。

  夜幕降临。宿舍里，边伯贤喊话说洗手间的水龙头漏水，在喷水。“再拿张毛巾过来！”

  此刻只有吴世勋、金俊勉在。金俊勉有关卧室门的习惯，没听见声音，吴世勋跑去厨房找毛巾，去到洗手间，见边伯贤被水淋得透心凉，他又好笑又心疼，叫他起来，让他来弄。“[jiao]给你了，我去换身衣服。”

  边伯贤回了房间，换完衣服出来，吴世勋已经处理好了水龙头，正拿着干毛巾擦头发。“还是需要叫物业过来一趟，免得我们不在，它又喷水。”

  “你吩咐吧。”边伯贤拿茶几上的车钥匙，“我今晚有事要回家一趟。”

  自一个月前，吴世勋就注意到这哥回家的次数就频繁了起来，明明从前宁愿窝在宿舍打游戏。

  车子在宿舍公寓楼后门停下，边伯贤拨通置顶的电话，过了很久那边才接通，是不耐烦的少女音。“什么事？”

  “被吵醒了？”她不爱玩手机，没紧要事做，这个点一般会上床休息。

  “明知故问。”

  “下来，我给你带了礼物。”边伯贤对着车内视镜整理了下头发。

  “我很困，不想下来。”左聆溪直言。

  边伯贤柔声说：“快点下来，刚下飞机跑来见你，我很累。”

  那边挂了电话，美女一般都有脾气，边伯贤不介意惯着左聆溪，大概过了三分钟，他透过半降的车窗，瞧见一个高挑窈窕的身影靠近。

  他第一次见左聆溪，她才十五岁，已经生得亭亭玉立，像画中仙，跟其他人完全不在一个次元。

  他一直喜欢可爱小巧的女生，但跟她认识相处的过程中，慢慢改变了想法。

  左聆溪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进去坐下，开门见山：“什么？”

  “你后天下午不是要考试吗。”边伯贤递了个本子给左聆溪，后者接过，随手一翻，是他整理的斯[bo]索宾和声学笔记。

  边伯贤虽没系统学习作曲，但高中玩过乐队，乐理知识杂扎实。

  左聆溪被吵醒的郁闷散去不少。“谢谢前辈。”

  “只是[kou]头感谢？”边伯贤笑着问。

  “你想要什么？”左聆溪不答反问，笑盈盈的，目若秋水。

  她这双眼睛干净又清亮，像琥珀宝石，勾人魂魄，一般人不敢直视。边伯贤不自在地捋了下额发。“没什么。”

  他眼神希冀，左聆溪视而不见。对于她在乎的人和事，她会十分用心，很容易情绪化；对于可有可无的，她会抱着冷淡，甚至冷漠的态度。

  “开车注意安全，晚安。”丢下这么一句，左聆溪利落地下了车。

  边伯贤将如今二人的关系划分为试探、暧昧，习惯了她若即若离，太粘人他反而不喜欢，让人烦闷。

  不过要是聆溪粘人一点，倒是极好。这么一想，边伯贤觉得自己好双标。

  考完试，去练习室，不到一个小时，左聆溪就隔着窗户，见到了练习室部门的金室长领来了一个女生。

  又来了一个空降者。这回应该是主唱了。

  如左聆溪所料，进到开路先锋的专属练习室，金室长宣布：“孩子们，这位是南珠，以后会跟你们一起练习。”

  叫南珠的女生相貌清秀邻家，不高不瘦，有点微胖，声音清脆爽朗：“大家好，我叫南珠，99年10月份生。”

  韩国人讲究年龄长幼尊卑，头回见面，要自报年龄。

  大家练得好好的，培养了一定默契，又来了一个空降者，李贤静、金莉娜、姜艺仁一时之间心情有点复杂。

  左聆溪、秋尚美倒没觉得有什么。张予真则无所谓，反正谁空降，都不妨碍她出道。

  南珠低垂着视线，不敢正面看人，双手[jiao]握。她来自光州，来到首尔，是‘乡下人’，想起坐车来的途中，被人嘲笑[kou]音，她愈发紧张。

  “98年的，”左聆溪率先打破尴尬：“那和艺仁同龄。”

