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酒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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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之上,推杯换盏,觥筹[jiao]错——在璃月港这座商业之都,频繁的贸易往来孕育了独特的酒桌文化。
云苓从前对酒桌上的事儿没什么看法,因为作为小辈,他的职责仅是消化掉那些堆在他面前如小山一般高的甜点,后续也只需乖巧地谢过几位不停往他碗里夹菜的长辈,再说上一句“我吃饱”了,就能获得离开酒桌的豁免权。
而今天和他坐一桌的要么是同龄人,要么是隐藏身份的老祖宗,各种离谱八卦、商业互吹混在一块,使得大家分明没有喝酒,场面却跟人人都喝了假酒一样。
一会是风神久闻客卿先生大名,一会是岩神回忆有关蒙德最好的吟游诗人的传闻……这对认识了几千年的“新朋友”互相恭维,堪称神仙打架,遭殃的是同一张饭桌上明晰他们身份的二人。
玩家用一句话很好地概括了这俩难兄难弟的内心os:远离海灯节饭局,警惕璃月酒桌文化。
除了偶尔挖几勺杏仁豆腐缓解情绪,魈上仙的手几乎全程没有放到桌面以上,估计还在桌下默默捏着拳头,即便是主动与他搭话,他的回复大致就是“臣乃武将,不善言辞”。
比起不善言辞的魈,云苓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在二神对话的时候,他抬头看向天花板,把这辈子连着上辈子的难过事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都要想出走马灯了才压下上扬的嘴角,让神情严肃得近乎搞笑。
玩家显然是有仔细观察他的,头顶刷得飞快的气泡框时不时闪过几条类似【云宝笑一笑呀,爱笑的男孩运气不会太差】【云苓:臣妾生来就不爱笑】的吐槽。
拜托拜托,什么叫做生[xing]不爱笑,他明明也有在努力憋笑的好不好!而且任凭哪个提瓦特普通居民见到尘世七执政中的两位坐在这儿,都很难做到比他淡定吧?
要是可以选,云苓也想敞开了肚子消灭饭桌上那些一看就很贵的菜肴,或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听着八卦呲个大牙傻乐。可他真的无法忽视一些人的身份,以及那几股来源不同,却同样压抑着他心脏跳动的力量……
饭局还在继续。
桌上闲聊的主题来到了“创作”,胡堂主出[kou]成章,一句「藤上一棵老瓜,却在头顶开花」,赢得了蒙德最好的吟游诗人的肯定。一旁的香菱则摸摸脑袋,陷入了对文学鉴赏能力的自我怀疑,旅行者的视线扫过两位大诗人帽子上别着的花朵,唇角扬起笑意。在他的提醒下,派蒙也掏出小本子,开始为[ri]后给人绰号积累素材。
而隐藏在桌下的尴尬氛围分毫未减,一个拳头紧握,一个脚趾紧抠。
云苓压着脑袋,埋头努力干饭,就这样糊弄过了好几次往他身上引的话题。
也不是身为画师的他一点创作经历都不想分享,只是香菱能谈谈菜,行秋能聊聊小说,胡桃和温迪能做两首打油诗,魈能传授重云除魔经验,而云苓的作品在璃月很少流通……
所以他能聊啥,聊那本在众人面前都现过眼的岩王帝君[xing]转本吗?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行秋和温迪聊着聊着,不知道为何突然提到了这个,吟游诗人看热闹不怕事大,还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哦哦,你是说岩王帝君化身女[xing]的画本吗?仔细一想,或许真有这种可能呢!”
