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幸运
苏谨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大脑里那些组合在一起的信息, 最后表达出来的意思。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明明两人在自己的面前连过多的言语交流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恋人的关系?
这些所有的问题,苏谨言再也想不下去, 而是本能的拿起靠近自己最近的靠枕充当‘武, 器’。
陈琦瞪着一双完全不敢置信的双眼, 心里那股团在一起像是被迷雾遮盖住的那些情绪也瞬间爆发出来, 拿着装满香槟的玻璃杯就冲上去。
裴钰和友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察觉到了诧异, 可惜,还有一丝庆幸。
幸好自己已经不是冲动的少年,多了一些顾虑少了一些不顾一切, 不然这个时候很有可能自己也会失去理智的冲上前。
就在这时,一向好脾气的顾行衍在所有人动作之前,已经上前一只手拽住周朝年的衣领,镜片后那双原本温柔的神情早就被冷漠代替。
他的语气也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是在质问:“她是自愿的吗?”
两人的身高差不多,几乎是在平视的状态,即使被拽住衣领周朝年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 也没有任何闪躲或者是狼狈的姿态,而是看向面前的顾行衍平静的问,
“你是以什么资格来问我?”
这句话明显让顾行衍怔了一下, 连手上的动作都松动了几分。
仅仅只是一秒, 顾行衍才再次问他:“她是自愿的吗?”
镜片后那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周朝年, 好像只想要一个回答,旁边几个人都被两人这样无厘头的对白和顾行衍语气里的严历给愣住。
顾行衍平时对谁都是一副斯客气的模样,大概也是在校园里待久了的缘故, 总给人一种淡淡地书卷气,好像从来不会生气,时间长了连屋子里几个熟悉的人都差点忘记了,顾行衍也有狠厉的一面。
尤其是私底下冷漠手很,哪里有一点平时斯的样子。
而此时的顾行衍却忽然卸掉伪善的一面,质问顾朝年,让苏谨言和陈琦也都停了下来。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友人和裴钰都在等待周朝年的答案。
周朝年看向顾行衍说:“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下一秒,顾行衍就松开了手,周朝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却比回答更让顾行衍沉默。
什么时候知道的,从暑假海上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
藏不住的不光是被周朝年挡在身后的女孩子,还有自己心里的那些连自己都在隐藏的情绪。
顾行衍轻笑了一声,那时候周朝年就已经察觉到了。
莫名其妙的对峙和莫名其妙的问题,把原本盛怒的苏谨言和陈琦都弄了一个措手不及,理智也在这个时候慢慢回笼。
陈琦手上的香槟撒了一地好像有些摸不清眼前的状况,苏谨言拿着抱枕一时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真的揍周朝年。
但一想到自己的妹妹被周朝年这个该死的老男人给‘欺负’了,苏谨言瞬间就不理智了,这时靠着他最近的陈琦倒是反应过来,连忙抱着冲动的苏谨言说:“你冷静一点。”
苏谨言暴怒:“冷静个鬼!我怎么冷静!”
“他居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打我妹的注意!”
陈琦有些不敢直视苏谨言神怒的眼睛,他自己以前不也是……只是还没来得及拨开那些迷雾就被人给‘玷污’了……
“他……”
陈琦看了一眼周朝年,不敢评价他,反过来劝苏谨言:“小弥已经成年了,要是她不愿意,周朝年也不可能强迫她不是吗?”
自己给自己情敌找补,也是没谁了……
陈琦觉得自己还是挺伟大的。
苏谨言一时尽不言以对,以他对周朝年的了解,虽然这个人有很多臭毛病,但是最起码的人品还是知道的,如果女孩子不喜欢他,周朝年的傲气也不可能让他低下头去哄骗不喜欢自己的人。
这也是苏谨言最气的一点也最不像面对的一点,他看着周朝年那张高傲的脸,简直都想扯下来。
他咬着牙嘴硬地说道:“我妹还小,根本不知道什么感情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好奇想玩玩而已,你也不必当真!”
