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瓦尔莱塔焦急的在走廊处来回踱步，在见到裘克跌跌撞撞的回来时先是话语一愣遂略显困惑的扫视对方破损的衣物嘴角微抽。

  她看见红发小丑的牛仔裤上都被划破几个裂口，布料磨损褪色，围巾下方粘着本人或许都没留意到的褐色落叶，不经意间透露出的窘迫形象让人深表怀疑对方是不是出去约架了。

  “额、没什么。”裘克收敛起亢奋，刻意隐瞒有些心虚的撇过头刚打算离开。

  刚路过走廊的一个房间，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旁边的房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被粲然打开，还掺着阵风……

  砸开房门气势汹汹的杰克在看见门口裘克怔愣的表情时，满脸暗沉的伸手拽住对方的胳膊扯住，素日优雅的绅士风度此刻算是荡然无存。

  杰克的眼神凛冽好似淬了毒，他桎梏红发小丑正试图挣脱的动作后，低哑着声线逐字逐句的开口：“你对我的书房做了什么。”

  瓦尔莱塔见状自知拦得太晚，果断往后挪动几步退出战场，她今天早上着急的原因也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开膛手先生昨晚在结束自己整天的游戏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看见的就是凌乱的书柜以及被翻动过的抽屉，虽然这些事情对其他屠夫而言见怪不怪了——毕竟裘克总是喜欢干这些事情。

  但是去翻阅查找书籍实在不像是这位大大咧咧的屠夫会干的事情，与他的作风背道而驰。

  更何况本就被求生者鼓捣得异常烦躁的杰克在回到家中时看见的还是杂乱无章的房间，任由对方脾气再好、再有包容心也不免会感到恼怒。

  “不就翻了一下你的书吗？更何况还没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裘克挥开对方钳住自己胳膊的手。他的话语咄咄逼人的同时又有些心虚，导致语调下滑降低。

  他昨晚确实去过杰克的书房，可他的目的并不是去偷看书的，他只是以为这家伙的房间里肯定会有很多玻璃制品，例如玻璃罐之类的。

  毕竟在裘克心里，杰克这种喜欢解剖女性尸体的心理变态肯定也会有把器官收集起来、藏进罐中浸泡福尔马林防止腐烂的怪癖。

  准确来说裘克其实还去过约瑟夫和厂长的房间找过，也是无功而返。

  想到这裘克反而理直气壮了：“谁知道你居然连个玻璃罐都没有，老子还以为你肯定是个喜欢把人体器官泡在瓶里当观赏品的变态呢。”

  裘克明里暗里讥讽暗喻的话愣是把杰克气笑了，倒不是气对方的理直气壮，也不是气对方奇特的误解，而是合着这个疯子就为了一个玻璃罐毁了自己的书房？

  转瞬即逝间，杰克更是怒不可遏。反正和裘克打架反正不是头一次了，他不介意今天再来一次。

  开膛手染血的衣物还未卸去，指刃上干枯的血迹弥漫在表层，他盯着对方那双鎏金色的瞳孔敛眸冷嘲：“玻璃罐我自然是有，不过我们得做个交易。”

  “你有？早说嘛，什么交易？”听闻杰克真的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时，裘克心情由阴转晴，咧着嘴露出笑靥，宛如一个讨到糖果的孩童，目光狡黠。

  杰克面不改色的抬手指向门外，表情倒是恢复成以往虚假的和煦，眼底是不带任何笑意的冷戾。他兀自开口，语气掺杂着股强压而下的怒火：“很简单，和我打一架，赢了我自然给你想要的罐子。”

  “就这？没问题！”裘克当然听得出杰克是想要公报私仇的意思，不愧是伪绅士，打个架都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但他还是嗤笑着欣然接受。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花园……

  这是他们间最不留余地的一次搏斗，要是说平常的打架都是点到为止的话，那么这次就是拳拳到肉刀刀见血的狠戾。

  理论上来说庄园主其实并不允许监管者内部出现如此严重的违规行为，但奈何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每时每刻都用于监督秩序。两人就仗着监管者的愈合加持为所欲为，完全不顾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

  不过他们是在打发走疑神疑鬼、满心担忧的瓦尔莱塔后才开始打斗的。

  刚开始还是杰克占优势，毕竟开膛手的移速很快并且动作灵活流畅，攻击相较于小丑来说是动过脑子的。比起裘克鲁莽毫无章法的挥动武器，前者更擅长抓住对方的破绽进行攻击。

  金属指刃插进裘克腹部时仿佛刺破了某处脏器般，裘克发出阵阵痛呼却强行操控身体去驱动手臂，用电锯的威慑把杰克逼退，在后者退步的同时，裘克强忍伤口的痛楚挥舞武器狠戾而精准的击向对方的手肘，不得不说打架这方面长得太高真没优势。

  “啧。”

  震动刺耳的电锯砍在了杰克的胳膊上，滚动的刀片割破血肉，血液喷溅绽开一道道魂飞胆颤的画面。

  即便是深可见骨的伤口也只是让杰克咂舌，狠戾的挥开其武器，连痛呼声都没有溢出半分，也可能是因为他本就是只剩下具皮囊和骨架的怪物？

  他竖瞳半眯以背后散发出的雾区来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向后移动半米遂转而反守为攻用未受伤的左臂刺向裘克脆弱的脖颈处。

  “妈的，只会躲躲藏藏的。”红发小丑低咒着迅猛闪避。

  杰克的雾隐是个令人头痛的存在，裘克在看不清对方的情况下硬生生挨了数刀，翻涌上来的痛意更是催磨着每一根神经，割破血管后大量温热血液喷洒在地面以及墙壁上，如若不是庄园的治愈加持裘克毫不怀疑自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血液染红了裘克的内衬，视线被朦胧的雾霭笼罩，渐渐的红发小丑无师自通的学会用听力去感受身侧袭来的攻击从而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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