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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徐二舅如往常一般,在巳时左右挑着满满当当的食材来到妹夫家。

        虽然他们在后巷租的屋子宽敞又明亮,可以用来当做外甥女说的什么工作室,但孩子们还是习惯在家里备货,总觉得熟悉的地方干活更顺手。

        他也觉得妹夫家就是比别处待得自在。当然如今还要再添一处——姝娘那间宽敞明亮的大铺子,他看着就欢喜舒坦,都有点迫不及待想去那里头干活了。

        熟门熟路的进了门,把货物卸下,徐二舅一边找了个凳子坐下,一边从肩头的褡裢中取出汗巾擦汗。

        每天往返于镇上和城里送货,干的就是辛苦活,没啥技术含量,徐二舅便学着有些赶路的人往肩上戴褡裢,把钱和帕子都放里头,眼睛随时能瞧着,可比挂腰间安心多了。

        而且挑担赶路的时候,脸上出汗了,稍稍一伸手就能取出汗巾擦一把、又随手塞回去,而不用特意卸下货物才能擦汗,可是省了不少事。

        徐二舅感慨着小小东西用途真不少,转头看到孩子们作利落整理货物时,脸上洋溢着比过年还兴奋的喜气洋洋,让不明所以的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你们怎么一个个笑得牙不见眼的,今早捡钱了?对了,姝娘他们是又去店里了吗?”

        端着半碗粥的沈徐氏,脸上也是跟大家如出一辙欢喜,“姝娘和她四伯大哥天亮就出门了,二哥吃点水饭吧,打了几个鸡蛋一块煮的,孩子们都说味道还不错。”

        就是稀饭涨肚子,孩子们一个个撑得肚子滚瓜溜圆,仍剩了这么大半碗。

        徐二舅也不嫌弃是吃剩下的,看着大米粥里飘着的蛋花和香葱,闻着扑鼻而来的香味,他忍不住感慨三妹家的伙食真是一天比一天好,今儿一早竟然就有大米吃,粥里面打鸡蛋,更是闻所未闻,但还别说真挺香,勾得他出门前才填饱的肚子,现在感觉又空了。

        迫不及待接过粥碗,刚好也半凉了,他甚至连筷子都没接,把碗喂到嘴边就吨吨吨往肚子里倒,稀里呼噜的,不到两口碗已经空了,徐二舅把干干净净的粥碗递还给他妹,一抹嘴,就加入孩子们备货的队伍中,且刚好就坐到了张彬旁边。

        张彬便咧着嘴朝他笑,顺便回答刚才的问题,“二舅,姝娘昨晚给我们发工钱了。”

        徐二舅是干了几个月,领过几次工钱,但也就从上上个月开始,才体会月底定期发工资、专属于打工人的快乐,可那回发工钱,只算了月底干的那几天,金额特别少,四舍五入都可以忽略不计,感受并不是那么深刻,以至于上个月一忙碌起来,他彻底忘记工钱那回事。

        听到大外甥的话,徐二舅才反应过来,“对哦,都忙一个月了,按照姝娘说的,这两日是该发工钱了。”

        看了看孩子们欢天喜地的笑脸,徐二舅好笑的问,“这次又发了多少,瞧把你们给乐的?”

        徐虎在家时就跟他叔玩得要好,没大没小的,这会儿不服气的反驳道,“叔要是看到自己的工钱,恐怕比我们还乐得找不着北。”

        徐力向来跟大哥一条心,也笑嘻嘻在旁边拱火,“就是就是,爹指不定还不如我们呢。”

        看二叔一副不信邪的表情,徐虎慢悠悠道:“不信打个赌?”

