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循愁眉不展回到家中,  就被迎上来的孔夫人堵住。

        “可是出什么？”孔夫人忙问。

        不怪孔夫人如此紧张，她夫君如今已经不是在沧州山高皇帝远的方,  如今在京城，又刚刚拜相，可是一都马虎不得。

        孔循叹一口气，“出倒没有，只是我不小心己吃饱撑的给己找。”

        “呃？”孔夫人不解看孔循。

        孔循张张嘴，想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看看周围仆人,  忙把孔夫人拉进屋。

        “我给你说一件，你可不许对外人说。”

        孔夫人看孔循慎重的样子，头，“你说。”

        孔循就把己一时想要讨好皇孙却不小心揽烫手山『药』的给孔夫人说。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欠呢，给冯相家姑娘做媒，皇孙既然这么苦恼,  想必皇帝早已说过,  皇帝都说不成的,  肯定是冯相不乐意，我要去说,  还不被冯相打出来，我今天真是吃饱撑的,  没给己找。”

        孔夫人听也皱眉，“这冯相给女儿说亲的条件，我也略有耳闻，这皇孙委实不是上好的人选，毕竟皇家哪来一心一意。”

        孔循撇撇嘴，“皇孙殿下倒是信誓旦旦说他愿意做到。”

        孔夫人大惊,  “皇孙殿下居然这么说。”

        “可冯相不信啊！”孔循摊手。

        孔夫人小嘀咕，“这倒是，要放我我也不信，不过皇孙殿下能如此表态，还是真让人出乎意料。”

        孔循无奈，“你就别先感慨，先帮我出出主意吧，我现在一想这就头大，我已经能想到我拿这去找冯相，被他打出门，你说我要被他打出去，以后在政堂，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尴尬。”

        孔夫人听也觉得尴尬，“是啊，你才刚进政堂，要是和冯相因为这起隙，岂不是得不偿失，要不这样，我替你去一趟。”

        “你？”孔循看孔夫人，“你去找冯相？”

        孔夫人一巴掌拍过去，“想什么呢，当然是去找冯夫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家冯家姑娘又不是只有爹，要能说动冯夫人，也行啊！”

        “可冯家的，向来是冯相做主。”孔循犹豫。

        “可这姑娘毕竟和娘亲，嫁闺女还是当娘说得算得多。”

        孔循一拍脑袋，对啊，要是能说动冯夫人，那起码算成功一半。

        孔循忙说：“那你快去一趟。”

        “急什么，我得想想怎么说。”孔夫人说，『揉』脑门回去。

        下午，孔夫人借口孔循刚刚拜相，想问一下当冯相拜相时是如何置办酒席的，找到冯夫人。

        冯府

        冯夫人带孩子在二门迎上前来的孔夫人。

        孔夫人忙客气道：“本来就是来麻烦你，还劳你来行，实在罪过罪过。”

        冯夫人笑说：“孔相和夫君同在政堂，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

        两人于是相携进正堂。

        分主宾坐下后，两人略微客气几句，冯夫人就让冯茹去把箱子里当的酒宴账单拿来，递给孔夫人，“这是当夫君拜相时我家的摆酒，当时夫君刚刚拜相，不欲大办，就办的简单些，还望孔夫人不要笑话。”

        孔夫人接过账单，忙说：“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冯相素来节俭，我家夫君还让我多向你们学学呢！”

        冯夫人笑笑，没有说话。

        孔循除来给林风说媒，来要账单也是真心的，毕竟同在政堂，虽然摆酒是各家的，可还是弄得统一好，毕竟摆酒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要真弄得差别太大，难免被人说道。

        孔夫人翻翻，记下里的桌数和每一桌大体的标准，然后还给冯夫人，笑说：“夫人这账做的真好，一目然，我家夫君还说我平日做账不错，和夫人一比真是差远。”

        冯夫人知道孔夫人不过是客气，也没当真，“你出大家，哪有做账差的，不过是在这打趣我罢。”

        孔夫人笑道：“你就不许我夸你两句。”

        两人顿时笑起来。

        看完账单，两人就喝起茶来。

        孔夫人端茶盏，目光就转到冯夫人后的冯茹上，笑说：“几不见，你家姑娘转眼就长大，上次见时，我记得还没桌子高吧！”

        冯夫人笑转过头，“茹儿，还不来见过冯夫人。”

        冯茹笑上前，对孔夫人福福，“见过夫人。”

        孔夫人忙扶起来，从胳膊上撸玉手镯，给冯茹戴上，然后笑说：“看你家这姑娘养得，这通的气派，一看就是相府出来的贵女。”

        冯夫人笑道：“我家人口少，孩子也野，哪里比得上你家大姑娘。”

        孔夫人家大姑娘，是三皇子妃，当亦是京城有名的贵女。

        孔夫人拉冯茹的手，啧啧称奇，笑问冯夫人，“侄女长得如此好，可相人家。”

