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瑞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目的，但是事实上他和周楠相处确实会更密切一些。

  哪怕姜灼觉得林瑞阳看起来并不太像是帮凶，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嫌疑的。

  小庄说林瑞阳还提供了一点，就是周楠和汪甜甜、李颖沫确实都谈过恋爱，但是已经和她们两个人都分手了，最近在追一个大二的女生叫姚佳的。

  这一点其实他们先前就已经调查到了，但重点是林瑞阳分析周楠对三个人的感情状态很是耐人寻味。

  林瑞阳觉得汪甜甜不像表面上那么喜欢周楠，他也不知道汪甜甜是怎么和周楠走在一起的，总之两个人的感情看起来很奇怪也很别扭。

  他们相处根本就没有什么甜蜜而言，至少在他看起来周楠对汪甜甜也不见得很上心，汪甜甜对周楠更谈不上有感情，总之两个人很奇怪。

  反而是汪甜甜更喜欢和孙维凑在一起，也有可能都是同学又在同一个工作室吧。

  后来周楠和汪甜甜两个人分手了，周楠说是玩腻了，但林瑞阳并不这么觉得。

  而且他有一点从来没和周楠说过，那就是他曾经看到过孙维和汪甜甜抱在一起，他想着既然两个人分开了，那汪甜甜愿意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所以也就没在周楠面前提起来。

  至于李颖沫和周楠的感情似乎看起来更简单一些，听林瑞阳说是李颖沫追求的周楠。

  她就是个恋爱脑，也不知道是被PUA还是因为爱情，什么都听周楠的，当然她也知道汪甜甜和周楠有过一段，但她觉得是汪甜甜不懂得珍惜，两个人之间也就是李颖沫闹腾几下，汪甜甜大多数情况下是不搭理她的。

  只是后来，不知道是周楠和李颖沫吵架了还是周楠腻了，两个人冷战后面也就分手了，也挺令人唏嘘的。

  姚佳就比较特别了，当时周楠和李颖沫还谈着的时候，一眼就喜欢上人家了，当时没要到号码，后来在美术馆又碰上了，终于加了微信，周楠便火速和李颖沫分手，开始了对姚佳的追求。

  但其实人家压根就不喜欢他，也是让周楠一顿恼火，而李颖沫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在林瑞阳看起来是巴不得周楠赶紧和她分手。

  林瑞阳说他知道的也不多，虽然和周楠走得算近的，但很多事情周楠并不信任他。他反正也不在意，本身他的目的又不是周楠…

  秦文、姜灼觉得林瑞阳说的很多细节，确实对案情有帮助，周楠私生活的混乱，是否也是解开案件的一环。

  对于孙维，林瑞阳倒是很欣赏也很认可他的人品，但同时也很惋惜他的状况。

  孙维人很不错，主要是性子闷，但长时间接触下来就觉得这人值得深交，情绪很稳定。

  林瑞阳说对比起周楠的臭脾气，他更加认可孙维，主要还是张钊不怎么喜欢孙维，他没办法只能去亲近周楠，当然另外他也觉得孙维和周楠之间的关系极度复杂，包括和汪甜甜之间的感情。

  问到林瑞阳周楠、孙维有没有得罪人或者仇人，林瑞阳反而笑着说别的他不知道，但这两个人相互就是仇人…

  李颖沫那边也就是问出些基本情况，同样的她表露出对周楠的厌恶，对孙维倒是没有表示什么看法，只是说他就是个天才…

  案件似乎没有什么进展，但姜灼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几人之间的情感关系及人品印象，几条线的思路很明显有了突破和解释，但还是缺少关键性的点，案件又陷入了焦着状态。

