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后，徐意真先回往徐家，据说姚嬷嬷还在卫家，她不能去卫家找姚嬷嬷，得想办法将人给约出来，可如何约人，这是个问题。

秋梨和冬葵不能去，以免被人发现，打草惊蛇，思来想去，她只能让沈进去一趟，沈进有轻功，可以轻易溜进卫家，给姚嬷嬷传话。

“关于苏夫人之死，我家夫人想与你面见详谈，明日午后，夫人在西桥柳树边的第一个巷子中等您。”

沈进没有多余的废话，只将夫人的交代转达，但看嬷嬷是否有心探查。

但凡她对苏芳林有一丝感情，便会前去赴约，深查此事，如果她没有，或者她胆小怕事，不愿去管，不肯赴约，那徐意真也就没必要再找她。

次日午后，徐意真去往巷子那边等候，她也不确定姚嬷嬷是否会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姚嬷嬷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较为可靠之人。

她若能来最好，万一她不来，徐意真还得另想法子。

到了约定的时辰，依旧没见人影，徐意真不免有些失望，姚嬷嬷是有所顾忌，不敢惹是生非，还是出不来呢？

徐意真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坚持等着，她是想着再等两刻钟，两刻钟后，若人还不来，她便放弃。

徐意真又苦候了两刻钟，始终没有人来赴约，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啊！

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她也不能左右旁人的意志。

“咱们回去吧！她可能不会来了。”徐意真招呼了一声，准备回往马车那边。

眼看着夫人如此失望，沈进忍不住道了句，“要不卑职再去劝劝她？”

徐意真摇了摇头，“这种事儿强求无用，如果她不是真心为苏芳林报仇，那就很容易反口，指望不住。”

徐意真黯然转身，打算回去之后再想别的法子，她才走了两三步，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夫人，我来迟了！”

乍闻熟悉的声音，徐意真停步回首望去，但见姚嬷嬷气喘吁吁的跑向这边，歉声道：

“夫人见谅，我正要出门儿的时候，小少爷突然闹了起来，我哄了好半晌，哄他说要出来给他买好吃的，这才将他交给别人暂时照看，我才得空出来。”

徐意真还以为她不会来了呢！没想到她还是来赴约了！

徐意真心下甚慰，来了就好，至少证明姚嬷嬷心里还是有苏芳林的，“这段时日嬷嬷您辛苦了！”

突遭变故，姚嬷嬷心中酸楚，“我家少夫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怎么无端端的就没了？”说着姚嬷嬷便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刻意压制哭声，但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悲楚。

徐意真看得心酸不已，遂将昨晚发生之事转告于她，末了徐意真又道：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若说自己只是因为同情可怜苏芳林，你大约也不会相信。实不相瞒，我探查此事的确是为了和离，但同为女人，我对苏芳林的遭遇也有一丝怜悯，毕竟我和她都被卫临风所骗。

如今她死得不明不白，我猜此事应该跟卫临风有关，他应该是怕苏芳林告发他所做的那些丑事，所以才提早杀人灭口。

只是现在苏芳林一去，没了人证，我需要一个证人指控卫临风，苏芳林所提供的证据才不会失效，你也能为她报仇，只不过接下来得与卫临风对峙，但看你是否有这个勇气。”

提及少夫人之死，姚嬷嬷伤心不已，“这丫头就是太傻了，其实我也曾劝过她，说三爷不可靠，但她总是念及旧情，认为三爷对她真心一片，可人都是会变的呀！三爷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他了，加上少夫人身份特殊，三爷怎么可能兑现承诺，让她进门儿呢？

她是犯糊涂，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可三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切皆是因他而起，他却毫发无损，还在继续过他的好日子，我家少夫人死得实在是太冤了！老奴一把年纪，倒也没什么可怕的，对质便对质，只要能为我家少夫人报仇即可，只是老奴担心，万一跟卫大人对质，那明檀会不会被卫家人针对？少夫人已经不在了，我得保护明檀的安全啊！”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对苏芳林承诺过，只要她给我提供证据，我就会保护明檀的安全，这承诺对你也同样凑效。只要你肯指认卫临风，我便让人将明檀给接出来，保证他的安全。”

姚嬷嬷虽然是伺候苏芳林的，但徐意真的人品，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徐意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只要承诺了，应该不会反悔。

思量许久，最终姚嬷嬷点了点头，答应与之合作。

有姚嬷嬷指认，这案子便可开堂公审，卫临风被带到了公堂之上，面对姚嬷嬷的指控，卫临风当即否认，

“那宅子的确是我的，可我并没有藏匿什么贿赂之物。”

徐意真才不信他的鬼话，“那宅中的密室又该作何解释？密室之中究竟放了些什么？”

卫临风倒是没想到，姚嬷嬷居然能跟徐意真走到一起，还合伙指认他！

看来徐意真为了跟他和离，是铁了心要将他送到牢狱中，“意真，你可是我的妻子，怎能听信旁人的谗言污蔑我？”

“你我很快便要和离，不再是夫妻！你少扯废话，先回答密室的问题。”徐意真再三追问，卫临风漫不经心地答道：

“无非是些寻常之物，密室是宅子的前主人所建，并非我刻意修建。”

“是吗？那你敢不敢打开密室的大门，让众人看看里头究竟藏了些什么？”

卫临风面露为难之色，“只是寻常之物，没什么可看的。”

府尹亦开了口，“卫大人，既然有人指认控告，本官就得彻查此事，如若不是贿赂，那就打开让大家瞧个清楚，以证你的清白。”

“若你不敢开，那就证明你心里有鬼！”

徐意真坚持要求卫临风打开密室，府尹也下了令，卫临风避无可避，只得将钥匙交出来。

为免有人包庇，徐家也派了人，跟着府衙的人一道儿去往凤尾巷的宅子里，共同做见证，徐意真等人则在公堂之内等候结果。

徐意真坚信，只要密室打开，肯定能找到证据，这几年卫临风肯定背着她私藏了许多贿赂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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