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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第 115 章 “开局就送后果套餐”……


“唰啦——”

  浴室内,水流从喷头下流出,蒸腾的热气瞬间席卷而来,又被浴室里的设施瞬间吸收殆尽。李默从擦干净身上的水,站在衣橱前思索了下,这毕竟是他曾经的居所,他没花多少时间便想起来了密码,解锁取出了几件衣服换上。

  他穿上衬衫,低头扣扣子,却看见从腰腹上一路蔓延到肩膀的齿痕与吻痕,他的手指动了下,抬头看向前方的镜子。

  镜中的男人面容昳丽,神情冷漠,然而湿漉漉的黑发黏连在微红的脸颊时,却显出某种生涩感来,几乎让他错觉他如今还是少年期。白皙的脖颈处还有着细密的痕迹,他几乎对每一个模糊的印记都有着清晰的印象,连带着当时她的表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李默望着镜子,指尖很轻地摩挲了下脖颈,他呼吸有了一瞬的不畅,又在一瞬后长长吐出一[kou]气来。他不在注视镜子,只是将扣子一粒粒系好,换上了新的衣服,收拾整齐后,他才取出外套搭在肩膀上。

  当他要离开前,却没忍住再次驻足在镜子面前。

  李默与镜中的影子对视,这时,镜中人的青涩感已然消失,只剩一个沉郁斯文的青年了。他感觉心中闪烁过一些细微的情绪,这情绪又使得他有些说不出的不舒服,他往前走了半步,竟然端详起了自己的脸。

  也就几秒的时间,李默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毫无意义,他迅速地转身离开了,脚步很快。

  李默很注重仪容仪表,但实际上,也只因为仪容仪表是地位的彰显而已。但这一刻,他对镜自揽居然并非是检查穿戴是否得意,而是只因为那该死的错觉导致的对容貌的注意。

  他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可笑,甚至感到作呕。

  李默走到一楼要离开时,一眼看见被他安置在沙发上躺着的人。她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抱着被子,有些疲倦地翻了个身。

  他缓下步伐,走到沙发前凝视着她,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嘟囔了什么,却并未睁眼,只是又翻了个身。

  李默曲起膝盖,用脚踢了下沙发,“起来。”

  “为啥……”她将脸往沙发里拱了拱,话音含含糊糊,“我累。”

  李默垂下眼睫,再次凝视她的侧脸,她有着极其不安慰的睡姿,身体总是蜷缩着的。黑发落在她脸上,她抱着枕头,将下巴抵在抱枕上,那张干净的脸也因这个动作被枕头顶得鼓鼓的。他抬起手,摘下了手套,用手指轻轻触了下她的脸颊。

  下一秒,他立刻收回了手,不太理解自己的动作。

  算了,本来想……好好告别的。

  不过她这样的人,多半也不需要,他没必要这样纠结。

  李默冷着脸转身离开,一眼又看到桌上的凌乱。

  他思索了几秒,走到流理台前写了张电子便签。

  没多时,李默离开了。

  “砰——”

  门锁声闭合,系统权限授权结束,蓝[se]的光闪烁了下。

  什么b动静,怎么这么闪。

  我揉着眼睛,一眼看见客厅里闪烁着蓝[se]的字符。

  【房屋主人信息更换完毕,目前持有人:陈之微,安保权限授权:陈之微、李默。】

  我:“……”

  看来他已经被房子给我了?

  啊?还有这种好事?

  等下,这不会是分手费吧?

  我慌张地掏出终端,却一眼看见终端里投送的变迁,字迹隽永。

  【如无必要,不要联系我,合作关系结束了。】

  我:“……”

  完蛋了,我就知道昨天不该跟他睡!

  可恶,可恶,可恶!

  可是这[kou][rou]都到嘴上了诶!

  啊,不对。

  我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这句话。

  如无必要,也就是说有必要的时候还是摇人帮忙的意思?

  可是这就不合常理。因为很显然,昨晚他已经突破了某个心理障碍,做了某个决定。这个决定势必会影响现有的关系,不是完全断联,就应该是完全的关系的转变,但是为什么依然如此犹豫呢?

  我慎重思考了几分钟,决定当做这是断联的意思。

  如果之前还考虑踏上他的船,让他帮我对抗许琉灰的话,现在我觉得还是别考虑了。太恐怖了,这俩男的,属实有点太恐怖了。自己面对许琉灰,起码不用再面对李默了。

  我下定了决心,然后扶着沙发歇了几分钟才起来,站直的瞬间我瞥见餐桌上还放着早餐。嗯?我好奇走过去,却发觉桌上只摆着几片切好的面包和煎蛋蔬菜,以及……一杯牛[nai]。

  ……他妈的,别让我看到牛[nai]了!