        冯夫人听叹一口气，“之前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孔夫人忙打嘴，“看我这说话说习惯，见人家闺女就随口问一句。”

        冯夫人倒不是很在意，“没，也算不上什么大，能在定之前看出来，也算是好。”

        “这倒是，”孔夫人忙随说，“那崔家小郎君委实不是东西，咱们侄女要份有份，要样貌有样貌，嫁什么样的小郎君不成，那种不好的去更好。”

        这话冯夫人爱听，“就是，反正茹儿才十六，相看也来得及，我也不在乎。”

        孔夫人笑说：“大侄女长得这么好，要不我帮给找找。”

        冯夫人倒挺乐意别人能给她多人选的，尤其孔夫人也出大家族，认识的也不少，就笑说：“那感情好，你要是能给茹儿介绍好的，我请你吃酒。”

        “吃酒哪够，最起码也得来十斤猪肉，再来大红封。”孔夫人打趣。

        冯夫人笑道：“好好好，随你。”

        孔夫人和冯夫人笑完，孔夫人就说：“不知夫人打算给侄女找什么样的？你说，我也好心中有数。”

        冯夫人想想，“我家夫君的意的是，我们家向来简单，茹儿这孩子也秉『性』纯良，希望能嫁简单人家，能对茹儿一心一意才好，我家夫君这些日子也在相看，希望能嫁家世低的，以后有，也好能给闺女撑腰。”

        孔夫人听，却皱眉。

        冯夫人不解，“怎么？”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又没外人，就咱们俩，有什么不能说的。”

        孔夫人叹一口气，“冯相想把闺女下嫁，打得是能拿捏住女婿，怕女儿出嫁后吃亏，可夫人有没有想过，古以来，女子都是高嫁的，所谓嫁女嫁高，娶媳娶低，这才是常理，夫人可知道为什么？”

        冯夫人也听过这样的说法，忙问：“这话我倒听过，只是我家孩子都还没定，也没经验，可有什么说话。”

        “既然夫人问，那我就说说，就说这嫁女嫁高，低嫁虽然岳家可以拿捏女婿，可反过来想，女婿之所以想娶豪门贵女，图得是什么，是权势，女婿为图权势才娶得贵女，和对贵女真的真心么，或许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吧，这样的人，如岳家一直都行，那还无所谓，如岳家突然不行，那女婿对岳父家突然有落差，这种情况下，还能指望女婿靠得住么，所以哪比得上一开始就高嫁，起码刚嫁时怎么样，以后也就怎么样。”

        冯夫人听皱眉，孔夫人这话听有些道理。

        孔夫人又在旁边说：“再说，就算低嫁，就能保证是好的？就算表是好的，可心里谁知道，想想崔小郎君，以前大家看多好，可谁知道现在这样，可见老祖宗说得有道理，嫁女还是得高嫁。”

        冯夫人被孔夫人这么一说，彻底歪，“你说得有道理，知人知不知心，这男的想攀高枝的，多半没好东西，倒不如一开始就嫁份相当的，起码开始就知道什么样。”

        孔夫人一拍手，“唉，这话才在理。古以来成亲都是门当户对，门不当户不对有什么好结。”

        冯夫人头，“那看来我这几日得让夫君看看几位枢密使宰相家有什么合适的儿郎，说不定有合适的。”

        “就是就是，大家门当户对，才是圆满，不过说起来其实你家茹儿本来就有挺合适的，怎么你也没考虑？”

        冯夫人不解，“哪里有？”

        孔夫人凑进冯夫人，小说：“当初小皇孙不是住你们家么，还认冯相为爹，这说起来，我家夫君不知道有多羡慕……”

        冯夫人小说：“还羡慕呢，当时我都要吓死。”

        “有风险才能有回报，起码现在小皇孙和你家亲，这可是外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说起来小皇孙今十七，正和你家闺女差一岁，也还没说亲，这天底下还有更合适的么？”

        冯夫人听顿时犹豫，“可他是皇孙，茹儿要嫁他，岂不是要嫁入皇家？”

        “嫁入皇家又怎么，你看我家大闺女，虽然嫁入皇家，可比嫁别家享福多，嫁到别家，要伺候公婆，要照顾小姑子，我闺女嫁到皇家，亲婆婆早就没，皇后娘娘素来不管，皇帝虽是公爹，可也没空理儿媳『妇』，除三皇子屋里有小妖精，谁能碍她，而且如今分出府，还是当家主母，这样的日子，上哪找。你和冯相光想找父母双亡的世家子弟，可这些子弟能没有亲戚长辈，到时还不是一团糟，哪比得上皇家，谁都不敢随上门。”

        冯夫人听脸上有些犹豫，这一刻，她真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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