二人座位之间夹着的岩王帝君本尊淡定地喝了一[kou]茶,而坐在一旁的画本创作者汗如雨下,只能一个劲地拼命往嘴里送菜,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偏偏纸[niao]裤[jing]灵爱凑热闹,一句“你们在聊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呀”,引来了整桌人的关注,差点没把云苓的魂吓飞。
“咳咳!咳——”
前两声是为了打断话题,最后一声是真的呛住了。
香菱给他拍了拍背,边顺气边教育道:“慢慢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为什么镜头要给钟离特写啊,后面转到云苓的表情我要笑死了】
【看这俩神逗猫真有意思】
【对哦,云苓之前在帝君面前提过那本漫画,现在又知道钟离的身份,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公开处刑好耶】
【终于知道为什么云苓刚刚不肯进来了,这跟被家长发现电脑里的学习资料有什么区别】
燃烧到冒烟的cpu让少年无法理智地处理大脑中的信息。他傻愣愣地盯着远在桌子另一头的餐盘,各种胡思乱想[jiao]织,将他带离了空间内充斥着因他而起的欢快笑声。
最后在他脑海里呈现的只有一个想法——热的杏仁豆腐明明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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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能体现璃月酒桌文化的敬茶环节,旅行者看出了魈的尴尬,提出吃饱了要他陪着出去走走。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且同样需要拯救的云苓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用恢复了些许的理智控制自己,没伸出那挽留的手。但这不妨碍他心底的小人甩着泪花,跪地高呼“倒是也救救我啊”。
在他期盼的目光中,旅行者从门[kou]折了回来,暖金[se]的眼眸里似乎盛着满满的关怀。
“云苓感觉这顿饭怎么样?”
“吃不出味道……呃,我的意思是,好吃。”
然而现实证明了关怀什么的都是少年的错觉,他的辛酸言语非但没有使旅行者回心转意,对方头顶的气泡框甚至笑得更欢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他只觉得他们吵闹。
收集完所有剧情对话的旅行者推门而去,没一会香菱也跟着出门了,室内直接空了一半,徒留他一人松了松抠麻了的脚趾。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云苓真的很想就此逃走,不过几人的中场离席的确给了他溜到窗边喘气的机会。
明天就是除夕了,窗外的天黑漆漆的,零零散散有几颗星,却几乎看不见月亮,不免引起地上人们的一些遐想。
本坐在饭桌旁与客卿说说笑笑的吟游诗人窥见了少年的感伤,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少年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
少年惊得一个哆嗦,当他转过身时,首先看到的是
那双与「风」同[se]的眼睛。
“找到那朵自由的塞西莉亚花了吗?”眼皮一合一张,绿意在诗人的眸中流动,“你也可以理解为,我想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是那句话,来这儿之前都挺好的。
当然,能被云苓说出[kou]的只有上述独白的最后三个字,但这三个字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吟游诗人还是能看出来的。
只见他背靠窗户,将手撑在窗台上,看似不经意地问道:“怎么不见你那位朋友,在蒙德的时候,我见你们形影不离的。”
云苓有些奇怪地打量着对方,心说您老什么时候见过我们形影不离了,唯一有时机露脸的大胃王比赛他们也是一个在场上一个在场下,几乎完全是分开的,还是说……
“您……认识他吗?”
风神与风龙特瓦林是好友,那祂会不会也认识希尔,或是知晓希尔的过去?
“欸?云苓是觉得我该认识他吗。”吟游诗人用手指轻轻敲了几下窗台,像是在拨动某种乐器的琴弦,单看表情看不出他是否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犹豫再三的少年垂下眼眸,终究是低声喊出了对方的神名:“巴巴斯——”
等等,是巴巴斯托还是巴巴托斯来着?
好在吟游诗人更喜欢自己的另一个名字:“叫我温迪就好。”
其实早在酒馆的那次,名为“温迪”的诗人就发觉自己的身份貌似暴露了,他本应像删除那些偶然发现真相的普通人的记忆那样,删除少年脑海中“温迪就是巴巴托斯”的认知,但少年身上存在的诸多疑点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首先是最直观的另一位魔神的力量,其次是他那位朋友的气息,还有……
吟游诗人抬头望向窗外,窗外的天空高而广阔,深邃悠远。
“欸呀,老实说,你那位朋友突然出现在蒙德,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吟游诗人用轻松的语气描述出了当时的感受,实际上,当他认出那位冠军的身份后,心理活动远比惊讶来得复杂。
唯恐友人受到误解的少年摆手道:“您不必担心,他没有任何恶意。”
难道是担心龙会让蒙德陷入恐慌吗?可希尔看着分明就和正常人类一样,而且他能干出最坏的事情,可能就是和他一起观看被冰墙挡住的丘丘人什么时候才会放弃原地踏步吧。
“如果他对蒙德怀有恶意,那一定是件很不美妙的事情……”经过了特瓦林那次,元素龙的破坏力蒙德居民有目共睹,但诗人所担忧的显然不是这个。
“据我所知,你那位朋友不该出现在蒙德,也不该出现在璃月。”
什么叫做不该出现……对方的话让云苓抓紧了手边的衣料。
他身前站着一位神,身后的不远处也坐着一位,魔神尚且可以行走于人间的各个国家,为什么轮到龙就是“不该出现”?