自己的妹妹有多轴他自己最是知道,只是这个时候他就是不想如了周朝年这个该死的家伙的愿。
别以为自称男女朋友就了不起,他不同意这件事就不算数。
果然,苏谨言的话让周朝年微微皱了下眉,他看向苏谨言说:“她不对我负责,我对她负责也可以。”
“……”
意思是,就算小弥因为年轻只是玩玩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他不介意只要他喜欢就可以。
这是什么鬼话!
周朝年还想强抢不成?!
苏谨言简直要被气的又想冲过去拿抱枕打死面前这个人算了。
闻言,陈琦心里顿时一毛,幸好自己什么表示都没有,不然什么时候被弄死的都不知道……
这时又庆幸自己没有理清那些朦胧的感觉,甚至第一次觉得就算被白嫖了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他有些后怕的拦着冲动的苏谨言,凑到他耳边说道:“冷静,你冷静一点,你打不过他……”
苏谨言愤恨的扭头瞪陈琦:“?!”
陈琦小声:“……我说的是事实。”
苏谨言怒不可解:“打不过我也要弄死这个家伙!”
周朝年走过来,站到愤怒的苏谨言面前示意陈琦松手。
“这件事本来就应该直接告诉你。”
那些关于不告诉苏谨言的话,周朝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那些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承诺出来的事情就需要承担后果。
周朝年直视苏谨言说:“不过现在知道也没什么什么不同,所以你最好能早点接受,不然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
陈琦简直要为周朝年鼓掌了,这话也就他敢对苏谨言说出来,想要跟人家妹子在一起都能说的这么傲慢,简直就是欠揍。
要是他是苏谨言,估计也会忍不住动手揍这家伙。
果然苏谨言简直要被气的当场吐血,这时周朝年忽然说:“换个地方,我随时可以奉陪,只是不是现在。”
出了苏谨言意外,其他几个人都同时看向周朝年。
他的语气里,第一次放下自己的高傲,几乎在做出任苏谨言处理的承诺,只要换个地方就随便苏谨言想做什么都可以。
随即想起来,苏谨言的妹妹还在卧室里休息。
所以周朝年是因为顾及里面的人,所以才这样说的。
原本怒气冲天的苏谨言一时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直接把手里的抱枕扔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周朝年,狠狠地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抱枕重重的砸在周朝年的脸上,随即掉落在地上。
陈琦都有些想为苏谨言的胆子鼓掌,要是周家的人知道苏谨言这样‘侮,辱’周朝年,苏谨言都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站起来。
最后,苏谨言还不忘加上一句:“就算你这样,我也不会同意小弥和你在一起,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他简直是踩在周朝年的自尊上在强调:“小弥从小就听我的话,我让她跟你分手,她就绝对不会不听!”
听见这句话,周朝年一直略带傲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类似龟裂的迹象,他抬起手摸了一下被抱枕砸到的地方才放下手。
他知道苏谨言说的话是真的。
苏弥有多听苏谨言的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甚至这一刻连周朝年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就像苏谨言说的这样,只要苏谨言提出来,苏弥就会乖乖照做。
周朝年轻轻地扯了一下嘴角,做出笑的表情,只是微微垂下的目光里看不到里面的情绪。
他说:“我一直都知道。”
不管是出于依赖也好,习惯也好,或者仅仅只是因为对男女之间的好奇也好,现在周朝年甚至都觉得自己也可以接受。
比起不知道哪天,苏弥会不要他了,他宁愿苏弥一辈子都习惯他的存在。
就像年少时那只被养熟的奶猫,睁开眼看见第一眼看见的是他。所以后来即使出于天然的野性想要离开,也会犹豫,最后还是只能乖乖的留在他身边,这辈子都不能离开。
仿佛被卸掉高傲的周朝年只是假象一样,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苏谨言说:“那又怎么样?”
