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思秋说：“遇到点事。”

  秦老板说：“你这样大着肚子确实不方便走动，不过这么大一笔钱，我没办法直接借给你，我可以派一辆马车送你回村找你表哥，石家村不远，一盏茶的工夫就到，想必你再急的事情也不会耽误。”

  潘思秋自然不能听从秦老板的安排，表示现在就要用钱，意思让秦老板借她点钱，明天她表哥来送纸直接把她借的钱扣除掉。

  不过秦老板也不会听她在这里几句话就把钱给他拿走，秦老板和石玖礼往来密切，现在还有几万两的银子没有给石玖礼结清呢，这个潘思秋显然不知道他表哥的情况。

  “潘姑娘，大钱我必须经过你表哥同意才能借你，我跟你不熟，我把钱借给你了，我没法向玖礼要，谁的债我找谁，咱们两个没这个交情，我看你这个样子并不像急用钱，介于你是玖礼的表妹，我和你哥的关系相当不错，你要是吃个饭住个店没钱了，我能给你，不用还都没问题。”

  潘思秋说：“我给你写借条。”

  秦老板笑着说：“我不是故意为难姑娘，我家有当铺生意，我从来不相信借条这种东西，姑娘要是真的要应急，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去当了，等明日你有钱了你再赎回去，我觉得这样对你我都好。”

  潘思秋没想到这人这么不好糊弄，她身上哪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早就被她花光了，若不是在吴启仰那里没弄到钱，她也不会跑这里冒险，她还以为吴启仰的朋友都跟吴启仰一样好骗呢。

  “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你少借我点钱可以吗？”

  “少借是多少？”

  “五十两。”

  秦老板笑了起来，“姑娘以为五十两是个小数目吗？我给姑娘拿十两银子吧，多少我也不要了，你要是真有事还是劝你跟你表哥商量商量。”

  潘思秋灵机一动，“我有造纸的方子不知道能不能换取点银子。”

  秦老板一听皱起了眉头，“造纸的方子自然很吸引人，但是我想知道，你这造纸的方子卖多少银子呢？”

  潘思秋说：“五百两，一两都不能少。”

  秦老板说：“姑娘要少了，造纸的方子可值万两。”

  潘思秋说：“你愿意出高价？”

  秦老板说：“你表哥知道你卖他的方子吗？”

  潘思秋说：“自然不知道。”

  秦老板说：“那我就可以理解为你是跑我这里骗钱来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潘思秋没想到自己的计谋竟然这样被人拆穿。

  秦老板说：“你刚才演的好像跟你表哥的关系很好，还指望着你表哥明日替你还钱，现在又在这里出卖你表哥的方子，你不是骗子是什么？你不觉得很无耻吗，利用你表哥的关系骗钱，骗不来就卖你表哥的方子，你年纪轻轻竟然无所不用其极。”

  潘思秋说：“你就说你想不想买方子吧？”

  秦老板说：“我和玖礼是好友，他在生意上言而有信，我不可能在这里挖他的墙角，你今天就别惦记我的五百两了，我刚才答应你的十两我也不会给你，你赶快离开我这里，我没时间招待你。”

  说着秦老板把手里的茶往地上一扬，“送客。”

  潘思秋只好两手空空愤恨地离开，早知这样她就不来，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损失大了，要是这个秦老板跟石玖礼真的关系那么好，那他表哥很快就会知道她的处境了，她以后的谎话该怎么编呢，她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秦老板坐在椅子上越想这事越离谱，越想越觉得这人可恶，忍无可忍的时候他站起了身。

  “秦老板，你咋来了？”石宝全没心没肺地喊出嘹亮一嗓子。

  秦老板被石宝全的精神头当即逗笑了，“你的手怎么样了？”

  石宝全说：“好差不多了。”

  秦老板说：“你那个小胖丫呢？”

  “你说徐小芙呀，吃的少点，慢慢养吧，唉？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秦老板说：“我找玖礼说点事。”

  石宝全说：“纸的事吧，他在隔壁书斋呢，走走走，我带你去。”

  “书斋开门呢？”

  石宝全说：“秦老板，你什么眼神，你看那不开着呢吗，走，我带你找玖礼去。”

  秦老板笑着说：“唉，你这摊子就扔在这里不管了吗？”

  石宝全说：“我喊个人来看着，谢谷兰——”

  谢谷兰最近神经细如蝉丝，稍微有点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她腰间扎着围裙，手里拎着一个汤勺就跑出来了，看见秦老板笑着喊了一声：“秦老板。”

  秦老板笑着说：“这是做饭呢？”

  谢谷兰说：“给徐小芙炖个汤，下午的时候让她喝一碗。”

  秦老板笑着说：“好久不见，你怎么瘦了好多，你也该补补了。”

  谢谷兰笑着掖了掖头发说：“天热吃不下饭。”

  秦老板说：“你看你就是上火了，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她这还吃着药呢，不然这嗓子早就发不出完整的音节了。

  石宝全说：“她这嗓子都好多了，走走走，我们去玖礼……谢谷兰，你看会摊。”

  秦老板轻易不来一次，来了就应该是有事情，谢谷兰手里的汤勺还没送回去，石宝全和秦老板已经进屋了。

  “玖礼，你看谁来了。”

  石玖礼从楼上走了下来，“秦老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秦老板说：“找你说点事。”

  “那坐下说。”

  三个人围着一个圆桌坐了下来，石玖礼把茶给秦老板和石宝全倒上了，“什么事，您说吧。”

  石宝全一双眼睛乱转，催促道：“你倒是说呀，纸薄了还是有瑕疵？”

  秦老板看着石宝全坐在这里没法开口，他笑着说：“纸没问题，我想和玖礼说点私事。”

  石宝全大喇喇地说：“什么私事？我听听。”

  石宝全一点都没听出秦老板这话里的弦外之音，秦老板真的没法在把话说的更直白了，他只好无奈地看向石玖礼，石玖早就习惯了这个什么都想跟着听一嘴的石宝全了，在说他好像没什么私事是石宝全不知道的，“秦老板，您说吧，宝全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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