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回到九龙酒店，上楼来找沈雪。

　　沈雪打开电视机，换上了舞鞋，一边练舞，一边看电视。

　　听到门响，沈雪高兴的跑到门边：“王林，你回来了！”

　　王林笑道：“嗯，你一个人在酒店，无不无聊？”

　　“还好啦，有电视看就不无聊。香江这边的电视节目好多哦！就是粤语听不太懂。”沈雪道，“我看新闻说，香江这边的房价，港岛那边的价格是一千三百左右，好贵啊！”

　　王林道：“1300多？这是一尺的价格。500尺也就45个平方米，要65万港币呢！”

　　沈雪道：“那这边人的工资高不高？”

　　“大公司的职员工资当然高了，不过一般的职工也只有两千多一个月。经理的工资高一些，有五、六千的，也有一万左右的，看个人能力。如果是普通工作，也只有一千多块钱一个月，而且他们赚的是港币。现在一港币只能兑换0.82元人民币。”

　　沈雪道：“就算他们一个月工资有两千多港币，想买一套500尺的房子，也要工作二十几年呢！房子还这么小！500尺不过45平米而已。普通人想在香江工作买房子，也很难啊！”

　　“当然了，不管什么时候，房子都是大件！要花光普通家庭一辈子的积蓄！”王林道，“任何一个地方，物价和收入都是成比例的。所以很多香江人，都是在这边赚钱，跑到大陆去消费。”

　　沈雪笑道：“以前总觉得香江遍地是钱，这么一算，普通香江人过日子，还不一定有我们幸福！”

　　王林笑道：“你现在的收入，就算放到香江，也绝对算得上高级白领了！”

　　沈雪嫣然一笑：“还不是因为有你？不然，我哪有这么高收入啊？我们去逛街吧？”

　　“等等，我们晚上有的是时间去逛街，香江这边的夜生活很丰富的。”王林道，“晚上唐总要请我们吃饭。”

　　“哦，好吧。那我去冲个凉，练了一个下午的舞，我出汗了。”

　　“好，我等你。”

　　沈雪道：“这边酒店房间很贵的吧？其实我们开一间房也可以了，你说是不是？”

　　“呵呵！我们住一起吗？”王林笑道。

　　沈雪羞涩的一笑，没有回答。

　　她看了看淋浴间，啊了一声。

　　因为这边酒店的淋浴间，全是室内的，也就是用玻璃隔断一下，几乎是全透明的。就连洗手间也是透明的玻璃，里面的人坐在马桶上，外面的人能一览无遗。

　　她可以和王林亲密无间，但做不到连坐在马桶上，都能被他看到！

　　王林笑道：“我等下过来。”

　　沈雪嗯了一声。

　　王林回到自己房间，看看时间，打了个电话回家。

　　电话一响，马上就被接听了。

　　“姐夫！你到香江了吗？！”李文娟悦耳的笑声传了过来，“那边好不好玩啊？你有没有想我？你一定要给我带好吃的回来哦！”

　　王林听到她这么暖心的话，不由得一笑：“好啊！我一定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还有啊，那边的衣服是不是很漂亮？那边的——”

　　不等李文娟说完，话筒就被李文秀抢走了。

　　“姐！我还没说完呢！”李文娟跺脚。

　　李文秀道：“就你手快！我刚起身，你就拿起电话了！我先说！”

　　“行行行，你先说，你快点说啊！电话很贵的！”李文娟急道。

　　李文秀抿嘴一笑，把话筒放到耳边：“王林。”

　　“文秀，我中午就到了香江，下午到唐总公司考察了。明后天还要去他们公司和仓库考察。”

　　“好，那边天气怎么样？不冷吧？你穿的衣服够不够？”李文秀最关心的，居然是这个问题，这倒让王林心里一暖。

　　王林说道：“这边气温很高的，今天有13度呢！而且酒店、公司、车里，都有空调。”

　　“那边的人友不友好？不排外吧？”李文秀道，“你凡事忍让一点，不要和人起争执，遇到事情，想想你是个有孩子的父亲了！”

　　“嗯，我知道的。不管到哪里，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只要手里有钱，谁敢瞧不起人？香江这边西化严重，对有钱人就更恭敬了。”

