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二房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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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只见皇帝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想到那老虔婆这么能作妖,瞅见机会就要抹黑萧平旌,还妄想趁机给她二儿子谋官……
呵呵,做梦!
皇帝厌恶的都不愿看她一眼,直接向坐于不远处的吏部尚书发问:“郑爱卿,你可知道萧家次子在任时,有何突出的功绩?”
吏部尚书郑直,如今已到了花甲之龄,他在六部首官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余载。可说是整个朝堂之上,最懂得体察圣意之人。
听到皇帝的问话,他躬身出列,佯作思索后说道:“回禀陛下,萧家次子萧怀仁,在吏部每年考核时,并未发现对朝廷有何贡献。
今年之所以将其调回京城,也只因他任期已满,正常平调罢了。但……”
皇帝见他犹豫,想来肯定另有隐情,倒是颇有些兴趣。
“郑爱卿有话不妨直言。”
“遵旨。今日是萧侯爷寿辰,老臣本不该这时提起此事,但陛下刚好问起此人,老臣也只得如实相告了。”
“哦?爱卿且说一说,也好让朕知道,萧家次子,是否如其母所言那般优秀。”
“事情是这样的,老臣今日收到一个包裹,是新任云海郡知府遣人送来的。
老臣打开一看,其内竟全是云海郡百姓,上告萧怀仁一家三口,及其岳家的状纸。
其中内容,可说是触目惊心呐!”
郑直话刚落地,萧怀仁便坐不住了。他在云海郡究竟做过什么,还用别人说吗?他自己不比谁清楚。万不能让郑直在皇上面前说出口啊。
因而,他立即从老夫人身边站起,火速扑跪到御前就大呼冤枉。
老夫人和王金莲及萧潇,也随着萧怀仁上前跪下,七嘴八舌的为他或自己开脱。
可不待皇帝开口,王公公就喝斥了他们。
“大胆!再敢阻拦郑尚书向皇上汇报政务,罪加一等!来人,去堵了他们的嘴!”
几个小太监一阵忙活后,场中终于恢复了安静。
吏部尚书这才继续说道:“陛下,云海郡百姓们所告之事,乃是萧怀仁贪赃枉法,利用职务之便打压商贾,每年都要向他们收取高额税银。
且百姓们一旦有事闹到知府衙门,往往都是行贿的一方胜诉。萧怀仁可说是毫不掩饰,明目张胆的为自己敛财,简直是无法无天!
还不止如此,其岳家在云海郡亦是飞扬跋扈。多次肆意侵占百姓田产不说,王家三子竟还欺男霸女,草菅人命,可谓是害得云海郡百姓苦不堪言!
更有甚者,状告萧怀仁之妻王氏,仅是侵占别家首饰铺子,绸缎铺子,就足有十余家之多。且每逢举办宴会非重礼不收,被退回礼物的人家,隔日便会倒霉。
其女萧潇更是狂妄且恶毒,只因嫉妒一县令之女姿色出众,竟当众砸了一瓷器,用碎片划花人家的脸。
那位小姐不堪受辱,被送回去后,一气之下就投了河。
若非新任知府赵青桐说,经他多番查证后一切属实。老臣实难相信,不过一介豆蔻少女,竟能做出此等残忍之事!”
吏部尚书说完,皇帝盛怒,宾客们也都是议论纷纷。
霎时,萧怀仁一家成了最大的谈资。
萧平旌不可思议的问道:“郑大人,不知您说的这些可有实证?会不会这之间有什么误会?
若我二弟当真如此无道,十余年间,为何从未听到半点风声,直到他离任后事情才爆出来?”