        “打什么赌?”“二叔要是拿到工钱比我们还激,就算输了,当然要赔我们一点什么。”

        徐二舅知道,倒霉儿子和大侄子进城半年多,作为最早那批跟着姝娘创业的元老,跟赚钱本事与日俱增的,还有他们的心眼子。

        这句赔点什么,搞不好盯上他即将到手的工钱了,他才不上这个当,大义凛然的挥手:“不赌不赌,赌博可不是啥好玩意儿。再说姝娘还得一两个时辰才回来休息,眼下我也不知道能领多少啊。”

        每次都是外甥女把工钱和奖金,亲自交到每个人手里,徐二舅便以为今儿也等她回来,他才能看到自己那份。

        错过了坑叔/爹的机会,兄弟俩齐齐叹了口气,就连其他人也是小幅度的摇头,仿佛看不到他的好戏很失望,徐二舅被看得莫名其妙,想提醒孩子们不要赚了钱就这么飘,尊老爱幼的基本美德不能抛弃,然而刚张了张嘴,他看到大侄子从怀里掏出荷包往手里一倒,刚好三颗碎银。

        徐虎毫不犹豫把钱递给他,“二叔,这是你上个月的工钱和奖金,姝娘一并算好了,怕你今天等的着急,昨晚就把银子给了我,让我转交。”

        徐二舅的表现果然比大家夸张多了,看着手里的碎银子,惊得半晌都合不上下巴,“至少得有三两了吧,这么这次也这么多?”

        亲儿子脆生生应道:“嗯,不多不少刚好三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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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阵子记账记得很仔细的张彬下意识帮忙补充,或者说是给二舅解释,“姝娘说了,其中一千五百文是工钱,零一千五百文是奖金。下、啊不,这个月咱们每天都要一百五十斤烤肉,二舅会更加辛苦,到时奖金也要跟着提高。”

        徐二舅没太在意大外甥从外甥女那里学来的画饼技术,他美滋滋把钱收进褡裢里,就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这才发现怎么算也对不上号,“今年是平年,二月只有二十八天,应该是一千四百文工钱吧。”

        沈大柳笑道:“姝娘说了,咱们上个月勤勤恳恳,一天没歇,因此不足三十天也按三十天算,大家都有一千五百文工钱。”

        王武几人也都露出了欢喜的笑容。他们其实是二月初三进城来的,尽管进来当天就跟着干活了,满打满算也才干了二十六天,然而姝娘同样给他们算的一千五百文,简直是壕无人性。

        他们好喜欢打工的!

        “原来是这样。”徐二舅点头,浑身打满了鸡血,干活的作都跟小伙伴们一样越来越麻利迅速了。

        一忙活又是大半个上午,沈丽姝和沈四伯大堂哥回来吃饭,很巧的在巷子口碰到老爹,四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家门,一抬眼就对上徐二舅喜气洋洋的大脸:“嗨呀,姝娘你们回来了。”

        沈丽姝才不会像徐二舅那样后知后觉,一看就知道这是看见工资单了,她笑着问,“二舅拿到了工钱了吧,还满意吗?”

        “太满意了。”徐二舅搓着手,激的老脸通红。

        其实他一边干活,一边也了解了孩子们的工钱,除了这个月才来的五个孩子,原先几个中拿得最多的,是他们家虎子,还像就差几百文就有十两银子了,最少的是他儿子,不过加上工钱也有七两多,徐二舅觉得相当满足了。

        不只这几个孩子们远超他的工钱,新来的外甥们里头,业绩最低的是妹夫他姊妹家两个孩子,一个三两多一点,另一个三两银子还差几文钱。

        但无论跟谁比,他的收入都是垫底的。

        等新来的孩子们也适应了工作,他的收入拍马难及。

        徐二舅却丝毫不在意,他打听这些只是喜欢凑热闹,自己却从来没跟孩子们比较过,可能是因为白天进城工作、晚上回家住的缘故,他心理上还没有彻底把自己当打工人,只能算兼职,而且回到镇上每天听着亲朋好友喝乡亲们的奉承和艳羡之语,极大满足了虚荣心的同时,也让他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份清醒,很明白自己干的是一份如何可遇不可求的完美工作。

        一个月三两银子啊,甚至比给衙门干活的妹夫都赚得多,还要啥自行车?

