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眼溃散，空间从中间往四边崩裂，剧烈摇晃起来。

  明凡纵身起跃，爬上岩壁，翻出地下。

  “鬼老，辛苦啦。”

  阵眼吸不够幽魂，自然不会轻易罢休，她等的，就是它主动扑上来。

  鬼老合适的时候把她唤醒，到时候，收拾一个残缺的法阵，手到擒来。

  刚到峰底的地面上，漆黑的峰底，周围被点亮，山壁上，一幅巨大画像显现出来。

  男子一身烫金红衣，面如冠玉，眸如皓月，青丝随意披散身后，随风微微荡漾。

  此时他笑的肆意，脚踏祥云，向云端飞去。

  明凡想，知道的，你要飞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出嫁。

  这么张狂，不要命啦？

  仿佛要印证她这句话，眼看红衣男子，距离成功一步之遥。

  一只大手撕开天际，从中探出，朝着男子，拍出一掌。

  红衣男调动修为，迎着大掌，全力击去。

  他们周围气流扭曲，天地间轰鸣震颤。

  只一瞬，只一掌，红衣男被击飞出去。大手慢慢退回虚空，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这是？”明凡震惊，一掌把一个大能直接拍死？

  “是天道，道亦有道。谁也不知道，天道尽头会有什么。”

  鬼老盯着山壁，不知在想什么。

  明凡敛眸，不管是什么，她现在触及不到。但日后，她定要去亲眼看一看的。

  至于现在嘛，自己还是个菜鸡，瞎操什么心。

  明凡感觉气氛有些诡异的沉默，半天憋出一句：“所以，这男的，挺惨哈？”

  惹来鬼老一记白眼。

  画面再次抖动，红衣男子躺在被自己砸出来的深坑里，墨发转瞬变为白发。

  过了许久，才恢复一丝生气。

  自此，他未踏出过这里半步，男子日夜布阵，钻研阵法。

  有一天，男子像往常一样，坐到书案前撰写手卷，日出日落，再没动过。

  画面消失，明凡看着鬼老，有些迟疑。

  “想问就问，你这憋不住屁的性子，跟我装什么！”鬼老笑骂。

  她讪笑地摸了下鼻子：“鬼老，你不会也是……被一巴掌拍进铁盒里的吧？”

  他就知道！鬼老撇嘴：“哼，老夫才没他那么蠢。”

  紧接着左顾言它：“哎呀，没想到红衣仙这小子，最后龟缩在这里，了此残生，啧啧啧，世事无常啊。

  老友落得这样的下场，啧啧，此情此景，真是让人唏嘘。”

  唏嘘？明凡嘴角一抽，心虚还差不多。

  看着鬼老小人得志的模样，她悟了，这红衣仙，一定是抢过鬼老老婆吧，一定是吧。

  石壁轰地裂开，一点寒芒冲明凡急吼吼地飞过来。

  明凡不屑撇嘴，就它这速度，还想暗杀她？

  二话不说，脚下清风诀运转，躲开。

  一人一芒你追我赶，看得鬼老一愣。

  “臭丫头，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感觉自己活久了，但见识浅薄，第一次见到传承，要主动追着被传承者跑的。

  “耗死它。

  小东西有点弱，就不杀它了。”

  明凡感觉自己总是心太软。

  “那个是红衣仙的传承，蠢丫头！快停下！”鬼老怒斥，要不是那小子重伤陨落，哪轮得到她捡便宜。

  传承？有金手指拿！明凡一听，立马听话地站在那。

  光芒见她停下，委屈地围着她绕了几圈，才飞进她的识海。

  红衣身影再次出现，声音在她识海深处响起。

  “小辈，能来到这里，你我也算有缘。

  本君终其一生，研习符箓法阵，不敢说傲然群雄，也算有番成就。

  如今，本君便把这身衣钵，传承与你，也算不枉来世一遭。”

  红衣仙望向明凡，神色释然，褪去壁画中的张扬，多了几分被岁月蹉跎的沧桑。

  说完，最后一丝神识随风溃散，只留下一句。

  “鬼夫子，好久不见。”

  庞大信息如潮水般涌来，明凡扶着岩壁，“呕”地一声吐了出来。

  “我也想，翱翔在知识的海洋里，可我天生晕船。”

  明凡边说边揉着头，笑死，太多了，根本消化不完。

  各种阵法符箓灵诀，争先恐后地往她脑袋里冲。

  明凡强忍头痛，在顾清秋给她的书卷里，翻到封禁诀用法，将脑子里那群一一封印。

  脑袋终于清静，明凡靠在山壁，喘息许久，才问：“鬼老，这红衣仙好像对你很不舍？”她其实想问的是，他是不是抢过你老婆。瞥见鬼老阴沉的脸，话到嘴边转了弯。

  “他是老夫的师弟。”鬼老声音沙哑，语气中掺杂哀愁。

  他们的师父一生，收了他们三个性格迥异的徒弟，鬼老和红衣仙先后拜入师门，他们年纪相仿，关系也更亲厚些。

  就这样，他们三个，倒也平和地相处了几十年。

  师父去世后，心思各异的三人，心照不宣地走向不同的路。

  “老夫提醒过他，修行一路不要急功近利……罢了，如今他把传承给你，你好好参悟。

  明凡扫了一眼脑海里的阵法，和符箓，眼前一亮，挣钱的路子送上门了。

  她出去就去青苔镇摆个摊，只要够便宜，不怕没销量，整个镇的符箓她都要承包。

  眼前一花，山壁上的阵法直接把她传送出去。

  头晕目眩后，随着轰隆一声，明凡出现在几个师兄面前。

  几人目瞪口呆，小师妹的出场方式，每次都是该死的炸裂！

  对面的山头轰然倒塌，将峰底掩埋在阵阵山石之中。

  “呦，各位最近可好？”

  明凡眨着眼，笑的天真无邪。

  “小，小师妹，你又炸山了。”和沐一脸呆滞。

  “早看这山头不顺眼，小师妹，炸的好。”乐善狐狸眼眯起，笑的一脸荡漾。

  “你们一群大男人，小师妹一定都饿了，先去吃东西。”容华挤开围着明凡的乐善和和沐，亲昵挽起她的胳膊。

  一群人嘻嘻哈哈朝清阳宗小食堂走去。

  顾清秋在洞府，感受到峰底气息，睁开了眼。

  师父，你等的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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