  姜灼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炸开了，冥冥中姜灼总觉得似乎漏了什么线索。

  对了，手机，现场根本没有找到孙维和周楠的手机这个物证。

  好在秦禹那边及时得出了尸检报告。

  孙维，美术馆案件受害者，死因与初步鉴定一样，死于窒息，而且体内有安眠药的成分，应该是昏迷后被做成了雕塑，口鼻处集呼吸道残留物来看，最后是被活活闷死的。

  周楠，仓库案件受害者，死因与初步鉴定一样，超过3-7天没有进食喝水饿死的，手臂上伤口及出血量不致死，但对于他当时的状况来说，很不乐观或者说是加速了他的死亡。

  按死亡时间来推断，孙维先被杀害，然后周楠才被杀害的。

  死亡时间线出来了，那案件所获得的线索需要围绕这个时间线来整理及推论。

  现在着重考虑是否有新的关键点能把两起案件串联起来，秦文并不相信两起案件之间没有关系。

  “秦队，我觉得汪甜甜和李颖沫很奇怪。”

  姜灼觉得从已知的情况来分析，不管怎么看汪甜甜和李颖沫的行为都很奇怪。

  “你说说吧。”

  秦文停下了吃泡面的动作，打算好好听听姜灼有什么新的发现。

  “我也觉得奇怪。”小庄想了一下回道，反正林瑞阳那些话一说，确实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首先，关于周楠，除了张钊，其余几人对他的印象都不好，足以说明周楠的人品问题。”

  “针对林瑞阳提供的线索和情况，也可以说明周楠先后与汪甜甜和李颖沫谈过恋爱，但最后都已经分手，且都闹得不欢而散。”

  “林瑞阳看到过孙维和汪甜甜抱在一起，那么孙维和汪甜甜的关系到底到了哪一步，汪甜甜并没有老实交代，这其中就很有问题。”

  “再一个李颖沫是为什么突然不喜欢周楠了，这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或许也很关键。”

  “假设，周楠杀了孙维，动机是什么，那周楠的死亡，是不是有一种可能性是为了孙维报仇。”

  其实姜灼自己也有点乱，但线索和案件的关联性，确实比较复杂。

  秦文沉思了一会儿，“小庄，重点查一下孙维和汪甜甜的关系，还有李颖沫是因为什么和周楠分手的。”

  秦文拿起笔在板上又写了一些重点，重点画了几个嫌疑人，现在的线索还是有点杂，关键性的证据和线索还没有找到，谜团越来越大，几人忧心忡忡。

  很快，小庄那边得到了有利的线索，姜灼知道汪甜甜藏着一些话没说，但确实没想到藏得有点深也有点不堪。

  汪甜甜说她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孙维，但是周楠喜欢她骚扰她，最后还用药迷奸了她，并拍下了视频，她被迫成为了周楠的女朋友，她一直不开心但碍于周楠手里的视频，她只能忍着，后来李颖沫出现了，周楠或许对她也腻了，终于放过了她，但视频一直捏在周楠手里不肯删。

  那么汪甜甜是有动机杀害周楠的，但人真的是她杀的吗？她说她没那个胆子杀人，也有不在场证据。

  李颖沫说她一开始是喜欢周楠的，纯粹是他的作品太有吸引力了，让她带着滤镜接近了周楠。

  可是真的在一起之后，才发现周楠就是个人渣，背地里瞒着她偷偷拍下了小视频，PUA她威胁她，如果不听话就把视频发出去，所以她一直忍着，后来她又发现了周楠的一个秘密，她成功拿到了自己的那段视频。

  至于是什么秘密，李颖沫说得也很直接，人都死了没什么好瞒的，周楠所有获奖的作品，全都是剽窃的孙维的，甚至孙维一直在给周楠当枪手，也许是有什么把柄被周楠捏在手里吧。

  如果按李颖沫的说法，那么孙维才是最有动机杀害周楠的，可是这样的话一切都反了，孙维比周楠先死亡。

  几人又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会议室一片安静，这个案子的难度太大了，距离发现受害者至今，他们仍旧没能得到有利的证据和线索确认嫌疑人。

  那假设是周楠杀害的孙维，动机是什么，孙维忍气吞声给周楠当枪手，那么多获奖作品都成了周楠的荣誉，是忍不住终于爆发了？一切暂时都不得而知。

  然而破案本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但是不管这个人生前是不是个坏人，既然成为了受害者也要一视同仁，抓到凶手还他一个真相。

  “汪甜甜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在知道汪甜甜与孙维感情的那会儿，秦文就派人跟着汪甜甜了，汪甜甜很明显是另一个有动机杀害周楠的人。