        徐二舅美得搓着手盘算到道,“前几回都没防备,除了上交公中的那部分,剩下的银钱一回屋就被你舅母搜走了,一文都不给我留。今儿我可不能让她得逞,回去只说领了二两银子,让你舅母喝姥姥她们商量怎么分,手头留一两银子自己攒起来。”

        沈丽姝心想不得了,徐二舅算是他们家唯一一个绞尽脑汁藏私房钱的已婚男性?

        哦不,大堂哥也在暗戳戳藏私房,自以为做的很隐蔽,其实都让兄弟们看穿了,其他人可能会假装没看到,沈大柳那个小喇叭可憋不住,保密不到三十分钟就悄悄找她八卦了。

        一个徐力,一个沈大柳,都是八卦小达人,以至于沈丽姝看谁都像透明人==

        但是大堂哥作为新婚男人,大概男德课程学得还不到位,多被大堂嫂毒打,啊不,调/教几年总是能及格的,可没想到徐二舅已婚多年也还有这个小心思,沈丽姝来了兴趣,笑嘻嘻凑过去打听,“二舅藏私房钱,是准备做什么?”

        徐二舅也不避讳,拉着她交头接耳了好一阵,主要是吐槽她二舅妈看着温和好脾气,手腕其实比咋咋呼呼的大舅妈高端多了,不声不响就把他管得服服帖帖,主要是没收了他全部财产,以至于想跟以前的朋友出去喝喝酒玩玩牌,都因为囊中羞涩而放弃,转而开发那些不花钱的活,比如钓鱼,比如吹牛逼。

        现在自己有能力赚钱,他就很想重回单身汉的快乐。

        沈丽姝都不想评价徐二舅的想法,就更不可能附和他对二舅母的吐槽了。

        只能说徐二舅和大堂哥这种男人至死是少年的画风,才是人间真实了,假如周围全都是像她爹和四伯那样爱家顾家的好男人,反而显得不科学。

        但至少二舅没有升官发财死老婆的念头,沈丽姝眨了眨眼睛确认道,“真的只是喝喝酒、打打马吊,没有别的打算吗?”

        徐二舅还挺茫然的挠了挠后脑勺,“还能干什么?要是我能在城里住下,夜里倒是可以去瓦舍看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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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有机会的。”沈丽姝鼓励了一句,她从二舅脸上看不出说谎的痕迹,姑且相信这就是他攒私房的目的吧,于是又好奇的问,“既然二舅母这么厉害,二舅你把银子带回去,准备怎么藏,不会当场就被二舅母搜出来吧?”

        “那我当然不会傻傻把私房钱带回去了。”徐二舅还是有点心眼在身上的,也可能是多年跟妻子斗智斗勇下累积的经验,神神秘秘朝沈丽姝招手,表示具体计划只能说给她一个人听,连子侄外甥包括亲妹妹都不能知道,从而影响他的攒钱大计。

        沈丽姝对二舅这毫无保留的信任感到压力山大,可是又按捺不住吃瓜的欲望,默默把耳朵凑过去。

        舅甥俩交头接耳时,沈徐氏已经摆好饭菜碗筷招呼大家开饭了,还贴心的盛了一碗饭送到吃瓜吃得不亦乐乎的沈丽姝手里,可惜也没能探听到半分内/幕。

        沈丽姝便端着碗一边干饭,一边评价徐二舅这个计划过于简单粗暴,且风险太大,同时不负责任的出了个瞎主意,“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帮手吗,二舅只要把银子存在表弟的柜子里,二舅母上哪儿搜私房钱去?或者若是有需要,我们也可以再给您准备一个带钥匙的柜子,你就跟大家一样,自己的工钱自己保管好。”

        徐二舅果然眼前一亮,“不用再打柜子了,那太麻烦,我这点钱放你表弟那里就成,不过力子可要答应爹,往后我要用到钱,你不可以学你娘似的抠抠搜搜不肯还我。”

