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在意，所以，就不会难受悲伤。

林清婉1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眼睛涩的厉害。

若非经历过无数心冷失望，怎会将1个温柔善良且1心爱慕夫君的女子，逼成如今这幅模样。

“阿母，林氏…您可有什么打算？”

“再等等吧。”王氏眼底染上冷意。

如今，还不是时候，林家，还不是沈家的对手。

“沈家虽有些权势，可也是要脸面的。”她为晚辈，不能直言让父亲与林氏断亲。

王氏明白她的意思，道，“你不必为我担心，你阿母活了半辈子，可从不是那等窝囊废，放心吧。”

她语气带上几分冷意，身为她的娘家嫂嫂，收拾她，还有的是手段。

……

林清婉手中捻着1块桃酥糕，正掰开来，小口小口吃着，柠襄手执铜壶，给她斟上1杯花茶。

“阿母的手艺，比起在江南时还要好些。”

王氏道，“喜欢吃以后阿母常给你做。”

层层纱帐帷幔后，柠霜眉头紧锁，检查着林清恩身上的伤势。

片刻后，她起身走出去，冲林清婉福身道，“小姐，4小姐身上的伤…您可曾见过？”

“嗯。”

林清婉放下糕点，接过柠襄递来的绣帕擦去指尖残屑，起身走向床榻，柠霜抿着唇跟上。

小家伙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帐顶，4肢不断的踢腾着，身上盖着厚厚的绒毯，露出的手臂小腿上，淤青到处都是。

屋两侧都烧着银碳，不时有火星窜出，噼里啪啦的响着。

“这伤，可有碍？”

她伸手抚上林清恩小腿内侧最严重的地方，白皙嫩肉，青紫发黑。

“虽…伤痕不少，但都是皮外伤，养上1段时日，擦些药，慢慢就能恢复。”

“但，4小姐出生时体弱，这些日子又受了些折腾，之前应该还着了风寒，喂药只怕不成，估计…要施针，恐有些苦吃。”

不足月的娃娃，汤药定是喂不下去的，还很是爱动，施针也很是不易，很考较大夫的医术。

“那就施针吧，你…小心些，毕竟是幼儿，莫让她太遭罪。”

将她全身上下都看过1遍，林清婉神情冷的厉害，对1个小娃娃这般狠心，那婆子，也当真下的了手。

又吩咐王嬷嬷给林清恩穿上衣服鞋袜，裹上包被，她才转身出去。

王氏自始至终都坐着没动，安安静静的品着花茶。

“阿母可要与父亲通上1句？”

王氏“说来何用，他还能打上沈家门，同林氏争论吵闹上1顿不成？”

同位林家根，林大爷估计还是大事化小的可能大些。

林清婉，“那丫头身上的伤……使我都瞧了心悸。”

王氏没有接话，转头看向被王嬷嬷抱着的林清恩，沉默半晌后才道。

“以后，就住在我隔壁的厢房里吧，别真出了事，让我担上恶名。”

王嬷嬷使个眼色，让下人去收拾屋子，连同林清恩也被抱了下去，折腾了这么些，小家伙怕也早就该饿了。

“今早上，王府那边送了帖子来，过几日你2舅母要办喜事，你可要去？”

“喜事？”

林清婉1时还有些迷惑，突然反应过来，“是…3表哥，与那位表姐吗？”

“嗯。”王氏淡淡点头。

“终究还是让那丫头得逞了，你外祖母百般阻拦，不想那丫头…竟提前有了身孕，如今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

“你若是不愿去，就呆在府里，不去也罢。”

若非是娘家嫡亲侄儿，王氏也是不愿去的，光是面对宣氏那拎不清的，就令人心烦。

还有那老3侄儿，据她所知，与女儿也颇不对付，还要面对那眉眼挑剔的李氏。

“女儿陪阿母1起吧。”

林清婉想了片刻，道，“我回来这么久，还不曾去见过外祖父与外祖母，于情于理，都该去探望探望2老，道句恭喜才是。”

王氏，“你外祖母怕是正堵着气难受，你去劝慰劝慰也好，毕竟以后都是1家人，再不满，也只能接受。”

王老夫人是个烈性的，与3房先前的那位小娘本就不对付，十分厌恶，如今嫡孙却要娶她后代，如何不捶胸顿足。

……

冬日的天暗的早，冷风吹的人脸颊生疼，林清婉踩着青石小路，紧了紧身上狐皮鹤氅，半张小脸都裹在其中。

柠襄1手提着灯笼，1手小心扶着她的手臂。

“这么冷的天，怕是近几日要飘雪的，小姐身子骨弱，还是避避风的好。”

林清婉，“越是捂着，往后便越发见不得寒。”

“程先生那边你可去看过？这么冷的天儿，银碳手炉1应保暖物什可要备齐了，莫怠慢了先生。”

柠襄，“小姐放心，奴婢早就去问过，程先生那什么都不缺，夫人重视，常派下人过去探望。”

王氏知晓程先生出自宫中，便更加厚待于她，感激她纡尊降贵授课林清婉。

回到清华院中，主仆2人周身满是寒气，月禾连忙将8角铜手炉塞到林清婉手中，又解了鹤氅收入衣柜。

林清婉将手贴在上面，看向矮凳上搁置的笸箩，里面有几个兰花络子，还有1个刚做1半。

月禾道，“奴婢闲着无事，想着小姐喜欢这个，便想着学学，练练手艺。”

她向来手巧，只要是女工上的，1学就会，十分有天赋，不过练了几个，打的兰花络子就比林清婉的还要漂亮。

她猛然想起，前几日好像曾答应过那人要做个好1些的给他，后来给抛到了脑后。

“你在这上面倒是有几分天分。”林清婉捏着那络子反复观看，有些羡慕。

她学这么久，手艺也只能称句堪堪入眼而已，如周暮手中那个，就着实丑的厉害。

“奴婢曾学过些绣活，只是后来发生了1些意外，就给搁置了。”月禾收起笸箩，晏晏笑容里藏着丝遗憾与落寞。

“哦？”她倒是从不曾听她提起过这些。

林清婉围着火炉坐下，“倒是不曾听你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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