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声：“朕将它锁在兽笼里，断绝水粮，想它饿上几日后，必定会对朕摇尾乞怜，变回从前那只、只粘着朕的宠物。”

  他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甘，一丝怒意：“不成想，当朕打开兽笼的那一刻，虚弱的它倾尽全力、冲出兽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朕！”

  辛夷拭去他眸角的泪水：“陛下，那只是一只畜生，怎会懂得人的情感？”

  “何况自古猫为奸佞，哪里有忠诚可言呢？”

  辛夷拖着长音，安慰：“人可……可就不一样了，必不会无情无义，自会被陛下的情意所感动。”

  “会吗？”宋凌修眸色黯淡：“朕不想今后关着她，可她真的会对朕动心吗？”

  辛夷点了点头，单手撑着下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宋凌修因喝了无数罐扶头酒，而醉意上头，脸色泛红。

  辛夷一听见树后的脚步声，就忙拔出挂于腰间的利刃，挡在宋凌修的身前：“陛下，小心！这附近似乎有人。”

  宋凌修一怔：“这里静悄悄的，怎会有除了你我之外的人？”

  忽然，一阵风拂过，树上的梅花纷纷簌落。

  宋凌修指着湖中泛起的涟漪，道：“你刚听见的是风声，而非脚步声！”

  身着一袭紫衣的顾清苓，提着一盏琉璃灯，从树后走出来：“陛下的这名小护卫真忠心！”

  辛夷忙收起握着利刃的手，俯身向她行礼：“属下失礼，让陛下喝了这么多酒，还请娘娘恕罪！”

  顾清苓微扬唇角：“你无罪！只是本宫觉得你太忠心了，忠心到像一只警觉的犬，随时会为了保护陛下，而反咬人一口。”

  辛夷捧着空酒壶，转身离开：“既然娘娘来了，那陛下就不需要我照看了。”

  顾清苓为他披上袍子：“天渐凉了，你怎穿得如此单薄？”

  他紧张地，低下头：“我……我……”

  顾清苓为他系着胸前的绸带：“陛下可还冷？”

  宋凌修看着眼前温柔的她，恍惚了一阵，才指着自己的心口：“若你常对我温柔以待，我的身心就再也不会冷了。”

  顾清苓眸色微伤，扶着即将摔倒在地的他：“陛下，为何喝这么多的扶头酒？”

  宋凌修含着委屈，反问：“这些时日，孤不去见你，你也未曾想过来见孤吗？”

  她答：“我知陛下一切都好，不需要见我。”

  宋凌修噙泪，握住她的手：“若我需要你，你可会时时探望我？”

  她撤回被宋凌修握住的手：“看我心情吧。”

  她见宋凌修攥住自己的衣袂，就道：“我心情好的话，就会来探望你；我心情差的话，就不会来探望你。”

  宋凌修眸底闪过一丝决绝：“如果让你心情好的代价是把你让给别的男人，那孤宁肯你永远不来探望孤！”

  宋凌修见她闻言，颤抖着身，向后仰去，就搂住了她的腰，让她没有摔倒在地。

  他惊惧：“清儿，清儿……”

  见她不醒，宋凌修顾不得君王的威严，展臂将她稳稳抱起，往前走去。

  辛夷伸手，挡住他的前路：“陛下！奴才这就去叫步辇，来送娘娘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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