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庆元也向沈智念行礼：“王爷与王妃大喜，天赐良缘，百年好合。祝愿王爷与王妃，如同天地之长，永无尽头。”

  “谢万贵妃，”程憧淮和沈智念异口同声拱手感谢。

  “我已经不是万贵妃了，”万庆元低下头，正身继续跪。

  “万贵妃，为何跪在御书房前？”程憧淮还是不改口问道。

  “这是我和皇上两人之间的恩怨，”万庆元目视前方，不想再理他的样子。

  程憧淮刮了一下鼻尖，当我没问过，走进御书房。

  一进入，跟偷看的无忧正面撞在了一起，无忧连忙捂住他的嘴：“嘘！”

  沈智念默默地站在一旁，她未曾见过如今的玄圣帝，对他一点都不了解，谨言慎行。

  “提前免礼，不要行礼了，”无忧低声说道，又伸脖子看向外面跪着的万庆元。

  “皇兄，你这是作甚？”

  “你也知道她的脾气，十个朕都不能让她起身，要不你去试一下，”无忧烦闷地走到桌边坐下。

  “臣无能，”程憧淮拱手行礼，无忧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刚还说“我”，现在就成了臣，要不要改口这么快。

  “皇兄如果不想让她跪，把你们之间的恩怨解决不就行了，”程憧淮特别看不惯两人现在欲擒故纵的行为。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天生绝配。

  “有点难，”无忧轻轻咬了一下下嘴唇，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沈智念身上，“沈王妃，要不你去劝一劝，让她不要再跪着，有什么事进来说，好吗？”

  “臣女去试试，”沈智念拱手领命，程憧淮眼尾瞥过去，沈智念退出御书房，没看一眼程憧淮。

  沈智念来到万庆元前面，她本来不知道玄圣帝钟情于万贵妃，现在看无忧的样子，就算是瞎子也该看出来了。

  只是，她为什么跪着，堂堂一国之主为什么不敢命令她？

  沈智念走到了万庆元旁边，蹲下身坐下：“夫人，陛下说，有什么事进来说，不要再跪着伤到身体了。”

  “沈王妃，”万庆元抬眸看向沈智念，沈智念被她看得有些不敢直视，好像她透过她的伪装，看清了所有的事情。

  “逍遥王从小憧憬玄圣帝，他的本质并不坏，若非你犯下他无法接受的罪行，逍遥王不会为难于你，”在后宫待了十来年的万庆元，一眼看出她装扮下的痕迹。

  青黑的眼下，还未消肿的眼眸，红肿的脖子，还有逍遥王他那向来对女子行君子之礼的教养，万庆元看出来两人的婚姻并不和睦，甚至严重到程憧淮动手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是逍遥王母亲指定的妻子，无论怎么样，逍遥王定是不会做出违背母亲的事情，”万庆元起身，却跪久了的原因，没能顺利起来。

  沈智念伸手扶住她：“多谢夫人指点，”沈智念扶着她往御书房走。

  万庆元看了眼沈智念姣好的侧脸，欣喜地轻笑了一下，说：“同为女人，我不必为难于你，陛下也知道这点，特意派你来劝我。”

  沈智念抬眸，看了眼万庆元毫无波澜地眼眸，轻轻回了一声：“多谢。”

  “我感谢你才对，女儿承蒙你照顾了，”万庆元给她一个眼神，让她不要再说话，沈智念心里震撼，低下头藏下所有的情绪。

  沈智念扶着万庆元进来，无忧假装忙起来，自己研磨，拿毛笔，找草纸，再假装才发现她进来，抬头，看到她，轻笑了一下，道：“你进来了！”

  无忧起身走到她前面，万庆元二话不说，抬手往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掌声响亮得，屋内的宫女和太监都跪下，头埋得极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智念和程憧淮也惊讶地不知该怎么反应。

  无忧被扇得脸往右侧斜了一下，无忧悠悠地抬头：“请太医过来。”

  卫公公爬着退出御书房去叫太医去了。

  沈智念还在考虑万庆元手劲儿这么大时，无忧说：“打我让自己的手骨折，划算吗？”

  沈智念：……？？？？？？

  程憧淮：……鄙夷你。

  “不打在你身上，你不知道，”万庆元盯着他的脸，像看敌人一样看着他。

  “如果，云儿是你的女儿，你还会这样做吗？”万庆元眼眶泪水积累，眼尾发红。

  无忧双眸出现一丝涟漪，又默默褪去，低着头不语。

  万庆元看向身旁的程憧淮：“听闻逍遥王在桃花城遇到了云儿。”

  程憧淮立刻想到自己抓她押送回京都的事情，那是他擅自决定的，程憧淮默默地抬手捂住脸颊，又觉得自己的行为特别窝囊，改为挠了一下眼角。

  “是，”程憧淮不知不觉中拱手回答。

  当时，无忧的暗探给他写信，说程憧淮遇到已逝的长宁公主程云归的信息，却程憧淮给他写的信中一字未提。

  无忧知道他要给自己惊喜，于是偷偷地给塔伦送信，让他辅助程云归逃跑。

  程憧淮回来后，也未曾提自己让抓住程云归的事情，他不提，无忧也不问，就这样一直放下了。

  程憧淮微微蹙眉，他还没给无忧提过这件事，但是看无忧毫无惊讶的反应，也料到他早就知道了。

  “万贵妃一直在山上，消息倒是灵通，”程憧淮不答反而说别的事情。

  “还是不如皇上，”万庆元正面转身看着程憧淮说道：“也不如逍遥王，一眼能认出见过一面的小女孩。”

  程憧淮瞳孔一缩，震惊在眸中闪过，不过只是一瞬，他很快就整理好情绪：“自然是因为长宁公主与皇兄长得相似。”

  “与哪个皇兄？！”万庆元轻蔑地笑了一下，委身：“皇上，刀不扎在自己身上，没人知道你有多痛苦，云儿是我的女儿，虽然我曾经对她下过死手，但都是因为你要谋反，我不信云儿在你手中能健康成长，现在依然如此，”万庆元再次跪下来：“请你放云儿离开。”

  万庆元的恃宠而骄，明目张胆，对无忧的态度，对比任何人都差，然而无忧在对上她时，慢慢地愧疚，似乎在她眼前，自己是个大罪人。

  万庆元手中出现一根簪子，簪子的尖尖儿特地磨锋利的，簪子刺进她脖子的皮肤，出现了一丝血迹。

  “直到我耗尽你对我的爱，我会不择手段的利用这跟感情，”万庆元丝毫不眨眼睛，手中的簪子准备更深层次地刺入。

  “你住手，”无忧伸手，但是怕她真的会了断自己的性命，不敢再上前。

  爱上他是自己的命。

  “我放她走，”无忧开口，无忧往前迈了一步，万庆元还未放下手中的簪子。

  “你不要过来，你的手段我很清楚，我上山之前，要是被你迷晕或者被你囚禁，我会咬舌自尽，”万庆元对无忧的小心思心知肚明。

  沈智念低下头，藏下所有的情绪，不敢表现出一丝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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