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ri]的夜晚来得很早。

  下午五点多天就已经黑了下来。

  两个小时前,安柠给随遇青兑完奖后洗了个澡就在他的卧室睡了过去。

  这会儿醒来，卧室里的床头灯亮着，随遇青不在。

  安柠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醒了会儿神，然后才下床。

  她在他的衣帽间随手拿了一件他的衬衫穿上,往外走去。

  在经过书房时,安柠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应该是随遇青在打电话，他说的是英语。

  安柠已经很多年没有学习英语了,在学校里学的英语知识早就还给了老师,乍一听这种英语[kou]语[jiao]流,仿佛回到了上学时期的英语听力测试。

  她没太听懂随遇青在跟对方[jiao]流什么,但这并不影响安柠能听出来随遇青的英语发音有多纯正,听上去格外[xing]感。

  安柠猜测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她没进去打扰他,而是不声不响地下楼去了客厅。

  安柠给自己倒了杯半温水,慢吞吞地喝完后就没骨头似的坐进了沙发里。

  小黄狗摇着尾巴小跑过来,抬起前爪扒沙发,打算上来,安柠笑着弯身把小家伙抱了起来。

  小黄狗在她的怀里趴着,安柠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小黄狗，整个人慵懒又自在。

  随遇青打完电话从书房出来后就进了卧室，房间里的台灯还开着,本来在床上睡觉的人不在了。

  卫生间连灯都没开，她肯定不在卫生间。

  随遇青从卧室出来,沿着楼梯往楼下走来。

  然后他就看到安柠正窝在沙发里撸小狗。

  随遇青走过来，他把小狗从安柠的怀里抱出来放到地上，自己在安柠身侧坐下，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安柠轻笑,问他：“忙完啦？”

  随遇青很好心情地“嗯”了声，随即就把好消息分享给了安柠。

  他说：“小满，我帮檬檬约上了国外一位耳鼻喉科专家，他过段时间正好要来中国，到时候可以让他给檬檬看看耳朵。”

  安柠惊讶了一秒，而后就想通了，问他：“你刚刚在跟这位医学专家通电话吗？”

  随遇青笑着说：“对啊。”

  “在跟他约时间，檬檬耳朵的具体情况我还不太了解，到时候我们可以带着檬檬之前看的病时的诊断报告过去，看看专家怎么说。”

  安柠伸手抱住随遇青，小声在他耳边呢喃：“谢谢你。”

  随遇青好笑道：“这有什么好谢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安柠依偎在随遇青的怀里，轻轻叹了[kou]气，告诉他：“檬檬的左耳是天生内耳畸形，不具备听力，也不符合人工耳蜗植入的条件，后来我们发现她右耳的听力也在慢慢下降，带她去看医生时医生说过，檬檬的右耳可以做人工耳蜗手术，但是手术太贵了，国产的人工耳蜗也要十多万，更别说进[kou]的，而且术后还有并发症和意外出现，比如伤[kou]感染、面瘫、或

  者吐血。()”

  “?()?[()”

  她笑了笑，又跟随遇青说：“其实我这几l年有在给檬檬攒手术的钱，就怕万一她的右耳戴着助听器听力效果也不好了……”

  “但这两年她的听力情况还好，每次带她去医院做检查医生也说这两年她的听力没有下降很多。”

  随遇青问安柠：“檬檬对右耳植入人工耳蜗持什么态度？”

  “她不愿意做这个手术，”安柠很无奈道：“她说她怕手术的风险影响她以后的生活，她总说至少现在这样她能正常地说话听声音，尽管听的不太清晰。”

  “其实我知道，她更多的担心是怕手术太贵，给我的负担太重，她觉得她欠我很多，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拖累我了。”

  “但是我从没把她当成是拖累。”

  随遇青温和地低声对安柠说：“我们把该做的都做到位，最后[jiao]给檬檬自己决定。”

  安柠点点头，“嗯。”

  天气太冷，安柠和随遇青没有出门吃。

  他家里还有阿姨放在冰箱里的食材，安柠今晚想亲自下厨做饭，于是把冰箱里的食材用掉了。

  在做饭这件事上，随遇青帮不上安柠什么忙。

  于是他把餐桌布置好，还特意放了烛台。

  然后随遇青又去酒柜里拿了红酒出来，把红酒倒进醒酒器，将两只高脚杯摆好。

  等所有菜被端上桌，红酒倒进杯中，蜡烛也点燃好后，随遇青率先举起酒杯对安柠笑道：“谢谢女朋友做的丰盛晚饭。”

  他说：“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元旦，我很确信以后的每一年都会有如此光景。”

  安柠端起酒杯，眉眼弯弯地笑着跟他碰了碰酒杯，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轻响，她含笑的话语传入他的耳中：“随遇青，元旦快乐。”

