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季东青拉下护目镜，电弧开始跳动。

　　水花之中焊条缓缓燃烧，一条螺旋形的焊缝慢慢出现。

　　“啪！”

　　“滋滋！”

　　焊条剩下食指长度，老师傅按下红色按钮，电弧停止跳动。

　　老师傅拿出小锤开始敲击，指了指焊缝让季东青查看，季东青摘下乌玻璃仔细查看，然后比了一个手势。

　　接下来老师傅重新更换焊条焊接第二层，季东青仔细的看着，整个上午都是水中焊接，季东青整整看了一天。

　　“呼！憋死我了！”

　　一上午时间时间，季东青没说话，老师傅也在水下忍着，两人吃饭的时候才上来，老师傅直接走了。

　　“哈哈，老师傅想熬你一下，没想到让你熬鹰了，哈哈，估计下午你们不能干活了！在你之前来俩人了，一个小时就得上来，让那个老头给骂的，哈哈，你小子给咱们长脸哈哈……”

　　易师兄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笑，季东青这才知道老头整自己，暗骂老一代这帮人脑子有毛病，早知道这样我在水下再呆一会，我熬死你！

　　下午果然老师傅没来，而是换了一个年轻的中年人来指导季东青，对方在水下时间稍稍长一点，但是也没长多少，对方出水的速度快了，上来的时候一张脸通红，季东青是按照正常速度上来的。

　　等到对方喘匀实了季东青才上来，对方正在吸氧。

　　“小伙是不是当过兵？”

　　“我是教官！”

　　“怪不得！”

　　季东青心道再来，我熬死你们，一帮二笔，非要跟我较劲是不是？

　　中年人也没说什么，当晚上季东青犯病了。

　　肺里感到剧烈的灼烧感，难受的睡不着觉，赶忙跟着易师兄去了医务室，紧接着到附属医院进了富氧仓。

　　“你小子就别硬撑了，记住了以后就2小时然后就上了，那帮老家伙玩一辈子了，你能扛得起？幸亏你小子体质好，不然肺子炸了！”

　　两天后季东青从医院出来，易师兄指着季东青一阵教育。

　　“刚开始没感觉啊，特么的，睡觉的时候来事了！”

　　“那是啊，你身体那是应激反应，都适应了，睡觉的时候才恢复到原始状态，你肺部应急外力做出的变化恢复原始状态他能不疼么？用咱们材料学来说那就是材料冲击疲劳极限了，还好你小子本事，一般人就已经肺气肿了，俗称的潜水病，你这个人，太气盛了，钟老安排我盯着你就对了，这回你2小时就给我上来，不然我拉绳子也把你拽上来……”

　　易师兄指着季东青一阵教育，季东青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一阵讪笑。

　　其实这种情况可以避免，按照以往的顺序，季东青循规蹈矩完全可以避免。

　　几个培训人员听说季东青是大学生还是研究生故意的，这才导致了季东青今天的情况，当然这两个培训的人也没好到哪去，现在已经在医院疗养着了。

　　再次给季东青进行培训的人员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北方口音。

　　“小伙抽烟不？”

　　“叔，来一根？”

　　“屁，我告诉你跟我培训期间不要抽烟，咱们等下去压力舱，里面是空气环境，压力高！以后你下水之前一个月最好不要抽烟，让你的肺动力多恢复，虽然你下水时间不会长，仍要注意自己的呼吸节奏，别造成永久损伤，你岁数还小，明白么？”

　　老者姓车，季东青心里感激对方，重重的点点头。

　　接下来时间老者带着季东青进入压力舱，水下两块巨大的铁板矗立在那里，已经打好了坡口。

　　老者指了指，拉下焊帽开始焊接。

　　压力舱内环境和地上差不多，季东青看了一下，然后自己就开始焊接。

　　焊道一半，老者拍拍季东青的防护服，指了指外面，季东青赶忙开始敲击焊药皮，两人上岸。

　　“呼！”

　　“别太拼命，你是练手法，不是我们在抢修，抢修的时候可以适当拼命，出来后接着进仓慢慢缓，这种情况下没必要，你很有潜质，好好干！”

　　季东青和老者在岸上补充了一点水分，接着进入压力舱继续工作。

　　总体来说，老者培训，季东青按部就班，完成的非常不错。

　　第四天季东青几个人被装上了乌玻璃面包车，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到达一片海港，前面哨兵检查了一下证件几个人进入。

　　“哗哗……啪……”

　　“好大的海浪，这是哪？”

　　季东青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海浪，天空一片湛蓝，面前一望无际的大海全是水，再往远处就是雾气昭昭的，貌似面前是个海港。

　　“别多问，我们今天是海浪里面焊接，你心中有个数，尽量别受伤！”

　　季东青紧紧地跟着车师傅，水下十米位置，季东青和车师傅穿着防护服，一根管子从上方垂下来，季东青尽量保持平衡。

　　虽然水下没有海面上风浪那么大，两人的身体仍旧不断摇摆。

　　车师傅显然是这方面的高手，脚下的脚蹼来回波动，身子稳稳地停在铁板面前，身子无论怎么动，双手的焊把依旧停在那一点。

　　上去休息一下，紧接着切换季东青。

　　和车师傅相比，季东青差了不少，海浪过后，季东青手臂发生抖动，焊缝开始出现断点。

　　连续几天时间，季东青都在这里练习，第五天，终于季东青也能够达到车师傅的手法了。（写这些一半是为了致敬我们伟大的无名科学工作者，部分来源于……）

　　“你小子是干这行的，剩下的工作你自己来了，特殊材料焊接的时候记住了要做好防护，另外氢脆问题你注意调整，合适调配保护气的量，毕竟我们的材料研究出来不易……”

　　几天培训完事，车师傅离开之前和季东青在基地小食堂各种嘱咐，季东青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不断点头。

　　看得出车师傅是和自己曾经一样的存在，心里生起由衷的敬意。

　　“易师兄，车师傅是……”

　　“以前是化工研究院的，专门研究材料焊接的，退休了现在负责带人，钟老最尊重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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