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咻顿了顿，“副会长？”

        “嗯。”顾词道：“这里不方便，你跟我来。”

        姜咻点头。

        顾词带她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姜咻在沙发上坐下，顾词才道：“我一直在研究你母亲留下来的手稿，倒是有些突破。”

        姜咻愣了愣：“是什么？”

        顾词看着她的眼睛：“是些让我不太愉快的东西。”

        “……”姜咻咬唇：“是吗？”

        “你已经知道了。”顾词道：“你是她的女儿，你原本就更应该熟悉你母亲的各种小习惯。”他肘部撑在了桌面上，双手成塔。声音很淡：“我对你的母亲有一些了解，原本觉得她不会是传闻中为了名利不择手段的人，但是手稿上的东西，让我对她的看法改观了。”

        他拿出那份手稿，指尖点在那个双层圈的图案上，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是姜咻曾经在复印件上看见过的眼睛，一个双层圈，中间是一个简笔画的眼睛，她原本觉得是因为顾词的打印机漏墨，才会导致那只眼睛看上去像是在哭泣，但是如今看见原件，她才明白，这个图案原本就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姜咻道。

        “我找了很多的资料。”顾词说：“终于在总协会的档案室里找到了关于这只眼睛的记载，它是一个标志。”

        “标志？”

        “你可以理解为logo。”顾词说：“这只眼睛叫做demoneye，曾经是经过总协会批准成立的一个研究小组，但是刚开始它并不叫做demoneye，而是eyeoflife，后来这个研究小组的主要成员起了争执，无法谈妥，于是eyeoflife宣布解散，之后一个失控的eyeoflife成立了，它就是demoneye。“

        姜咻说：“所以您的意思是，我妈妈和demoneye有关系？”

        顾词的手指在手稿上点了点：“证据还不够明确？”

        姜咻深吸口气：“那您能告诉我，这个demoneye主要的研究方向吗？”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就是你母亲手稿上记载的那样。”顾词道：“你明天就要进行决赛，我原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将这些告诉你，但是我很想知道，到现在你还信任你的母亲么？”

        “……”姜咻眉头微微皱起来，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相信她。”

        不知道是不是姜咻的错觉，她说出这番话后，顾词竟然极其细微的笑了一下，似乎是感觉到了愉悦，但是那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很快就消失了。

        “你可以走了。”顾词道。

        姜咻站起身，道：“很感谢您告诉我这些。”

        “不必。”

        看着姜咻离开，顾词打了个电话出去，道：“她很听话。”

        “这是好事。”那边的人说。

        ……

        总决赛最后一场。

        蓝澄璧微微一笑：“多多指教。”

        姜咻点头：“你也是。”

        林初昕道：“这一场，比记忆。”

        “什么？”两人都愣了。

        林初昕道：“记忆。简单来说，比背书。”

        众人：“……”

        林初昕继续道：“我会出十道题，你们在纸上写下它出自什么，多少页，多少行。”

        “卧槽！”潘落都疯了：“这不变态吗？那么多医书，能背下来就很牛逼了好不好，竟然还要写出出自哪一本？最过分的是还要写出页行……对不起，我自杀一下。”

        “考虑到版本不同，编撰不同，所以我们以最原版为标准答案。”林初昕道：“准备好了吗？”

        姜咻倒是不怕背书，她记忆力很好，从小就是泡在医书里长大的，点了点头。

        蓝澄璧笑了笑，也点头。

        总决赛最后一场，总共只比了半个小时。

        林初昕看了两人的答案，“不分伯仲。但是姜咻更胜一筹。”

        全场欢呼。

        蓝澄璧轻叹：“心脑血管那一句，我忘记了行数。”

        他对姜咻道：“恭喜你了。”

        姜咻诚心诚意的：“你也很厉害，我是险胜。”

        蓝澄璧道：“那可不一样，你可是满分冠军。”

        他似乎有些恍惚的道：“都多少年没有过满分冠军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咻咻咻咻咻！！”潘落比自己夺冠还高兴：“你赢了！你是冠军！！你可太厉害了！！”

        姜咻差点被她勒死：“你……你先放开一下……我有点喘不上来气……”

        “好了好了。”蓝微瑕把潘落从姜咻身上扒拉下来，笑道：“恭喜你了。”

        姜咻咳嗽了两声：“谢谢。”

        “厉害啊小师妹！”白圩拍拍姜咻的肩膀：“就比师兄我差一点点。”

        “切。”潘落撇嘴：“那你怎么不是冠军啊？”

        白圩：“我这是谦虚，怕不让小师妹赢她回去了哭鼻子。”

        众人：“……”

        还真有这么不要脸的。

        姜咻接受了不少人的祝贺，但是她最想分享这个消息的人却没在，有些失落。

        不过傅沉寒那么忙，昨天还翘会来帮她，今天不能来也正常。

        “咻咻！上去领奖吧！”潘落推了姜咻一下，“快去快去！林夫人等着你呢。”

        “去吧。”丁岚生欣慰的笑了。

        姜咻点点头。

        她于万众瞩目中登台，林初昕微微笑着，道：“恭喜。”

        “谢谢您。”

        林初昕将象征着冠军荣誉的奖杯放在了姜咻手上，脸上的表情有些怀念：“你创造了另外一个神话，当年你的母亲也如你一般意气风发，站上了这个领奖台。”

        姜咻的眼眶有点酸涩，紧紧地捏着手上水晶制作的奖杯，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是啊，可惜她看不到了。”

        看不到我以第一名之姿站在这里，看不到我让中医重新出现在阳光之下。

        也无法作为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女儿骄傲的鼓掌。

        但是妈妈。

        我相信你知道的。

        你看，我如你当年一样，不卑不亢，走到了所有人的眼前。

        台下的丁岚生微微垂下头，眼里有些水光。

        这孩子如今光芒万丈，只望你……在天之灵得到安息啊。

        锦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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