        “我才不会,我自己又不是没钱。”徐力正满嘴流油的啃着肉骨头,听到父亲的话差点没翻白眼,不过很快他想起一件事,立刻补充道,“那爹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往后回家,我娘还想没收我的银子,您得帮我拦着她。”

        “我最多劝一劝,你娘那么有主意,可不是轻易能拦住的。”

        徐力心想他之前顶着双亲压力仍然坚持做自己,现在能少一份阻力也是好的,便道:“那能拦多少是多少吧。”

        “可以。”徐二舅点头点得毫不犹豫,他本来对孩子们管小金库的事便不甚在意,就像孩子们爷爷说的,男孩子光能赚钱不行,还得学着自己管钱,不然守不住钱财,赚再多也是无用功。

        再说就算能从儿子手中抠出银子,只有孩子他娘的份,半点落不到他头上,他何苦来哉?

        偏孩子他娘主意大,明面上他若是不站她,矛头立刻就要对准他自己了,徐二舅也是被逼无奈。

        不过这种没好处的合作关系,比纸还脆弱,为了区区一两银子,徐二舅就毫不犹豫被儿子策反了。

        父子俩达成了坚固的作战联盟,脸上都挂着称心如意的笑容,徐二舅甚至等不及吃完饭,就催着儿子起身,“咱们先去把钱放好,这么大的事可不能忘了。”

        于是父子俩又捧着碗去了房间,风风火火的。

        沈丽姝和小伙伴们也捧着碗,一口瓜一口饭菜,吃得香甜满足。

        只不过在他们这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吃瓜群众中,有一个人特别的真情实感,欢喜程度仅次于两位当事人。

        那就是沈徐氏。

        沈徐氏嫁进城之前,娘家二嫂已进门,因此她很清楚爹娘当初精挑细选、给二哥找这么位娘家和性情都不输大嫂新媳妇的用意——她爹是个体面人,按规矩大部分家产都是长子的,因而长媳也要是媳妇最拿得出手的,才能压得住底下的弟弟弟妹。

        偏她爹就给二哥找了镇上大族的旁支娘子,二嫂娘家兄弟个个高大壮实,如此才能管得住二哥。

        要说她二哥年轻的时候真不叫人省心,家里有点闲钱,性子又爱玩爱闹,有段时间她爹忙着培养大哥接班,没顾得上,二哥就在外头学会了喝酒打牌,差一点就成令人唾弃的小泼皮。

        所以姝娘每次夸她二舅乐观开朗,幽默风趣,沈徐氏的心情都有点一言难尽。

        她二舅不开朗风趣,年轻时能跟镇上的泼皮们谈笑风生吗?

        刚才二哥理直气壮要攒私房钱,沈徐氏心头就一咯噔,还真怕他有点钱又起什么花花肠子,幸亏姝娘出了个好主意,让她舅把钱给表弟保管。

        沈徐氏知道,二哥浪是浪了些,对待孩子们却是挑不出毛病的,家里唯一一个可以放下身份、没大没小带着孩子们玩闹的也只有他。

        一旦把钱给侄子保管,二哥就只能如他自己说的喝喝酒看看戏,真有别的花花肠子,他却是拉不下脸问儿子要钱,要自己的钱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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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对于出了个绝好主意的闺女,沈徐氏简直不胜欢喜,乐得都想给她送锦旗了,上书四个大字——功德无量。

        阻止了她亲舅舅有钱就变坏的可能,姝娘值得一切褒奖。

        只是真这么做,二哥的形象起码毁一半,沈徐氏还做不到“大义灭亲”,只能委屈姝娘当个无名英雄,她做娘的私下好好补偿一二。

        沈徐氏都快被驯服了,一想到补偿,第一反应就是做好吃的,脑海里飞快掠过一盘盘大鱼大肉,只可惜这些东西平日也在吃,姝娘喜欢是喜欢,但应该不至于让她喜出望外。

        琢磨着如何另辟蹊径让闺女惊喜的沈徐氏,很快想到了沈丽姝提起过两回、之后便彻底想不起来的田螺,遂笑眯眯的开口,“如今正是吃田螺的时节,姝娘先前不是还想吃田螺鸭煲吗,改明儿让你舅舅和伯父们摸一些田螺送过来,怎么样?”