“唉!说起来此事老夫也有责任,吏部年年考核,终究是不够谨慎严明,才让这等害群之马钻了空子。”
萧平旌连忙解释:“郑大人无需自责,朝廷诸多事宜都要仰仗于您,区区一郡之地,您无暇顾及也是必然。萧某人并无他意,只是事发突然,一时难以置信罢了。”
“不,老夫确有失察之罪,过后自会向陛下请罚。
此事是这样的,据赵知府信中所言,萧怀仁初到云海郡那几年,虽碌碌无为,却也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他真正的改变……是后来某一日,萧老夫人及王氏母女唆使的。
曾有伺候过他们一家的下人,对赵知府交待称:某一日,萧老夫人婆媳两个去逛首饰铺子,老夫人相中一只品相极好的玉镯,可那玉镯造价不菲,婆媳二人囊中羞涩买不起。
被商家嘲讽一番后,她们自觉在外失了颜面,回府后便与萧怀仁大闹一场,期间多以无能之类的话刺激。
不久后,萧怀仁就一年比一年更贪婪,其岳家也趁势而起,一同盘剥云海郡百姓,双方为了敛财,可谓是不择手段!
但据那下人所说,萧怀仁之子萧先森,倒是个正人君子。只因看不惯家人的胡作非为,多次劝说无果后,就外出游学去了,听闻至今未归。
至于老百姓嘛,被欺压久了,当然会想着反抗,可人人皆知萧怀仁的亲兄长是……
因此,很大一部分人,畏惧大将军的权势不敢告。有些即便越级告了,上级官吏也不敢接。就这样,萧怀仁越发猖狂,云海郡的百姓们越发艰难。”
萧大将军听闻此言后,几乎站立不稳,摇摇欲坠的说道:“原来竟是因为我……
我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他的帮凶……
若非我将母亲送去,他也未必会……
天呐!云海郡百姓们的苦难,原来竟都是我造成的!我才是罪大恶极的那个人啊!”
见此,宫紫宸忙上前搀扶着他安慰:“大将军莫要往自己身上揽责,冤有头债有主,您半生都在为百姓们付出,何曾伤害过他们分毫。
说到底,还是萧怀仁本身心术不正,即便老夫人不唆使,这种人也早晚犯错。”
皇帝:“太子言之有理,萧怀仁自作孽,与旁人无关。爱卿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不必因他责难自己。
郑爱卿,你方才所言萧怀仁一家之罪孽,那位赵知府可都查有实证?”
“启禀陛下,赵知府随信件和状纸一起送来的,还有云海郡百姓们签下的万人血书。
而且,赵知府派来送信之人曾言,多位受害者已在路上,再有两日便会抵京,他们手中或多或少都握有实证。”
“嗯,那便好。先将萧怀仁,王氏,和其女萧潇押入刑部大牢吧。
两日后,人证物证一到,萧怀仁即刻问斩。其妻女流放边关,遇赦不赦,终身不得出边关半步。
而后再将萧家二房所有财物充公,用于补偿云海郡的百姓。
对了,还有那王家,不过一个知府外戚,算是什么东西!竟也敢狐假虎威,为祸一方。既然还沾上了人命,那就让他们以命相抵,一个都不要留,全砍了吧。”
听了皇帝的处置后,地上所跪的作妖四人组大惊,当即拼命挣扎想要辩解。
奈何小太监们将其牢牢束缚,他们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再如何强扭身子反抗,也终是徒劳。
见此,萧平旌声泪俱下的跪地求情:“陛下,求您法外开恩啊陛下,二弟他虽糊涂,可罪不至死啊。求您看在萧家历代忠心的份上,且留他一命吧!”
皇帝微微提高了嗓音,严肃说道:“若他罪不至死,云海郡的万千百姓才该死不成!
萧爱卿莫要再为他求情,正因萧家历代皆忠良,才不该有这等败坏门风之人存在。”
萧平旌急的伸出了尔康手:“陛下!不要啊陛下!末将愿替二弟承担一半罪责,侯爵和大将军衔,末将都可以不要!只求陛下留二弟一命吧。”
“哼!你将朕的赏赐当什么了,你以为,朕是赏罚不明的昏君不成!”
萧大将军暗道自己怕是演过了,连忙切换出一副惭愧脸。
“不不不!陛下息怒,是末将一时激动,口不择言,陛下在天下人心中,从来都是千古明君。
可末将只这一个弟弟,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还无动于衷啊!”