  “汪甜甜行为没什么异常，不是在学校，就是待在张钊的工作室。”

  “好的，继续跟进。”秦文觉得最近压力太大了，脑袋一直都是胀胀的不舒服，忍不住抬手按了下额角。

  “秦队，你是不舒服吗。”姜灼一眼就看出了秦文的不适。

  “还好。”

  “您赶紧去吃点药，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大家都知道秦文有多拼，压力有多大，也知道手头上不止这一个案件，但身体健康最重要，案子暂时还没理清头绪，身体可不能先累垮了。

  秦文没办法，只能去办公室眯一下，但其实她只是闭目养神，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案件的事情，拼也是真的拼…

  其实不管是美术馆孙维的案子，还是后来仓库周楠的案子，看起来似乎都不是单独一个人能完成的事情…那么这两起案件中，是否有两人及以上的凶手呢…

  姜灼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李知这几天跑去外省旅游了，家里就她一个人，以前倒也没觉得，但现在总觉得还挺冷清的，手机里传来铃声，这个点也不知道是谁打给她的，姜灼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但这个点又怕是什么急事，便也没有犹豫接了起来…

  “姜警官，你说什么是救赎。”

  电话是汪甜甜打来的，“汪甜甜你怎么了。”姜灼并不明白汪甜甜问这句话的意思。

  “姜警官，没什么，我就是想起点事情，想了半天还是打算和你说。”

  “要出来见面吗，我去你学校寝室找你。“姜灼觉得汪甜甜有点不对劲，想说去找她一趟。

  “没事，我都睡下了，就是突然想起来的，电话里说就行。”

  “那你想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我现在觉得好像那件事情也不是很重要了。”

  “汪甜甜，你真的没事吗。”

  “姜警官，这么晚还打扰你，不好意思啊。”

  “这些没什么，你只要有新的线索，什么时候打电话都可以。”

  然而还没等姜灼说完，汪甜甜就把电话挂了，姜灼觉得很不对劲，立马通知了秦文和小庄。

  “派人去确认一下汪甜甜的状态吧。”秦文交代着。

  姜灼心里始终觉得不安耽，直到派去的警员汇报回来说汪甜甜一切都好没什么异常，姜灼才放下心来。

  只是汪甜甜究竟想要和她说什么呢，姜灼脑海里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打电话的倒不是别人，是林延卿。

  “小鸟，我就知道你还没睡，太晚睡可不好哦。”手机那头的林延卿开口道，语气里是满满的笃定和宠溺。

  “我刚回家没多久，不过我们之间还隔着10个小时的时差呢，你那边倒是大白天。”

  “小鸟，再过段时间我要回国了。”林延卿在期待，然而他并没有等来姜灼的激动和惊喜。

  “为什么？”

  “你不欢迎我回国吗？”

  “国外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国。”

  “小鸟，我想你了…”

  “你还是先别回来了。”姜灼说的话很生硬，明显有些不高兴。

  “小鸟，我太久没见你了，乖，等我回国。”

  “我去国外看你吧。”

  “小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真的没事，放心。”

  “林延卿，你就非得这么不听话吗。”

  “小鸟，这次，我觉得我可以。”

  姜灼明白林延卿向来说一不二，他想做的决定势必都要做到，但是…回国…姜灼宁可他留在国外，也不想他再次面临创伤。

  其实并不是姜灼不想他回来，但姜灼明白林延卿回国以后，势必会遭受些什么，哪怕他已经长大成人，事业有成了，但童年里伴随的阴影，或许等他踏上这片故土，仍会继续伴随着他，其实姜灼很害怕，怕林延卿尝试后，仍旧逃脱不了那层阴影和心理障碍。

  “把你医生对你的评估表发我，我先看看。”

  “我已经没事了，小鸟，放心，等我。”

  林延卿心意已决，做这个决定也很久了，人生总要跨出去那一步，而且他的小鸟还在国内等着他…他得加快脚步了。

  因为林延卿这通电话，姜灼的情绪有些低落，好不容易睡着了天也快亮了，想想看暂时也就只能抛开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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