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你抱着我做甚？

  苏兄，你醒啦。我怕你冷，抱着你睡啊。

  谁让你抱着我睡的？快起开！

  天气很冷还是让我抱着你睡吧！

  滚！

  啊！

  嬴成壁骤然惊醒，只见苏见光一如既往的躺着。

  “做梦了。为什么醒得这么快。”嬴成壁将苏见光的披肩盖好，回头四顾，身在洞中，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火光还在摇曳。

  黎明前的天是最黑暗的。

  黎明何时到来？

  “是谁在哭泣？是谁在低声细语？”嬴成壁喃喃自语，“难道是河流在说话，难道是河伯！”

  得出这个答案，嬴成壁摸摸头道：“我可真是小天才。”又挠挠头，“不对不对。河伯好好的黄河不待，来这条小河做甚，这里也没有宓妃，他来此做甚。”

  尽管如此，嬴成壁还是来到洞口，对着河流轻轻喊道：“要吃狼肉的家伙，是不是你在说话。”

  河流没有反应，只有叮咚表示一二。

  嬴成壁又悄声道：“你是不是河伯啊？”

  静夜的河流缓缓流淌。

  嬴成壁又道：“你的宓妃跟大羿跑啦！你还不去追！”

  “岂有此理！”一条水箭从河流喷出，穿越黑暗，飙射到洞口。

  嬴成壁吓了一跳，连忙后撤，说道：“哎呀！河伯发怒啦！水漫候客厅啦！”

  嬴成壁又悄悄到洞口巡视，黑夜毫无声息。“河伯，大羿武功高强，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哼！难道我就很弱？”此人很是不服气。

  嬴成壁奇道：“难道你真是河伯？”

  黑夜中无人回答。

  “你被人赶出黄河啦，来到这小河流偷生呀。”

  嬴成壁见此人不再回答，便回到了洞内，继续在苏见光身旁躺下。“你不要打我，我没有抱你。”

  嬴成壁又闭上了眼，想再做一个梦，可是怎么也回不到梦境，渐渐地又睡着了。

  黎明到来，又有几人能知。

  寒风呼啸，渐渐的肆虐，将睡梦中的人吹醒。冷风透进洞穴，让睡着的人惊醒。

  嬴成壁眨了眨眼，在苏见光的脸上轻轻一抚，轻轻道：“天亮了。”

  火堆的枯柴已燃尽，剩下一团灰。嬴成壁走到洞口，呼啸的寒风吹过他的脸，他打了一寒颤，说道：“这么大的风，倒是有太阳。”

  阳光微弱的穿透峡谷，点滴洒在河流之上，河流散发出水晶般的色彩。

  嬴成壁打了一个哈欠，喊道：“河伯，谢谢你款待！让我在这么好的候客厅睡了一觉。”

  河流流淌，无人回答。

  嬴成壁背起苏见光，跨过河流对岸，向天涯山顶缓缓走去。这边的山不高，坡度并不陡峭。嬴成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向上而去。

  冬日的破败景象，已渐增多，连原有的春色都已无。嬴成壁抓着沿途枯草，渐渐向上。

  “马上就要到了，苏兄。”嬴成壁说道，“好在这山也太好爬了，一点荆棘都没有，就是这风吹得有点冷。”

  话音刚落，沿途的路荆棘密布，断然难行。嬴成壁一惊，自责道：“嘴巴开过光，真是的。”

  嬴成壁亲手将荆棘压低，忍着疼痛也要将道路踏平，否则狂野的荆棘将刺伤行人。嬴成壁被荆棘的刺伤的皮破血流，喃喃道：“该死的，冬天还这么顽强的生长。可不能让荆棘伤到苏兄了。”

  嬴成壁不管不顾，渐渐忘了疼痛，背着苏见光踏在这荆棘之路。向前望去，茫茫一片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真是够呛的。”哪怕鲜血淋漓，嬴成壁也一直走下去。

  寒冷的风和荆棘的刺，对他交替夹攻，他也毫不畏惧。

  头顶还有阳光，阳光洒在他和她的身上。

  嬴成壁回头看了看苏见光，安静地靠在他的背。他伸手将她发梢上的一粒雪米捏起，雪米触手即化，化成水，从指间滴落。

  “下雪了呀。”

  小雪点点，只是细小的雪米，稀稀落落。

  “太阳还在，就下起雪了。”

  嬴成壁将苏见光头发上的雪米轻轻拨落，却忘了他的头上也满是雪米。

  “只是雪米，若是雪花，就更好看了。”

  嬴成壁看着苏见光被冻得微红的脸，伸手在她的脸颊上呼呼，道：“借你点温度。”

  嬴成壁继续向前，满头的雪米化成水，流入脖子，滑进胸膛，冰冰凉凉。

  一棵大树庞根在前，光秃秃的树叶几乎都已没有了，空落落的树枝略显单调，最边缘的一棵树枝上竟长这一片叶子。

  “苏兄你看，这空喽喽的大树上有一片绿叶！”

  唯有的树叶单调而倔强，不屈服这冬日时节和寒风呼啸，独自坚强地坚持它本身的魅力。

  “这是什么树？榕树，松树还是柏树？它不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一只鸟从山的一角落飞起，飞上了这片树枝上，落在了唯一的树叶旁。它仿佛不畏风寒，不惧白雪，骄纵的活在这天地间。

  “苏兄，你看这只小鸟。”

  嬴成壁对着小鸟道：“鸟儿鸟儿你胆子可真大，等会雪大了，你就被压扁啦！”

  鸟儿突然啾的叫了一声，好像在说：“你个傻逼…”

  嬴成壁像是懂了鸟语，说道：“鸟儿，你在说什么？你说我这个帅哥哥？哈哈。”

  鸟儿又啾的叫了一声，似乎重复了一遍，“你个傻逼…”

  嬴成壁兴奋地对苏见光道：“苏兄，小鸟说话了，他说我是个帅哥哥！”

  鸟儿忽然拍拍翅膀，飞走了。

  嬴成壁望了望天，所幸雪米停了，没有进一步形成大雪，不然这路途举步维艰就走不过去哩。

  “雪停了，还未形成雪花，可惜。”嬴成壁甚是惋惜，却也同样喜悦，“不过这样我们就快到了。”

  太阳忽明忽暗，像是躲进云层与嬴成壁来了场捉迷藏，嬴成壁道：“太阳公公，你可真调皮。”

  太阳仿佛听见了他的话，从云层里又钻了出来，洒下无限的阳光，照亮了嬴成壁和苏见光。

  风似乎被阳光所迫，骤然停止。

  嬴成壁将手搭在山顶，爬了上来，他看见了无穷的天。

  嬴成壁瘫坐在地，紧紧地抱着苏见光，说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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