　　“好吧，你注意保暖，注意安全，我们娘俩在家里等你回来。”李文秀温柔的说道。

　　“姐，给我，我还没说完呢！”李文娟伸出手来要话筒。

　　李文秀无奈的把话筒递给她。

　　“姐夫！”李文娟喊道，“给我带一些那边的录相带回来看啊！有些电影，这边买不到，也租不到呢！”

　　“文娟，你要看什么电影？”王林问。

　　“我也不知道啊！鬼片！恐怖片！都可以。你看着帮我买好了。”

　　“好吧，我有空就去碟片店看看。”

　　李文秀道：“文娟，够了，长途很贵的！”

　　李文娟道：“还有两句话，姐夫，香江那边有什么特别的好玩的东西，你也给我带回来，比如说头花啊、丝巾啊什么的！”

　　“好，我看到好看的，就给你买。”王林笑道，“其实都差不多的。香江和内地的交流已经很多了，香江这边有什么，广州那边马上都模仿起来了。”

　　“那行吧，就这样了，姐夫，我想你！”

　　“嗯，我知道了，那再见，你要照顾好你姐啊！”

　　“我知道的啦！”

　　李文娟听到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这才放下话筒。

　　“姐，你说我姐夫在那边，会不会找漂亮的小姐？”

　　“什么？”李文秀怔道。

　　“啊？没什么！我听张美云说啊，香江那边，有什么红灯区，漂亮的女人特别多。”

　　“乱说！”李文秀道，“你姐夫才不是那种人！再说了，男人真要在外面玩，谁管得住？别染上什么治不好的病回来就行！”

　　“哟，姐，你挺开明的啊？”李文娟笑道。

　　“这有什么开明不开明的？男人不就那么回事吗？”李文秀笑道，“只要他的心在家里就行。我才不管他在外面怎么样。反正管也管不了，别让我看到就好！”

　　“姐，你嘴里这么说而已！真让你遇到事，你肯定开明不了！”李文娟嘻嘻一笑。

　　“行了，快去做饭！我饿了！”

　　“姐，你就饿了啊？”

　　“我一张嘴巴吃，两个人消化呢！你以为呢？”张文秀摸了摸自己有些突出的肚子，“快去做菜！我帮你一起做。”

　　两人说笑着，进入厨房。

　　香江这边，王林放下电话，伸手一摸，没摸到香烟，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忘记带烟了，只好憋着，等下再去买了。

　　不一会儿，沈雪冲过凉，来到他房间。

　　“王林，”沈雪笑道，“这边的热水器更舒服呢！那水像是在按摩似的。还有浴缸，不过我不敢用，怕别人用过的。”

　　王林道：“有一次性浴袋的，套在那浴缸上就行了。”

　　“哦？那晚上再试试看。”

　　敲门声响起来。

　　沈雪起身去开门。

　　来的人是唐华和唐嫣兄妹。

　　唐华看到沈雪，也自眼前一亮，心想王林身边的女人，个顶个的漂亮，尤其是这个沈雪，简直是完美女人，挑不出一点刺来。

　　沈雪的公开身份，是王林的助理，因此唐华也没多想，有钱人谁不想请个美女助理？只是没看到李文娟，他倒是有些小失望。

　　“王总，你好！有失远迎！”唐华进来后，和王林握手。

　　王林呵呵一笑：“你好，唐总。”

　　唐嫣道：“王总，我们这就去吃晚餐吧？”

　　王林道：“好啊，谢谢你们了啊！招待得这么周到！”

　　“王总，请，沈小姐，请。”

　　四个人乘坐电梯下来，上了车，到附近的酒楼用餐。

　　香江人讲究吃海鲜。

　　王林和沈雪，对海鲜并不怎么感冒，感觉腥腥的，偶尔吃一餐，尝个新鲜也就差不多了。

　　一时吃过饭，唐嫣道：“王总，晚上我陪你们到处逛逛吧？”

　　王林笑道：“唐小姐，晚上我和沈雪去逛就好了，你们就不用陪着我们了。你们也忙不是？明天是元旦佳节，你们就在家陪陪父母，不用管我们，我们也顺便在香江旅游一天。我们后天再见。”

　　唐嫣笑道：“好吧，那就祝王总玩得愉快。你在这边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们。”

　　唐华道：“王总，需要我派辆车跟着你们吗？”

　　王林道：“没事，我们找找看看，需要去远地方就打个的士好了，这边打的士很方便。”

