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彬怕对方不明白，给他掰着手指头算着细账：“马老弟，你看啊。这订单的合同一签，段炼肯定也要看一看，我呢，就跟他说合同上的价格是每张200，但是要给人家旅行每张回扣175元。前进村每张可得25元。”

马冬点头认真地听着。

李洪彬继续道：“旅行社每张回扣100元，是不能变的，否则，人家就不跟你签这个合同了，25元给前进村，你得75元。马老弟，你看这样运作行不？”

原来马冬的想法是每张能赚50元就行，没想到李洪彬有多给他赚了25元，便道：“行。这75元嘛，咱俩赚，李大哥！”马冬举起了手中的茶杯，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李洪彬赶紧道：“我就算了，你怎么不也得分给段炼点？”

马冬开怀大笑，道：“哈…哈…李大哥考虑的真周到，前进村的老百姓致富奔小康，全仰仗你了！”

“马老弟言重了！微薄之力，不足挂齿，不足挂齿……”李洪彬强装笑颜，心里却哭了。

正当李洪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非常不自在之时，他的校友段炼来了。

段炼是周六也就是昨天晚上从京城回来的，一到家便给马冬打电话，问及前进村事情的进展情况。

马冬说应该差不多了，希望段炼有时间在周日晚上约一下李洪彬，段炼说有时间，让马冬安排地方。

“二位，这大炕选的牛逼啊！就是没有窗户，憋屈点儿。”身高一米八七的段炼拉开了韩式包厢的门，哈着腰对李洪彬和马冬说道。

“段哥，外面下雨了？”马冬看见段炼的肩膀上有点湿，问道。

段炼拍拍脑袋，道：“我刚下出租车，雨就下来了，不小！”

“段哥，刚回来就关心工作，也不好好在家休息休息，老爷子的身体怎样？”马冬站起身问道。

已经盘起双腿的李洪彬也站了起来，道：“是啊，师弟，老爷子恢复的挺好吧。”

段炼向跟在他后面的女服务员要来了小板凳，他个子大不说，还不会盘腿。其坐稳后，道：“没事儿，领导干部牛逼呗，有点儿头疼脑热的就要去查查看看。”

“大师哥，为了前进村的事儿你没少挨累，师弟我今天要好好敬你几杯！”段炼一边和李洪彬说着话，一边催促服务员赶紧把啤酒拿上来。

马冬满脸感激的表情，道：“可不是，这程子真把李大哥忙坏了，要不说你们师兄弟感情深呢，你这师弟一张嘴，他这师哥就跑断腿啊！”

“呵呵，师弟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责无旁贷，责无旁贷！”李洪彬笑笑说完，心里骂道：艹你~妈的，马冬！你就装吧！

烤肉的炭火已经燃起，“滋啦”的烤肉声在马冬听来，就是舒心的小夜曲，可在李洪彬听来就是炙烤自己肉的声音。

“大师哥，今天情绪不高啊！以前你喝酒可从来不是这样，是不是没有小妹妹陪，上不来情绪啊。”段炼举起酒杯，“考完肉，师弟请你去大保健，来，先走一个！”

李洪彬举起杯，道：“不是，我最近这些日子休息不太好！没事儿，来，干！”

马冬干完杯中酒，道：“李大哥纯是为前进村的事儿累的，这么大一个处长，为了一个乡村的事儿跑来跑去的，有时候想想，我都过意不去，可又不知道怎样报答。来，李大哥，兄弟我再敬你一杯。”

段炼对马冬道：“兄弟，你还真得好好敬敬你李大哥，找他办事的人多了去了，他这么牛逼的人，为谁跑过腿？要知道，他这一亲自出马，咱得省多少事儿啊！”

“我太知道了，李大哥就是够朋友讲义气！李大哥，先干为敬，我见底了！”

“谢谢两位老弟！”李洪彬喝一杯酒，在心里骂马冬一句，把对方的八辈祖宗都骂遍了。

事情也谈完了，酒也终于喝到了结束，看着佯装掏钱的马冬，李洪彬赶紧把手里的钱塞给服务员，道：“马老弟，我来！”

马冬对服务员道：“服务员，别忘了开发票，单位就写宁阳市旅游局，多开点啊！”

李洪彬以身体不适为由，与马冬、段炼道别后，匆匆而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大同江”门口的保安等了好长时间才为马冬和段炼叫来辆出租车。

“兄弟，你是怎么弄的？李洪彬可是个牛逼人物，亲自为你跑腿不说，还请咱哥两吃饭，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这种事儿从来没有过。”出租车上，段炼对身边的马冬说道。

马冬拍着段炼的肩膀，道：“还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段哥，看来您交朋友的能力太强了，我可得好好学学！”

“你跟我学？我跟你学还差不多！”段炼道，“你一定是把‘炮’给他上足了，小姐找的也牛逼吧。”

“您的指示，兄弟我能执行歪了吗？段哥，刚才李洪彬说的订单价格您觉得怎样？”

“剪纸的单价平均二十五块一张，四万张，前进村一下子就进账100万，够牛逼！不过，这还得看庞虎从妇女们手里多钱一张收了。”段炼道。

“大的，一张才两块钱；小的一张，也就几角钱，平均一块钱。”马冬比比划划地说着。

“太牛逼了，真是太牛逼了。这得是百分之多少的利润啊！”段炼不住赞叹道。

马冬许诺道：“段哥，哪天您跟我去前进村，我让庞虎每张拿出五块钱给你！”

“庞虎能同意吗？他那个人也挺牛逼的！”段炼有些担心道。

马冬嘴一撇，道：“没有段哥您的关系，他姓庞的再牛逼，一分钱也赚不到，再说，庞虎这个人，在这方面还是挺讲究的。”

“那就好！”段炼点头道，“兄弟，你也得弄点儿啊。”

“我就不要了，段哥，您没事儿领我出来喝点花酒潇洒潇洒就行了！”

“兄弟，你可真是个讲究人！哥现在就请你去个牛逼的地方潇洒一下。”段炼对马冬说完，又吩咐司机道，“师傅，去‘浪淘沙’。”

出租车在宁阳市最大的以洗浴为主的“浪淘沙康乐宫”门前停了下来，门前的两个保安分别打着雨伞把马冬和段炼接进了大堂。

泡在水温适度的温泉池水里，马冬闭目享受，心中自喜：华清宫不过如此，还是现代好啊。

“兄弟，我问你，庞虎的‘民间剪纸艺术博物馆’筹建得怎么样了？我家老爷子还挺关心这件事儿呢。”段炼也闭着双眼，问身边的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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