  你们俩是不是有毛病怎么都要给我喂牛[nai]!

  啊啊啊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我无能狂怒,我[yin]暗爬行,我老实吃饭。

  别说,李默的厨艺其实还挺[jing]湛的,和许琉灰有得一拼。想到许琉灰,我一阵胃痛,打开了终端的新闻播报放在一边。

  很好,我现在也终于成为一名能在吃饭时听新闻的体面人咯!

  直到第一条新闻播报的声音响起。

  “对于质询会一事,监察官联盟声称他们并不清楚质询双方未朋友关系,此次质询存在着程序问题,即已违反了联邦法律质询会中规定的回避原则,目前监察官03已被停职三[ri]接受内部调查,同时面临扣薪、检讨、权限限制等处罚。下面有请上议会议员、联邦法院秘书长就此事进行探讨。”

  我听完这个新闻,毫不犹豫地喝完了一杯牛[nai]。

  太开心了,开心得我要做点不开心的事才能避免乐极生悲。

  我拿起终端将新闻分享给了季时川。

  [陈之微:【分享新闻】]

  [陈之微:【拇指】【拇指】【拇指】]

  [季时川:?]

  [季时川:【分享链接】]

  [季时川:【拇指】【拇指】【拇指】]

  我蹙眉,点开链接的瞬间,一个论坛的界面陡然弹出。

  论坛十分简陋,顶部的大字显眼至极。

  【vvの应援俱乐部,论坛成员:5372,在线人数:1289,帖子数:673】

  什么玩意儿。

  我往下拉,几个标题瞬间将我震慑到。

  【质询会vv直播自截自修禁二改共59p】

  【全平台种类游戏的vv捏脸数据分享,复制即用】

  【产出,陈之微x你,当你被她家暴后,黑艾什礼介意勿入】

  我:“……”

  尼玛你们非要搞这一套就算了为什么他妈的还要让我家暴你们啊!神经病啊!我闲着没事为什么非要家暴别人啊,我的良心没有坏到这个程度啊!

  我深呼吸了一[kou]气,努力安抚情绪,告诉自己没有关系,这年头什么东西都会有粉丝,我有粉丝也是情理之中!没关系,不要怕,就算是[yin]沟老鼠,放太阳下面晒也不会死那么快的!安心,安心!别害怕,别害怕,陈之微,你可以的!

  我好不容易安抚了自己,一下拉,便又看到了一条帖子。

  【犯病咯嗑点A同不过分吧】

  我:“……”

  什么同,什么东西,我没有,我不是,我虽然确实那样了但我确实不是!

  我颤抖着手点开了那个帖子,火速看到了无数张我和季时川同屏的截图,还配了无数乱七八糟的句子,什么“离朋友很远但离A同很近”,什么“眼神拉丝天哪好宠”,什么“幕前幕后英雄成双却立场不同”

  我:“……”

  我他妈服了,我跟他什么时候拉丝过,是[cao]他的时候当我没问!

  这弱智帖子偏偏还有人不停回复磕到了,我气得头晕眼花时一条最新回复弹了出来。

  【vv肯定是右位吧,毕竟又瘦又白净又清纯这不狠狠把玩,嬷一下】

  我:“……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我恨你们,我迟早有一天骑着老鼠去你们家给你们散播鼠疫!!!

  我原地暴起,直直冲向冰箱,翻箱倒柜开始找牛[nai]。

  在我怒目圆睁的时候,却看见那条回复迅速被人引用点赞了。

  【命中注定的老婆】

  我:“……”

  这[shu]悉的贱货[kou]吻,我定睛一看,发现回复人头像是默认头像,名字是一串乱码,唯有乱码旁的徽章格外显眼:【管理员】

  我受不了了,这人为什么永远能[jing]准恶心到我,为什么!