　　唐华道：“这边的士很贵，其实很不划算。像你们需要在这边到处游玩的话，我们派个车跟着你，你反而更方便。王总，你是我们的贵客，不要在乎这点小细节了吧？”

　　王林哈哈笑道：“那就谢谢唐总了！唐总，你真的是太客气了。”

　　唐华对唐嫣道：“小嫣，你派忠叔跟着王总好了。”

　　他又对王林道：“忠叔是我爸的司机，跟着我家做事，也有二十多年了，他为人忠厚老实，对香江各个角落都熟得很，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去做。你用车的时候就喊他，平时也不用管他，他自己有地方休息，也有地方吃饭的。”

　　“明天是元旦节，麻烦忠叔，不好吧？”王林笑道。

　　唐华道：“没事，忠叔也会很高兴为王总服务的。”

　　王林不便再推辞，而且有个车用，的确方便许多，有个当地人带路，他想去哪里也不用到处打听了。

　　唐华拿出一个大哥大来，递给王林：“这个电话，王总你留着用，用来联系也方便不是？”

　　王林笑道：“唐总，你考虑得实在是太周到了。”

　　唐华道：“现在香江这边打电话很方便的，你只管用就是了，忠叔也有电话，你和他联系也方便。”

　　他把自己和唐嫣、忠叔的电话，都告诉了王林。

　　在香江，用大哥大电话，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有钱人手里，都会有一部这样的电话。

　　但是，就算手握大哥大，在有固定电话的地方，一般人还是会使用固定电话，因为话费便宜，信号更好，而越是有钱人，越知道省钱的道理。

　　唐嫣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过来，此人留着短头发，脸上写满了苍桑。

　　“小姐！”

　　“忠叔，这位是王林王总，是我们公司的贵宾。王总要在香江这边玩两天，你负责当他的专职司机。”唐嫣对他很客气。

　　“好的，小姐。”忠叔答应一声，朝王林弯了弯腰，“王总好。”

　　“谢谢你，忠叔。”王林微微一笑，和他握了握手，感觉他的手很粗糙，很有力，像钢钳似的，“这两天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是我的工作。”忠叔道，“王总有什么事，吩咐我就行。”

　　王林道：“我们今天晚上就在附近逛逛，用不着车子。这样吧，明天早上，我们用车的时候再联系你。”

　　“好的，王总，我随时恭候。”忠叔点点头，对唐嫣道，“小姐，我先告辞。”

　　唐华兄妹安排好一切，这才和王林握手言别。

　　王林和沈雪也离开了餐厅。

　　沈雪握着大哥大，笑道：“王林，这是电话吗？”

　　“对啊，这是移动电话。”

　　“好方便啊！”

　　“其实，我们国内现在也有大哥大了。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回家也买两台用用。”

　　“申城也有了吗？”

　　“有啊，今年开通的。”

　　“我没看到有人用这种。”

　　“用的人少，卖不出去，因为太贵了。三万块钱一个呢！”王林笑道。

　　沈雪吃了一惊：“三万？太贵了！没必要！又笨又重，跟握了个砖头在手里似的！”

　　1988年，申城开通了长途移动电话入网。

　　这个时期，长途移动电话销售，连一个固定的“门脸”也没有。为了推广“大哥大”业务，申城的长途电信局专门成立了一个小团队，采取主动上门营销的策略。

　　每个推广人员都带着“大哥大”，到客户那里演示给他们看，但这种主动出击的方式并没有多大效果。

　　长途电信局进行市场调查后，发现这种无人问津的局面，主要是由于市场环境还不成熟。

　　首先，当时营销对象主要是厂长经理，他们虽然有能力购买，但顾虑很多，认为“大哥大”是奢侈品，购买之后担心引起上级领导和群众的不满；其次，富裕的个体户很少，每台终端价格在两三万元左右，经济上承受不起。

　　大哥大市场遇冷，不仅仅是1988年，在之后的数年时间里，“大哥大”市场反应冷清，每年销量只在几百台左右。

　　这一情况，直到1992年以后才得到改善。

　　就连王林这样的有钱人，也觉得砖头似的移动电话携带不方便，连一个BB机都不想配呢！其它人就更不用说了。

　　王林带着沈雪，到车水马龙的九龙商业街逛了起来，心想田晓青不知道到了香江没有？对方不来找他，他也联系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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