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切换，在央视的“照妖镜”下，赵原的容貌与平常没什么区别，俊朗高大，书生意气。

  采访背景是机器人手术室，赵原身穿白服，身材高大，眉眼中透着一股儒雅之风。

  “赵院士，你拿到了今年的诺贝尔医学奖，此刻是什么心情？”

  赵原淡淡一笑，“我的心情很复杂，能得到这个认可，对我和团队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激励。不过，我觉得这并不是终点，未来我们还会创造更多的成绩，这只是起步。”

  镜头切换，变成记者总结。

  “尽管赵院士表现得很平静，但天华医院沉浸在欢乐的海洋。因为这是华国医学史上的重大进步，意味着在接下来的十到二十年时间里，华国在医学前沿科学终于可以跟西方医学掰手腕了。这是我国在科技竞争上的重大突破。”

  画面再次回到演播室。

  女主持人停顿数秒，轻声道，“《人民日报》对我国科学院院士赵原获得诺贝尔医学奖发表社评。

  当一个民族被卡脖子的项目接连三地被突破，民族也将真正迎来崛起和复兴的曙光。感谢为民族负重而行的华国儿女，他们可能是戍边的战士，可能是实验室的科学奖，也可能是与死神博弈的医生。大家拧成一股绳，终究会打破霸权，携手并进，不再受欺辱，不再被压迫，成为世界的引领者！”

  新闻足有五分钟。

  当画面结束，萧玉凝调用回放功能，看了足足三遍。

  赵匡书哭笑不得，“别再看了，不就一个新闻嘛，翻来覆去地看有啥意思？”

  萧玉凝没好气地瞪了赵匡书一眼，“你管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德性。手机里不知道存了多少儿子的视频，没事就拿出来自得其乐。”

  赵匡书被拆穿，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好啦，那就继续看吧！什么味道，一股焦味！”

  萧玉凝想起什么，用力拍自己的大腿，惊呼道，“哎呀，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锅里还有一条红烧鱼，要变成焦炭鱼了啊！”

  ……

  赵原接了好几个电话，常洪波的电话中间有提示，赵原匆匆结束手中的这个电话，赶紧给常洪波打了过去。

  里面传来常洪波爽朗的笑声，“一直在打你的电话，始终打不进去。恭喜你啊。”

  赵原微笑道，“谢谢常部长的鼓励。”

  “什么时候去领奖啊？”常洪波问道。

  “不知道，还没接到通知。我其实不太想去，出去一趟，花费太多时间。”赵原跟常洪波对话就没那么多顾虑，直言不讳。

  常洪波沉默数秒，认真道，“颁奖仪式还是要参加的。华国这么多年，能拿到诺奖的屈指可数，不要被人看扁了，也不要让别人觉得我们没有礼貌。”

  赵原用缓兵之计，“听您的，提前将事情安排好，亲自跑一趟。”

  常洪波顺势说起新院的事情，“听说新院换了个施工方，我了解了一下，还是有必要的。我已经跟省里做过要求，必须要按照天华医院管理班子的要求进行施工，中央领导对新院的进程高度关注，昨天开会的时候还提到了此事。”

  赵原明白常洪波的意思，他这是在委婉地告诉自己。

  放手去做想做的事情，自己会身后提供支持。

  “没啥事，我就挂电话了。”常洪波知道赵原的手机很忙，长话短说，直接结束话题。

  听着电话的忙音，常洪波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他对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特别满意，自己工作这么多年，最大的贡献就是培养了赵原。

  如果不是当年自己力排众议，利用两千万违约金捆绑住了医学生赵原，赵原大概率不会留在天华医院。

  天华医院也就不会有复兴的可能。

  自己也不会借助天华医院的成绩，一路青云，进入部委。

  天华不仅收获了一名才华横溢的院士，还有了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成为货真价实的超级大三甲。

  至于之前质疑自己进入部委的那些政敌，这一刻恐怕都是如鲠在喉。

  常洪波虽说在部委的根基不深，但他背后有天华系的存在，注定他的地位固若金汤。

  以前常洪波在大会小会上多次提出天华模式，引来中庸、国西等老牌医院的不屑一顾，但如今这些医院再也没有资格讥笑在常洪波树立的典型。

  中庸、国西又如何？

  院士再多，有诺奖获得者吗？

  ……

  赵原接完好几个电话，主动给齐鸣打了个电话。

  齐鸣很快就接通了电话，“没想到啊，我这一生的梦想，被你给实现了。不过，看到你能实现我的梦想，我依然感到非常开心。”

  赵原深吸一口气，“齐院士，我得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加入，没有你的宝贵建议，没有你提供的诸多数据和案例，我的想法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完成。你不应该拒绝署名。”

  齐鸣哈哈大笑，“我承认对你所提出的东西非常感兴趣，诺贝尔医学奖也有足够的吸引力，但还不至于厚着脸皮跟你蹭这个奖项。任何研究课题都不可能独立完成，但你不用妄自菲薄。这个奖项你实至名归。”

  齐鸣的话语展现出了大医的胸襟和气度。

  当初申报奖项的时候，齐鸣出谋划策，唐金也是投入其中，至于江静带着团队也付出了辛勤汗水，但他们都选择拒绝署名。

  他们可以分享喜悦，但不能贪恋不属于他们的功劳。

  “我接下来也要冲击诺奖。”齐鸣很认真地说，“我要用自己的实力完成自己的梦想。”

  赵原感觉体内的热血在燃烧，“有任何需要的地方，随时跟我说。”

  齐鸣微笑，“倒是你可别嫌我啰嗦。”

  齐鸣挂断赵原的电话，闭上眼睛，嘴角浮出一抹复杂的笑容，谁能想到当年故意培养的对手，有朝一日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前面。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齐鸣并不觉得失落或者自责，相反，他的内心充满亢奋与激动。

  医学道路上不再孤独，甚至有一道曙光在前面，

  从接受挑战到挑战别人，角色的变化，让他觉得人生增添更多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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