        徐二舅也忙点头,“是呢,过几天就清明了,现在才是吃田螺的好时候。”

        沈丽姝确实很想吃这一口,现在被大家提醒过来,她期待之余,却又生起了一些犹豫,“可是田螺处理起来很麻烦呢,要一颗颗剪掉屁股,吃起来也很慢,大家现在都这么忙,怕是没功夫这般慢慢享用……”

        沈徐氏满脸慈爱的看着她,“无妨,只要你喜欢吃,娘花再多功夫也会把东西处理好,你们只管等着吃。”

        沈丽姝对她娘的贤惠体贴很感,但同时欲言又止,想说可是她担心她娘不会做大排档田螺鸭煲,跃跃欲试想要亲手炒夜宵哇!

        这时沈爹也吃饱喝足,慢悠悠端起茶碗,提醒道,“姝娘是不是忘了?清明要放假的,至少能歇息两三日。”

        沈丽姝:“放什么假?”

        她这个老板怎么不知道公司要放假?

        向来唯命是从的小伙伴们,这时纷纷诧异看过来,沈大金忍不住说,“清明不放假的吗,那怎么回去扫墓?”

        沈丽姝很想说开什么玩笑,服务行业没有假期,别人的假期就是他们的工作日!再说她可是黑心资本家,过年都不给员工放假的那种,区区清明放什么假?

        不过小伙伴们脸上的神情,让她默默把这话咽了回去,意识到自己差点犯了个低级错误,在这个百善孝为先的时代,过不过年不要紧,但清明和中元节这两大跟祭拜祖宗有关的节日,不重视还真不行。

        尤其是对于男丁们而言,远离祖坟千里尚且情有可原,可要是离得近,清明节不回去扫墓,简直要天打雷劈,祖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沈丽姝转念一想,就明白老爹刚才那句两三日,就是隐晦的提醒了。因为她是女孩,扫墓的活历来与她们无关,老爹能理解她忘了这茬,但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能忽略小伙伴们的诉求。

        既是必不可少的活,沈丽姝也就大大方方的点头,“好啊,那就放假,表哥们离得远,两日怕是来去匆忙,就放三日吧,同样也给店里做工的师傅们放三日。”

        她不需要回乡扫墓,突如其来的假期正好在家尽情的嗦螺,从早嗦到晚都没关系!这么一想真是美滋滋,沈丽姝眉开眼笑的对徐二舅道:“那二舅记得放假前一日帮我把田螺送过来,尽量多弄一些,我想一次吃过瘾!”

        等开始搬砖,又将忙得没时间嗦夜宵了。

        沈家旺此时又提出了反对意见,“我倒觉得,与其叫你二舅千里迢迢送进来,不如咱们自己回镇上去吃,姝娘不想把这道菜交给你大舅来煮吗?”

        可恶,这个提议好让人心啊,清明节既然是这么重要、所有男丁都不可能轻易缺席的节日,大舅肯定也放假的,就可以把他关在小厨房里,徐大舅跟徐姥爷还是不一样的,尊老爱幼沈丽姝不敢再辛苦徐老爷,却可以随意挥舞小皮鞭、让徐大舅不停炒菜给自己吃。

        以徐大舅的厨艺加上她的菜谱,他俩必然强强联合、所向披靡。

        只是她还有最后一丝犹豫,“我又不去扫墓,也要一块回镇上吗?”

        “你不想去吗?”

        沈丽姝捶了捶腿,实话实说:“太远了,走着去走着回,腿都要麻了。”

        她每次去一趟镇上,都恨不得住上十天半个月才回家,实在是不玩个尽兴,对不起自己辛苦的双腿啊。

        沈家旺还挺坚持,闻言笑道:“那没事,到时候爹给你找个驴车,你和小弟都可以坐着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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