就像是在回击苏谨言的这些威胁他一点都不在乎,傲慢的简直想让人揍死算了。
苏谨言:“……”
陈琦:“……”
其他人:“……”
打吧,不打都说不过去!
原本的聚会也不欢而散,苏谨言黑着脸把周朝年‘送’了出去。
走廊里的感应灯亮了又灭,友人掏出打火机,火星亮起他吐出一口烟,才问身边沉默的人。
“手续都办好了,准备去哪?”
顾行衍笑了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收尾,要一段时间,后面的事情还不确定。”
都准备了小半年的事情,这个时候跟他说还没定?骗鬼呢。
友人含着烟不置可否,也没有再追问,毕竟感情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谁也没办法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说一些轻描淡写的话。
顾行衍决定离开校园,刚开始友人还觉得惊讶,但是再想到刚才室内的情况,友人在想,要是换做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像顾行衍这样。
仅仅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喜欢自己的人,提前半年就已经在做准备,就是为了摆脱社会身份上的束缚。
他无法评价这种行为,只是觉得大概所有人都会有过这种为一个人不顾一切的时期,或早或晚,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是正好,就在这个时候而已,谁也无力阻止,包括一样理智的顾行衍。
最后友人看向窗外,已经是冬季的深夜,月光清明,只是楼层太高,玻璃窗上凝上了一层冰雾有些模糊。
他吐出一口烟说:“今年过的好像格外快。”
不知不觉还有一周就要过年了,连陈琦都告别处男之身了。
可不快嘛。
两人正说着话,完全通道的门被人打开,两人同时看向入口处。片刻后友人啧了一声,灭掉手里的烟。
身后的感应灯很快就暗下去,楼梯处没有亮光,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冰雾照进来。
落在三个人的脸上,阴影之下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周朝年走到友人身边,随即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
打火机'啪'的一声在安静的楼梯处响起,火光在他的指尖明灭,暗色的楼道里光影在周朝年的脸上浮动,投下一片阴影,连眼里也是。
火光亮起,明灭。
他并没有放进嘴里,好像只是在审视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能让人舒缓情绪。
淡淡的烟气弥散在他的眉眼上,月光下周朝年的脸看上去有些不真实。
友人比刚才还诧异,他知道周朝年从来不碰这些东西。
这时,周朝年好像审视够了,知道这个东西依然不能让他产生什么兴趣,才掀开眼皮开口说:“你迟了。”
直白的让人恨不起来。
这句话说的有些奇怪,但在场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周朝年在说什么。
顾行衍这时也拿过一只烟,就着周朝年手里的烟弯腰点燃,再站直身体深吸了一口后缓缓地吐出来。
烟味划过喉咙和鼻腔呛又涩,然后他低笑一声说:“我知道。”
从那次让周朝年代替他去家长会开始,他就迟了。
这么多年,他早就已经追不上去了,只是有些不甘心或者是不相信还是想试一试,可惜,周朝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你很幸运。”
“我知道。”
一样的回答却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而且又是这幅欠揍的语气,苏谨言不揍他也会揍。
直到顾行衍离开,友人站在周朝年的背后看着他的背影问:“陈琦在群里发的短信你看见了。”
并不是疑问句。
周朝年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只是在听见他的问题时脚步停了一下接着径直离开楼道。
友人点起一只烟后,笑了一下才跟着离开。
第二天苏弥起床时,周朝年早就已经不在了,连身上的睡衣都完好的穿在她的身上,苏弥愣愣的坐在床上,后知后觉的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无法面对一样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发红的脸颊。
直到出门时,苏弥都还有些心虚,在自己房间做这种事情,万一要是被苏谨言碰到了,简直不敢想……
只是刚打开卧室门,就看见苏谨言站颓丧的站在门口,好像一整晚都没睡好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睡,见卧室门被打开,抬起那双因为熬夜而充血的眼睛,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苏弥诧异的仰起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时,苏谨言忽然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苏弥的肩膀,红着眼睛看着她说,
“那个该死的家伙到底哪里值得喜欢?我让他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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