  我开始给季时川狂发消息。

  [陈之微:【图片】这是不是你]

  [陈之微:你能不能去死啊我求求你了]

  [陈之微:你好恶心啊]

  [陈之微: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陈之微:你去死吧我说累了]

  安静的会议室里,季时川放在桌上的终端一直震动着,他并没有看,却也没有关掉通知,只是坦然自若地面对着众监察官的凝视。

  组长道:“我们的处理结果就是这样,你这个季度的绩效全部扣除,停职两周,期间你的搜查权限也会关闭两周。同时,我们要求你写一份声名证明你并未报备你和陈之微的关系,并且质询会只由你一人负责。”

  她说完后,终端的震动声也停止,气氛愈发严肃起来。

  季时川靠在椅背,眼睛弯了弯,道:“知道了,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声明书我早就写好了,再把和陈之微关系这件事加进去就行了。”

  他站起身来,“我本来就没想牵连整个监察官联盟,如果摩甘比和翼世追究起来,我可以自请辞去监察官的职位,不用停职。”

  季时川话音落下的一瞬,整个会议室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没多时,零零散散的晃动药瓶的声音也响起。

  组长扶着额头,她喝了几[kou]水,才道:“季时川,我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和摩甘比较劲,就因为你瞎了一只眼?但是前几年你不也能稳住不对摩甘比下手吗?”

  另一个监察官也出声道:“组长,您前阵子才从别的城回来,可能不知道,这小子差点和卡尔璐的继承人联姻。他八成是为了保护卡尔璐不被翼世与摩甘比联合吞掉才挑了质询会发作的。”

  “……什么意思。”组长眯起眼睛,看向季时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翼世目前的当家人已经和摩甘比敲定了针对卡尔璐的细则,但是我不认为卡尔璐的消失对当前的稳定有什么好处。”

  季时川道。

  “一鲸落,万物生,你怎么知道卡尔璐的消失不会促进更多其他行业的发展?”组长冷冷地看着季时川,“我承认,你在监察官联盟之中,无论是处理案件的数量还是行事的手段都是最出[se]的一名监察官,但是有时候你也要承认,你在一些事的看法上怯弱又保守。这次你一个人牵连整个监察官联盟下水,只为保一个摇摇[yu]坠的卡尔璐而得罪其他两家财团,甚至于得罪元老院的贵族……我只能说,不是所有人都要陪你做英雄的,我对你很失望。”

  季时川闻言也只是笑笑,低声道:“我可以百分百确定,我的想法并不保守,不是我自信,我是比你们更了解我曾经的朋友。”

  “江森?”组长看着季时川,眼中的嘲讽愈发浓重,“也是,你昨天做的事唯一做得对的就是把江森的视频放了下来,现在元老院那边的消息是他竞选督政官的选票池又少了一[bo]。并且下一任席位变动的选票池,恐怕他能不能保住第八席都不一定,某种意义上你确实保证了他这样的激进派都没办法动摩甘比了,也保证了翼世目前要应对私生子事件无暇估计和摩甘比的合作,也让卡尔璐留了喘息的空间。哇,这么说,我是不是还要夸你真了不起?”

  组长笑起来,将手中的文件朝着季时川脸上扔过去,“这么会□□有本事就别在监察官联盟里待着了,去当他妈的卡尔璐的走狗算了。现在,滚出去!你的停职延长至一个月,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当然,你自己有本事就别死掉,被暗杀了我们都不会立项调查的!”

  季时川被扔了一脸文件,有些无奈地摊手,他道:“知道了。”

  他顿了下,又转头道:“我要是期间被暗杀了,抚恤金发给谁?”

  组长脖颈上的青筋毕露,脸上的肌[rou][chou]搐起来。

  季时川笑眯眯的,“能打我朋友账户上吗?就我们调查那个。”

  组长彻底压抑不住怒火,大吼道:“滚!”

  “好好好,知道了。”

  季时川捡起文件,放回桌上,拿起制服和帽子往外走。

  他开着车,并未开启飞行,只是慢悠悠地开在路上。期间,他收到了斐瑞的信息,信息十分简短,邀请他见一面就质询会上的事进行讨论。

  季时川慢悠悠地驱车到了他们约定好的地方——卡尔璐大堂的包厢内。

  斐瑞似乎比印象中的消瘦了下,但依然装扮[jing]致,金发被梳理得极好,穿着合衬的西装,俊美的脸上含着很淡的微笑。

  他用手点了下桌前,“好久不见。”

  季时川也坐下,靠在椅背,异[se]瞳孔弯弯,“好久不见,对了,质询会你也看了,但显然证据不足。”

  “嗯。”斐瑞的笑意淡了些,“我还以为可以将她带到身边。”

  俺也一样。

  季时川脑中无来由浮现这四个字,陡然笑出声来,耳边一连串的耳钻闪闪发光。他立刻低头掩饰住,喝了[kou]咖啡,道:“我帮卡尔璐的事不是为了索取报酬,也并非继续和你的联姻,当然,如果你能提供有趣的价码,这个人情自然可以取消。”

  利益往来之中,唯有人情最难抵消。

  斐瑞自然也明白,他只是微笑,轻声道:“我现在必然是提不出你想要的价码的,但是……我确实还有其他事想问你。”

  他顿了下,才又道:“暗杀我父亲的真凶,是否有江森的手笔?”

