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便是年关。

一大早上，小院子里就忙活起来了。

但虞锦溪睡得很沉，等她睡醒，已经日上三竿，院子里里外外都是喜庆的颜色。

虞锦溪洗漱完，张妈妈和钱嬷嬷便带着院子里的人给她拜年。

虞锦溪都受下，随后拿了一盘红包挨个发下去。

碧草第一次拿拜年红包，还有些发怔，青缇将红包放到她手里，她一接过来就发现有些重量。

这时她又听见虞锦溪说，“一点心意，都收下吧，大过年的，图个喜庆。”

碧草心说，这可不是一点心意，这心意还有点重呢！

碧草正要跪谢，但虞锦溪没让，说是过年，让大家好好过年，不必拘礼。

领了红包，便各做各的去，碧草拽着青缇一块出去，路上还没开口，青缇主动把红包拆开了，里面是一锭十两的银子，还有一对金珠耳环。

“把你的拆开给我看看！”

见青缇问，碧草也连忙拆开了，红包里也是一锭银子，但里面还有一只金手镯。

青缇看了一眼，顿时啧了一声，“这镯子真好看。”

碧草将镯子拿出来细看，虽然镯面细细的，但看着精巧别致，不像寻常金镯子那般宽厚，戴着蠢笨。

碧草看着着实喜欢，却又忍不住反问道，“这红包是不是给错了？”

“怎么可能？上面都有名字呢。”

青缇道，“银子大家都一样，至于旁的首饰，则是小姐看着给的。你别看我这金珠耳环小，但这是我之前就想要的，小姐一直记着呢。”

“这耳环卖的很贵，店家说了，金子好找，但巧匠难寻，所以价值不菲。”

“而且我猜钱嬷嬷和张妈妈的红包里全都是银票，没有首饰。”

碧草一脸诧异，“啊？你怎么知道？你看过了？”

青缇摇头道，“没看过，但我猜的。张妈妈和钱嬷嬷素日里就朴素，不大爱穿着，而且她们都有儿有女的，银子比首饰更实用。”

碧草道，“小姐真好，过年红包都想得这么周到。有的主人家在过年的时候不打骂下人，便是奴才们烧了高香了，哪还敢奢望那么多？”

青缇道，“咱们小姐跟那些主家又不一样。”

碧草点头，“是啊，因为不一样，所以咱们享福了。”

“只要咱们对小姐忠心，好好为小姐办事，小姐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青缇说着，拉着碧草就走，“走了，去厨房蒸甜糕去。”

碧草一脸疑惑的问，“不是蒸过了？”

青缇道，“还有别的花样没蒸呢。再说了，还要包饺子呢。”

“包了那么多，还包呀？”

“不够吃的！”

碧草“啊”了一声，一脸诧异。

她掰着手指头数，整个院子也就那么几个人，早上包了好几扇了，怎么就不够了？

碧草虽然奇怪为什么要包那么多，但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她真好奇，谁能有那么大的饭量，能吃那么多饺子？

结果到了晚上，碧草眼看着张妈妈将一扇一扇的饺子下了锅，煮开了捞起来装盘装盒，随后喊一嗓子“饺子好了”，立刻就有人跑进来，提着食盒就走，顺便还给张妈妈拜个年。

碧草坐在灶门上，看见这些陌生的面孔也不敢问他们是什么人，正疑惑的时候，又听见张妈妈喊她，“碧草，加柴。”

“啊？”

碧草闻言，诧异的道，“张妈妈，都煮了好几锅了，还煮啊？”

张妈妈道，“还有四扇没下完呢，煮完这些再看够不够吃的。”

碧草惊呆了，到底有多少人吃饺子啊？

忙活了一晚上，碧草终于能坐下来吃饺子了，屋子里摆了两桌，虞锦溪坐在首席，旁的按照年龄大小来坐。

桌子上菜品十分丰盛，忙碌一天的成果全在上面。

碧草吃的大快朵颐，这个年过得很充实，虽然有点累，但是很快乐。

吃完饭，春芽带着浅浅去放炮仗，青缇和碧草也跟着去了。

张妈妈和钱嬷嬷难得闲下来，虞锦溪就没让她们守着自己，但两人也没走远，就站在门口看热闹。

相比虞锦溪这边的热闹，顾启恒那就显得格外凄凉，老夫人坐在他旁边哭，一边哭，嘴里还一边骂着虞锦溪不孝。

顾启恒心里不大舒服，就一个劲的喝闷酒。

柳如烟也没拦着，更不想搭理他，就站在门口，看着虞锦溪院落的方向，呆呆的望着。

隔得不远，她能听到炮仗的声音，还能看到绚烂的烟花，明明都在一个府邸，可热闹都属于别人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站在那发什么呆？还不过来伺候我！”

顾启恒一声暴喝，空了的酒壶也在柳如烟身边砸响。

看着地上的细碎瓷片，柳如烟眼里满是冷冽，“你不是厌恶我至极，看着我就嫌我恶心？还要我伺候什么？”

顾启恒又朝着她吼，“要不是你，隐娘能不来伺候我？”

柳如烟被气笑了，“呵，你告诉她，从今以后不管她怎么伺候你，我都不管，更不会再动手，你看看她能爱你多久？”

“柳如烟，你别以为在背地里耍手段，我就治不了你了。”

“为你耍手段，我嫌恶心。”

“贱人！”

顾启恒破口大骂，柳如烟正想还嘴，老夫人突然站起来，疾步朝着柳如烟走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谁准你跟我恒哥顶嘴的？你不过是我恒哥的妾，没有我恒哥你不知道还在哪个男人的床上做哪些不要脸的勾当呢，谁给你的胆子，敢跟我恒哥顶嘴的？”

柳如烟被骂的怒气上涌，当即抬手还了老夫人一个嘴巴子。

“没有顾启恒这个窝囊废，我不知道过得有多潇洒，若是没有我，你这个老虔婆有什么本事供他读书科考？”

老夫人被养尊处优了几年，哪里被这么对待过，指着柳如烟颤颤巍巍的说，“你…你敢打我？”

柳如烟目露凶光，“我不只打你，我还要撕了你这个老虔婆的脏嘴。”

说着，柳如烟直接扑了过去，她年轻，身强体壮，将老夫人按在地上不能动弹，左右开弓，打的老夫人嗷嗷痛叫。

顾启恒气的大骂，也没法阻拦，气的用力捶床。

过了好一会，柳如烟终于打够了。

她气喘吁吁的起身，狠厉的眼猛地盯上了顾启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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