  吃完晚饭后，两个人来到吧台前坐下，随遇青给安柠调酒喝，安柠和他碰杯，边喝酒边聊天。

  说起他俩七夕节在江城的事来，随遇青问安柠：“你在江城那么顺着我，我在街上跟你牵手甚至亲你你都默许，还答应跟我玩一[ri]情侣，是不是当时就打算好了好好放纵，回来就要跟我划清界限？”

  安柠扭过脸看向他，笑着问：“你说的是哪天？”

  随遇青说：“就在江城跟我见面后啊。”

  “不是哦，”安柠好笑地解释：“我是在跟你体验一[ri]情侣当晚从海边回酒店的路上意识到的我喜欢上了你。”

  “在那之前默许了你跟我在外面也能亲昵，其实就只是单纯地想默许而已。”

  随遇青伸手从安柠的后颈绕过，掰过她的脸吻了下她的唇，“你真的很会拿捏我，小满。”

  安柠唇角上扬着，回他：“明明是你愿意给我拿捏你的机会。”

  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她怎么可能在他身上获取主导权。

  “谢谢你。”这时安柠今晚第

  ()  二次跟他说谢谢。

  随遇青堵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话。

  安柠身上穿的还是他的衬衫，宽大的衬衫并不合身，但给安柠增添了几l分勾人的[xing]感。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在望着他的时候仿佛会说话，一步步引诱着他坠落。

  随遇青吻着安柠后颈上的心形胎记时，低声问她：“今天下午感觉怎么样？”

  安柠抿了抿唇，压下要用出喉咙的破碎，不答反问；“你呢？”

  随遇青很认真地回答：“很好，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好。”

  “我喜欢和你无障碍地沟通。”

  安柠笑着转过身来，抬手勾住他的脖颈，轻扬下巴在他的喉结上啄了一下，“我也喜欢。”

  今天的[jiao]流是新奇的，因为没有了障碍，他们能最直观地感受到对方。

  后来安柠跌进沙发，随遇青跟着她一起倒进了沙发里。

  外面的烟花绽放，绚烂了整个夜空。

  两个人挤在空间有限的沙发里，安柠盯着一簇又一簇的烟花看，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七夕那晚她和他在海边看的那场烟花。

  随遇青从她身后把她圈进怀里，两个人紧紧地相挨，安柠混混沌沌间走神时，随遇青又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沉沉地呼吸了下，嗓音不自觉地泛着软，听起来略娇：“那天晚上……”

  安柠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说：“我们亲了好久。”

  “嗯？”正在亲吻她后颈胎记的随遇青缓了缓浓重的呼吸，而后才低低地疑问出声：“哪天晚上？”

  “在江城，海边的那个晚上。”安柠哼了声，又道：“那场烟花比今晚的还好看。”

  他拥着她笑，告诉她：“那是属于你的。”

  那场烟花本就是他送给她的。

  然后又无比温柔地笑着低喃：“你喜欢就好。”

  安柠的思绪飘去了别处，没有当即反应过来他的话。

  等他们洗完澡，正在换衣服的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安柠转身问同样正在穿衣的男人：“七夕那晚，海边的烟花秀是你安排的？”

  随遇青笑着承认：“是我安排的。”

  说完又解释：“当时怕给你压力，所以没告诉你。”

  安柠边穿毛衣边朝随遇青走过来。

  停在他面前后，她将毛衣拉下来抻平，然后踮脚在他的喉结上轻轻落下一吻。

  安柠莞尔笑，说：“我很喜欢。”

  “后来每次我看到烟花，都会想起七夕那晚的海边烟花秀。”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随即才继续道：“还有那晚陪着我看烟花秀的人。”

  随遇青伸手拥住她，语气委屈地像在撒娇：“小满，你不能这样。”

  安柠很茫然，不解地问：“哪样？”

  随遇青压低声线说：“你这样我完全不想放你走。”

  “想把你留下来，每天都跟我同吃同睡。”

  安柠眼睛轻弯，回搂着他的手轻轻地在他的脊背上拍了拍。

  等随遇青松开后，安柠就和随遇青下了楼。

  时间已经不早了，安柠得回家。

  随遇青今晚喝了酒，不能开车，所以他和安柠一起坐在了后座。

  车子停在清和园楼下后，安柠从车里下来。

  随遇青也跟着她下了车。

  安柠在上楼之前跟随遇青说：“明天我们去玩吧。”

  随遇青欣然应允：“好。”

  “你想去哪玩？”他询问。

  安柠如实道：“就想去看场电影，其他的我没什么想法。”

  随遇青温声笑道：“那我看着安排？”

  “好。”安柠眉眼弯弯地答应。

  就在她转身时，随遇青突然又拉住安柠，双手箍紧了她羽绒服里的细腰。

  被他搂住腰肢的安柠仰起脸来，目光询问地看向他。

  与此同时，她听到他低声说：“小满，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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