  季时川垂下眼睫,将话题岔开了,道:“我很好奇一件事,你再一次看到庭审录像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斐瑞怔了几秒,眼睫弯弯,蓝[se]的眼眸像宝石般璀璨至极。

  他笑道:“我在想是不是当初我手下留情了。”

  艾什礼,是不是死了才能让她消停呢?

  贱种,如果当初杀了他就好了。

  斐瑞捏着餐刀,低头将盘中的蛋糕切碎,胸[kou]的疼痛闷得他想流泪。

  还有那个该死的车里的男人,到底都是谁。

  他绝对不会让卡尔璐倒下,他要撑过去,一个个清算下去。

  斐瑞陡然抬眸看了眼季时川,微笑道:“其实,我也很好奇一件事,你和她如果真的是朋友的话,为什么当初在聚会上,要那样对她呢?”

  季时川:“……”

  话题岔开了,怎么又回旋镖自己身上了。

  他默默地打开了包厢内的终端,“啊,正好,我记得安德森家正好要就昨天的视频回应联姻的事呢,不如一起看看吧?”

  季时川话音落下,终端处便浮现李默的身影。

  他坐在会议室里,坐姿如松,西装合衬,但镜头只有一秒便只给李默进行脸部特写。

  李默淡淡微笑,笑意不达眼底,话音温和,“他们的确进行了争吵,至于所谓的爱的人也只是气话,实不相瞒,他们是从大学就开始相恋的恋人。我可以确信他们的关系良好,可是联姻这件事还是给了他们一些压力,也正因此经常发生这些事。”

  已经受够了为这两个人收拾烂摊子了。

  李默在结束回应后快步走出会议室,正想松开领结透透气,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住了手。他现在身处安德森家族宅邸的会议室里,刚出会议室,迦示便迎了上来,轻声道:“已经准备好了试剂,需要现在给他注[she]吗?刚刚传来消息,他用磨了很久的木片刺伤了江森和几个佣人,似乎又有自残行为。”

  “带我过去。”李默揉了下太阳[xue],又道:“先看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注[she]。”

  他顿了下,望向迦示。

  黑发灰眸的青年表情冰冷,等待着他回应时,连身体都是僵直的,像是听从命令的机器人。

  李默细细地看着迦示,才继续道:“毕竟,我注意到你给亚连注[she]镇静剂的次数过多了,我怀疑他前段时间切掉耳朵……也许是用药过多导致的影响。”

  他抬起手朝着迦示扇了一巴掌,随后将手套[chou]出来扔到迦示脸上。

  “迦示,不要做多余的事,再让我发现你私自给他注[she]药物,你知道后果。”

  迦示侧过脸去,红[se]的掌印缓慢地爬上他的脸。

  李默已经越过他离开了,迦示站在原地,垂着眼眸看着地上的手套,最后抬起脚踩过去,跟上了他。

  原来被发现了。

  难怪没有解除婚约,反而下令将江森和亚连绑得更严实了。

  迦示平静地想。

  李默赶到现场的时候,江森的肩膀处血流如注,鲜红的血将他的制服染得更深。他脸上显出一种疲惫来,往[ri]意气风发的样子如今也只是颓靡,黑眸之中甚至有了些麻木。

  见到李默来,江森甚至没有什么激动的反应,只是站到了一边。

  亚连躺在床上,两手仅仅攥着木片,脸上与身上都被血[se]浸染,漂亮的面容处竟只有笑意。一旁的医生围着佣人进行治疗。

  李默甚至觉得他实在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静静地望着亚连和江森,笑了下。

  他道:“下次,有本事你们中间死了一个人,再来找我,木片我就不收走了,看看还能伤几个。”

  李默挥了挥手,佣人递上托盘,迦示上前拿起针剂给亚连注[she]进去。亚连的身体被几个佣人按住,他挣扎不得,却也并不挥动手中尖锐的木片了,只是紧紧攥住,攥得手心也开始流血。

