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瞳孔1缩，抿住嘴没有言语。

“怎么？是没有，还是不想说？”

“周世子是为救我，无论事实如何，外孙女都不该背后言论。”

皇亲国戚，黑甲卫统领，却猎杀百姓难民，传出去，他定要被世人指摘。

而当日在场之人，她与2哥已经下令禁口，黑甲卫是他的人，自然也不会胡言乱语，如今被王老爷子提起，让她有些惊讶。

她垂着头，本以为外祖父会生气，不想对面却发出1道爽朗的笑声，“不错，不愧是我王家的后人，有情有义，有几分骨气。”

“外祖父不生气就好。”

“老夫生气你就会说吗？”

林清婉摇头，“不会。”

“那不就行了，总之是不说，气不气的又有什么紧要。”

林清婉抬头，面上有了些笑意。

“你别那副笑脸看着老夫，跟你那外祖母1个样，铁打的内脏镶金的嘴，惯会忽悠老夫。”

林清婉1滞，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老爷子幽幽1叹，“你放心，那日的事老夫都知道，是周小子自己说的。”

林清婉有些愕然，却依旧闭嘴不言。

王老爷子瞪她1眼，“怎么？不相信老夫，怕老夫忽悠你？”

“外孙女不敢。”

王老爷子蹙蹙眉，“别1句1个外孙女，听着多别扭，也生分，叫我祖父就成，气死林家那老头子。”

“祖父。”

“嗯，我虽致仕，可也算周家那小子的半个师父，对他不说全了解，也能猜个89不离十。”

林清婉静静听着，不说话。

“他是个有成算的，盛京不论朝官还是百姓都说他是个不近人情的冷血之人，可实际上，只要不触及他的逆鳞，他比起任何人都宽容，对那些难民下手，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他心里也不想，可不这样……”

林清婉眼中精光闪烁，王老爷子却是闭上了嘴，不再说下去了。

“孙女曾见过那些难民发疯，如若那日，周世子不用雷霆手段遏制，只怕根本震慑不住，所以，孙女并不觉得他残忍。”

王老爷子瞧着她，突然笑了起来，“你倒是有胆色，难得有这般见解，若是那些拎不清的，只怕还会怪罪他。”

“恶意欺弱的确可耻，可他不是。！”

温凉如水的声音落在书楼里，传入刚上2楼的周暮耳中，如1块石子落入波澜不惊的心湖，泛起点点涟漪，让那具伟岸的身躯僵住，缓缓荡开1片光华。

柠襄第1时间发现，慌忙轻咳出声，给自家小姐使着眼色。

王老爷子不回头，嘴角上扬，眼中精光1闪。

林清婉还有些迷惑，直到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走进，长长的暗影落在桌案又投射在她的衣裙上，才楞楞抬头。

男人1如既往的清冷，暗深的眸子看着她仿佛1汪幽潭，深不见底。

她面色大窘，慌忙起身行礼，“见过周世子。”

周暮微微颔首，紧绷的脸透出1丝不易察觉的柔和，随即转身冲王老爷子1揖，“老太师。”

王老爷子没有起身，却也还了1礼，“世子不必客气，坐下吧。”

周暮1撩衣袍坐了下来。

“既是祖父与周世子有要事要谈，那清婉便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她说着就要走，却被1只大手拦住。

“你不必避开，本世子寻老太师是为难民之事，你也可坐下听听。”

为难民？林清婉被勾起了兴趣，好奇心压都压不住，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下来，坐了回去静静听着。

王老爷子看着这1幕，垂头发笑。

“婉丫头，我方才说了要考考你，就是有关难民1事，你既然要听，可就要认真些，待会我可是要提问的。”

“是。”

林清婉应的乖巧，周暮含笑看她1眼，才正了脸色对老太师说。

“近几日那两派更加4无忌惮，昨日难民有十人皆死于他们之手。”

王老爷子蹙紧眉，“世子可查清楚了是哪1派的人？”

“大皇子，3皇子，都有参与，3皇子行为本世子倒能理解，可大皇子与他向来水火不容，为何也会帮3皇子，这着实让本世子有些费解。”

林清婉眨眨眼，不曾想那数百难民竟与皇子有关，怪不得无人敢管。

王老爷子叹口气，“如今国库空虚，朝廷也不富裕，他们想夺嫡，最大的难处就是银钱，皇上对此也是睁1只眼，闭1只眼，随他们胡闹，才让他们如此胆大妄为，竟敢用如此手段搜刮百姓血汗钱，这样的君主即便登位也是百姓祸事！”

“给百姓投毒，垄断药草，高价出售，这是不给普通百姓留活路啊。”

周暮脸色更沉，“本世子派人去往东南1带调查详情，前日送回消息，临州城已有数万百姓染上瘟疫，虽短时间内不致死，可若长久得不到救治伤了根本，也是苟延残喘。”

“根治简单，可治疗该瘟疫所需用到的，最重要的两种药草都被3皇子侧妃赵氏的母家垄断，价格抬高了7成，1副药便要百两银子，除了地方大户，其余普通百姓根本就吃不起。”

“那皇上这边呢，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他不管吗？”林清婉突然出声问道。

王老爷子叹息1声，没说话。

周暮解释道,“如今事情根本就到不了天乾殿，就被大皇子与3皇子给拦截了，大理寺与宗人府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东南1带逃来的难民本有2百多人，如今只剩1百不到，其余皆被那两派明里暗里绞杀。”

两个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联手，群臣不敢置喙。

“江山若落入这2人手中，东汉危矣。”

王老爷子开口，“世子是如何打算的？”

“本世子开始是想着扶持那些难民，让他们将事情闹大，让3皇子捂不住，闹上天乾殿，可却不曾想他会与大皇子联手，且…皇后**也搅合了进去，本世子手掌锦衣卫，本就颇受忌惮，如今更是不便从我手中将事情捅出来，可那些难民…再等下去，只怕要全部横死于他们的贪婪之中。”

王老爷子点头，“世子军功赫赫，的确不适宜在搅合进去，若是被他们倒打1耙，说你故意栽赃，想除掉皇子，自己夺权，于淮阳王府，是灭顶之灾，皇上虽看重你，可涉及江山社稷，也未必不会听从他两个儿子的挑拨。”

“老太师说的正是，本世子也是有此疑虑，可京中其他官员几乎都被大皇子与3皇子揽权，剩下的都是墙头草，贪生怕死之辈，根本就无人敢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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