一股愤懑不平的情绪在胸腔中蔓延,他没来由的感到自己与希尔的相识、相知以及共度的旅程遭到了否定,指甲在掌心留下
了半月形的深痕。()
为什么?
?本作者尖帽子狗提醒您最全的《[原神]论风男如何拯救友人》尽在[],域名[(()
为什么?
一缕青[se]的微风拂过,温柔地包裹了他发力的指尖。诗人的叹息吞没了少年的愤慨,也缓缓抚平了他不安的心。
“世上大多生灵生来是自由的,但总有个例。”
“您都知道些什么?”少年焦急地上前一步,“拜托了,他对我很重要……这样吧,您接下来一个月,不,一年的酒钱,我都包了。”
嗯?画画这么挣钱的吗。刚刚才进入氛围的温迪使劲眨了眨眼。
饶是蒙德最好的吟游诗人,也为这位在璃月名不见经传的画师的资产感到震惊。由于那未知的酒量,他自己都不知道一年要喝掉多少摩拉,反正这个数字肯定不会小就对了,能做出这样的承诺,简直是——太慷慨了!
若是让几分钟前的云苓听见对方的心声,估计不仅不骄傲,还会心虚地摸摸后脑勺假笑两声。常言道“羊毛出在羊身上”,单是画温迪的生[cao]条漫,就让他狠狠地赚上了一笔,更别说什么身着神装、女仆装的同人图了……
但当下的他即便听见了,也失去了[cha]科打诨的心情。
“咳咳。”吟游诗人清了清嗓子,无奈的面[se]中显出几分纠结,像是在舍不得免费的酒水,又像是在犹豫该不该把信息透露给少年。
云苓的筹码无以复加,紧紧攥着衣角,企图以情感打动对方。
如果不是我一厢情愿,那么——“我和他的友谊,与您和特瓦林是有相似之处的。”
他的言辞显得极为小心。为了不揭对方伤疤,他没有提起吟游诗人诗歌中那位为自由而生,为自由而死的少年,将话柄落在了诗人的另一位伙伴上,也不敢说他和希尔的友谊与风神风龙是“相同”的。
风龙陪伴这位自由的神明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其间产生的深厚情谊他无法想象,而且他对希尔的感情,似乎也没有他们之间来得那么纯粹……
“唉唉,我知道的也不多。”
不知是对特瓦林的回忆,还是对方眉宇间积攒的愁绪,终是触动了这位容易心软的诗人。他摸了摸头顶的小圆帽,洁白的塞西莉亚花落下一片花瓣,为这个缺少月亮的夜晚增添了几缕温和的风。
“记得吗,你曾问过我有关命运的问题。提瓦特的众生或许生而自由,但都被关在命运的囚笼里,这样的囚笼也分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
“他能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你的身边,本就是一件充满了危险的事情。”
“危险的来源?”
瓦西里萨……不,应该不是她才对。
碍于限制,很多话他没办法明说,而这般瞻前顾后的挤牙膏式发言,导致少年频频向他投来困惑、祈求的目光。
再多说不了了,而且……
寒气从窗[kou]灌入,吟游诗人打了个喷嚏。他开始后悔尝试向这个本就身陷囹圄的少年讲述这些久到他几乎都要忘了的信息,想了想,将帽檐下的白花摘下,赠与了对方。
璃月的「风」告诉他,受到□□诅咒的怪物,要在这片土地上游[da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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