  姜艺仁和李贤静关系最好，跟左聆溪关系仅限于认识，但因为经常一起训练，左聆溪舞蹈又是队内第二，擅长团队协作，她这个大舞担没法儿讨厌她。

  这下她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是啊，看样子我有同龄亲故了呢。”她看向南珠，目光和善。

  南珠害羞地回以一笑。

  “贤静，你是最大的，要拿出队长的态度，帮助南珠尽快适应训练环境，跟上你们的节奏。”金室长语重心长地[jiao]代：“团队练习好了，你们才能尽快出道。”

  此话一出，几个女孩瞬间打起[jing]神。李贤静乖巧地称是，于是她对南珠极好，扮演知心姐姐的角[se]。南珠为此很喜欢她。

  跟家里的妈妈通电话，南珠提及她，对她一通赞美。“如果没有贤静欧尼，我肯定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

  末了道：“还有一个中国欧尼，她对我不错，会教我跳舞。”

  南珠一直觉得自己vocal够厉害了，一听左聆溪唱歌，就知道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唱歌也特别厉害。”她觉得因为左聆溪，她们唱的歌都有了质感的提升，一听到她的歌声，她头皮都发麻，直接飞升。

  对方的vocal跟外形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发音浑厚稳定，偏R&B、SOUL，有纯正黑人的气息，单纯听她的歌声让人难以想象她是个二十岁不到的美少女，在一众韩式小清新甜美女音中，辨识度极高。

  左聆溪则觉得南珠的vocal才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技巧、唱商可以随着时间推移练上来，但声音条件是天生的，南珠则能靠天赋完成几乎所有的高音，毫不费力，完全就是为了SM的咆哮式高音而生。

  意料之中的，因为南珠的加入，金莉娜被SM劝退，对此，左聆溪心中伤感。

  金莉娜当了五年练习生，一直以vocal见长，dance排在前三，对她没有排外的偏见，还带她去她家里吃过饭。

  现在她被淘汰，她很心疼。

  金莉娜虽不至于不争不抢，但一直安静内向，在策划组看来，外貌又不是很拔尖，存在感和其他人比起来有点弱，干脆就把她踢了。

  她离开的那天，左聆溪送她上车，帮她将行李放出租车的后备箱。

  “你加油，保重。”她拍拍她的肩。

  左聆溪伸手拥抱住她。

  金莉娜眼眶湿润，退出左聆溪怀抱，转身上了车。

  左聆溪侧过身，抬眼望着离开的车子，眼睛湿润了起来。

  后来的一段时间左聆溪和金莉娜保持着联系，再后来，金莉娜就换了联系方式，左聆溪再也没见过她。

  南珠的加入对开路先锋的出道组来说如虎添翼，但她有个问题，只会自己唱，不懂如何融入团队的声音。

  为此不止声乐老师费了不少心思，左聆溪和李贤静亦然，别无二心地教她。

  为了让南珠上镜不显胖，站在组合里不突兀，李贤静还督促她减肥。

  秋尚美发现李贤静对自己友好了不少，会叫她一起去吃饭，还请她吃烤[rou]，训练的时候对她也变得和声和气。

  如果不是见过她的另一面，她早就跟南珠一样被对方纳入了麾下。

  “不管我们之前有什么不愉快，对于组合来说，都不值一提。”李贤静对她和左聆溪说：“我希望我们能和平共处。”

  这是求和的信号，或者说被SM当作队长培养，李贤静不得不对开路先锋的成员一碗水端平，至少不能排斥其他人太明显。

  “我不喜欢找别人麻烦，更不怕别人找我麻烦。”左聆溪一边收拾宿舍课桌上的课本，一边说：“谁让我不好过，我会让他更不好过。”

  听出她的警告，李贤静心里有点窝火，但按捺住不发作。

  秋尚美看向她，发自肺腑地说：“如果我们真的一起出道了，希望不要再有谁搞些小动作，挺无聊幼稚的。”

  “当然。”李贤静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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