皇帝的面色显见缓和了不少。
“唉!在你寿宴之上发生这种糟心事,也真是难为你了。朕知你素来是个重情重义之辈,可朕不能因他一人,寒了整个云海郡,甚至整个万疆百姓的心呐!”
“陛下,末将都懂,二弟罪孽深重,末将本该大义灭亲才是,可他毕竟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末将这颗心呐……吭哧吭哧的痛哇!”
看了半天戏的萧景璃心道:莫非这就是阿宸曾说过的惊喜?哈哈哈,还真是够惊喜的。这么一个釜底抽薪的绝招,也能被他想到做到,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过去倒是我疏忽了这一点,萧怀仁做了那么多年的一郡知府,屁股上怎可能干净。
瞅瞅,刚还热热闹闹的家属席上,如今就剩我和母亲了。那四个人,能回来个老的就算不错了。
但是……像这种恶毒的祖母,还让她回来做甚啊。
萧景璃瞥了眼立在老夫人座位后,神色焦急的吴嬷嬷,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这时,眼看皇帝带来的侍卫已经上前拿人了。
萧景璃瞬间化身为万疆好侄女,小碎步吧嗒吧嗒跑上前,使劲儿扯开要押解萧怀仁的侍卫,大哭不已。
“走开走开,我不要二叔死,我不要!”
宫紫宸不知她想要做什么,却还是上前扶着她,柔声说道:“阿璃,我知你素来重情,但律法无情,萧怀仁做错了事,谁都救不了他。”
“不!不!我不要听!一定有办法的!对了二叔,你可以戴罪立功啊。
快想想,除了郑尚书说的那些,可还有什么皇上不知道的?或者是否有人与你同流合污?”
萧怀仁本来被突然跑过来的萧景璃演懵了,一时搞不清楚状况,连挣扎都忘了。他不明白,从来对他不假辞色的大侄女,今日这是怎么了!
此时,听到萧景璃给他指了条戴罪立功的活路,萧怀仁立即回过神来拼命去想。可他想来想去,发现萧景璃说的那些都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萧怀仁要急死了,难道他果真要等死不成!
萧景璃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愚蠢的二叔,根本就没领会她的真正意图。
萧景璃无奈,只好又大哭着,疯狂摇晃萧怀仁:“二叔你快想啊,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是不能戴罪立功,谁都救不得你了!
难道真要让我们这些亲人,眼睁睁看着你被斩首不成?难道你忍心让祖母她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看看祖母……你如何忍心!”
说到祖母两个字时,萧景璃还稍稍加重了语气。
萧怀仁转过头去,瞅了老夫人一眼后,他的眼神立即亮了,犹如醍醐灌顶般浑身一震,嘴里呜呜啊啊的似乎想要说什么。
萧景璃随即向皇帝请示:“皇上,我二叔可能真的有要事交代,求您大发慈悲,让他说句话吧。”
亲儿媳的请求,皇帝哪有不应。
于是,萧怀仁口中塞着的破布,就被小太监取了出来。
萧怀仁获得短暂的自由后,顾不得口中酸胀,赶紧说道:“陛下,微臣确有重要之事汇报,事关未来太子妃的安危,不知这算不算臣戴罪立功?”
皇帝浓眉轻轻上挑,坐正了几分,冷冽开口:“事关太子妃的安危?莫非还有人胆大包天,敢谋害太子妃不成?
你且说来听听,若属实,朕留你一条狗命又何妨。”
闻言,呜呜啊啊的又变成了老夫人,她朝着萧怀仁的方向拼命摇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萧景璃的表情,亦是与老夫人如出一辙,她也吃惊的看着萧怀仁说:“二叔,陛下好容易给了你一次开口的机会,你可莫要胡说。侄女与人无冤无仇,谁会想要害我呢?”
萧平旌也赶紧上前劝说:“二弟,阿璃说的对呀。你知道的,她生性温和善良,甚少与人为难,怎会有人害她。
二弟啊,欺君可是重罪,加上你之前犯下的罪孽,说不得还要凌迟,为兄劝你务必想清楚了再答。”
另一边,老夫人还在呜呜啊啊摇头乱叫。
萧怀仁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出于对死亡的恐惧,终究还是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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