  他现在的神智并不算清醒,[kou]中吐出了些词汇,却又并非是连贯的话。

  针剂结束,李默和迦示离开了房间,医生与佣人在门[kou]待命。

  江森全程没有说任何话,肩头的伤已经包扎,他等下要去医疗舱治疗,但这一次,他并不急着离开,而是坐在了亚连床边。

  他仔细地看着亚连,亚连受药剂影响,眼神呆滞地抱着木片,那双漂亮的棕[se]眼眸里有着江森自己的倒影。

  江森从中看见了如今的自己,一个面[se]苍白充满疲惫的青年。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会变成这样。

  按照江森自己的规划,他会和安德森家族联姻,联姻的对象正是大学时的漂亮恋人。他们的爱情或许会被消磨,但只要彻底标记,他们就依然能保持一段完美的爱情。他拥有自己的幕僚、自己的家族势力、安德森家的助力,他聪明,有手段,在权力场上如鱼似水,对督政官这一最高职位势在必得。

  但此刻,他与亚连互相仇恨,两家几乎要结仇,他和最好的朋友分道扬镳,他因之前的雷霆手段丧失不少支持……甚至因为与联姻对象的丑闻再次丧失更多的选票,他的人生好像突然间一路滑坡。

  在这个滑坡到低端,在一个只能垂死挣扎,努力挽救一切的情况下,江森在这一刻却突然理解了亚连的歇斯底里,他甚至觉得他可怜得可笑。

  江森从来只觉得没用的人在发疯,他现在坚信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也想发疯了。

  江森看向亚连,“你和外界毫无联系,你想想看看新闻吗?陈之微,她有一场新闻发布会。”

  他说完愈发感觉到荒谬来。

  江森不明白到底什么人会和未婚夫一起看一个未婚夫爱的人……并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朋友。

  还是朋友吗?

  还是只是朋友吗?

  还是朋友都不是?

  江森捂住了肩膀,心脏的[chou]痛使得他身体的伤[kou]也痛了起来。

  亚连没有说话,他仍然紧紧握着木片,手上满是鲜血。

  江森想,或许刚才那句话还要加一个前提,一个被未婚夫捅伤的人邀请未婚夫看未婚夫爱的人。

  他没等亚连回答,打开了终端,选中了某个频道。下一秒,全息影像中,媒体密密麻麻,硕大的捕真logo印在屏幕右上角。

  “非常欢迎陈之微女士接受我们的采访!”

  主持人话音落下,掌声雷动。

  亚连呆滞的眼珠费力地转动了下,可是他似乎过于困倦了,没多时,眼皮就昏昏沉沉了起来。

  江森叹了[kou]气。

  算了,还是让他休息吧。

  他刚起身,便听见极其微弱的声音。

  “别……我……听……”

  极其短促又模糊的音节被吐露出来。

  江森怔了下,望了眼亚连,亚连努力睁着眼睛,神情呆滞地落下泪。他“嗯”了声,又坐下,全息投影浮现在他们面前。

  下一秒,女人的脸浮现在屏幕上。

  她有些拘谨似的笑了下,身上穿着法院的制服,那张淡漠的脸上连笑意都有些缥缈,黑[se]的眼珠透露这点迷惑。

  “我……要说些什么更合适呢?很抱歉,我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

  江森喉结滑动了下,心脏积郁某种戾气,烧得他喉咙干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没有听过她的声音了,本以为再次感受到,会是某种欣喜,却并没有,反而像是一柄尖锐的刀捅进了喉咙。他几乎被激起了一种愤怒、恨、还有幽深的痛来。这种躁动使得他想要去得到,想要去占有,想要去伤害她。

  可是他现在身处的境地,却仍然阻碍着他。

  这令江森愈发崩溃起来。

  陈之微还在说话,但慢慢的,江森听见一阵细小的喘息声响起。他回过头,却发觉亚连的脸上仍是困倦,棕[se]的眼睛在努力睁着,他的手紧紧握着木片贴在脸颊边缘,血[ye]浸染了他漂亮苍白的脸庞,嘴边挂着某种笑。

  亚连咧着嘴,很用力地笑着,即便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而笑。

  但他此刻的确露出了一个堪称天真烂漫的笑。

  可惜没几分钟,亚连的头垂下,手也无力地瘫软在两旁。

  木片掉落在毛绒地毯上,毫无声音。

  江森看着那枚沾染着血[ye]的木片,叹息了一声,捡了起来,最后他将目前放在了亚连枕头底下。

  他开始觉得,或许,他们谁都没有必要再去争取解除婚约了。

  他们有着同一个想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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