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吃过早饭，蔡全无坐在凳子上喝着茶，对正在收拾桌子的傻柱说道：“柱子，叔今天晚上有事，就不在家吃了，晚上你和雨水两个人吃。”

  听到蔡全无的话，傻柱收拾桌子的动作一顿，好奇的问：

  “叔，你晚上去干嘛？”

  就连一旁的何雨水对这个问题也十分感兴趣，眼睛看着蔡全无。

  “晚上要请粮店里的同事吃顿饭。”

  听到蔡全无的解释，两个人“哦”了一声，都没有再出声，这种事，他们两兄妹都不懂。

  于是，各人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蔡全无继续悠闲的喝着茶，傻柱把碗筷拿到厨房去洗，何雨水回房整理自己的书包准备去上学。

  等傻柱洗好碗出来，提着饭盒准备出门去上班，蔡全无突然问道：“柱子，肉腌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晒了？”

  “叔，你等着吃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操心，我会弄的。”

  傻柱见蔡全无关心起腊肉，大包大揽的说。

  见傻柱如此说，蔡全无就没有再多说，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去上班了。

  傻柱兄妹出门后，蔡全无喝了会茶，带着办手续要用的证件出了门。

  先骑车来到居委会，找居委会开了份证明材料，这是马主任昨天交代的。

  这个年代办什么都要开证明，所以后世抱怨证明你爸是你爸离谱的事情，在这个年代一样有。

  只要是人办的，这种事情就少不了，你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还不允许我发泄发泄，谁让你撞枪口上。

  开好证明，蔡全无骑车直奔东来顺，在东来顺订好位置后，时间还早，无事可干的他又去了委托商店。

  来到委托商店，进门和几个熟悉的营业员打了招呼，就跑到钱师傅那里。

  钱师傅看到蔡全无，笑着说：“你小子有几天没来了，跑哪里去了？我看雪停的第二天就有人蹬三轮拉客，你小子是不是偷懒，躲到今天才出来。”

  钱师傅知道蔡全无是个备懒的性子，天气好的时候拉客都不积极，不要说这种雨雪天气，猜他是躲家里偷懒。

  对钱师傅的话，蔡全无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钱师傅猜中了他的心里，却猜错了他的做法，他可没有躲在家里，而是跑乡下去溜了一圈。

  递了根烟给钱师傅，蔡全无给钱师傅编起了故事。

  “嗨，这不下雪嘛，没事去了趟乡下，找熟人搞了点野味回来，腌点腊味，好过年。”

  “说来也巧，第二天晚上就碰到了野猪下山找吃的，被民兵包了饺子，和村长商量一下后，弄了头小野猪回来。”

  听到蔡全无弄了一头小野猪回来，眼睛一亮，随即用不善的眼神看向蔡全无，不满的说：

  “你小子，有肉想不到我，没事就跑我这里聊天侃大山，人家都说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我看你小子就是这个德性。”

  钱师傅的话，说的蔡全无有点尴尬，确实没想到那么多，于是赶紧补救。

  “哎呀，钱师傅，当时激动的很，没想到那么多，家里的肉都腌成腊肉，等好了给你拿点，野猪肉不怎么好吃，下次给你弄点好东西。”

  听到蔡全无这么说，钱师傅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面露笑容的说：“臭小子，这还差不多。”

  蔡全无笑了笑没说话，他心里明白，钱师傅不缺这点东西，话里开玩笑的成份居多，钱师傅这种解放前就能混到当铺大师傅的人，底子厚的很，不缺钱。

  现在有钱还是能买到好东西的，不像后来，什么都要票，尤其是灾荒发生后，连一盒火柴都要票，那真是有钱你都不一定买到东西。

  见到蔡全无没说话，钱师傅抽了几口烟，笑着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这里有啥事？”

  听到钱师傅这样说，蔡全无不满的反驳。

  “什么叫无事不登三宝殿，下雪前我不是经常来，也没找你有什么事，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嘴皮子倒是利索，老头子说不过你，那你今天又是出来混日子的？”钱师傅承认耍嘴皮子耍不过蔡全无。

  “不是，出来办事，不过要等下午，这不想着有几天没来看看你了，顺路过来看看你。”

  “本来中午还想请你喝一杯的，现在还是算了，有人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蔡全无故意这样说，谁让老钱你嘴损。

  对蔡全无的话，钱师傅不以为意，而是厚着脸皮说：

  “我说早上出门碰到喜鹊叫，原来是你小子要请客。”

  蔡全无见钱师傅厚脸皮，没好气的说：“老钱，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没以前好使了，把麻雀的声音听成喜鹊的声音。”

  听到蔡全无损自己，钱师傅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都一样，只要有好事，管它是麻雀还是喜鹊。”

  老钱的无耻嘴脸，让蔡全无彻底叹服，在不要脸这块，他还不是老钱的对手。

  蔡全无心想，不愧是当过当铺大师傅的人，也不知道做过多少黑心事，脸皮不厚才怪。

  互损几句后，钱师傅突然脸色一变，正色的问：“蔡小子，你说的正事方不方便说，老头子给你参谋参谋。”

  知道这老头子没拿自己当外人，才这么问，不然像这种老狐狸，才不会揽事上身。

  当下也没隐瞒，把当前的形式隐晦的提了两句，然后说自己不准备蹬三轮，准备在粮店谋了个正式工名额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其中送礼的事没明说，不过肯定也瞒不过钱师傅这只老狐狸，人家什么事没见过，只是大家心照不宣，不说罢了。

  听到蔡全无说完，钱师傅思考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你的想法是对的，看风向，后面私人的空间越来越小，找个好单位先过渡下，看看情况，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情况不好的话就在单位待着，有好机会再说。”

  到底是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来后面私人不好混。

  确实，从公私合营，再到国营，杜绝了私人的所有活动空间。

  比如木匠，瓦匠之类的有一技之长，其中成分好的，部分给弄到木工厂、建筑队去。

  成分不好的，就让你自寻生计，国家是不管的，不过好在这些人给人打打零工，虽然收入不稳定，却也饿不死。

  只不过这些人慢慢的会被边缘化，孩子娶亲，读书都备受别人歧视。

  因为你没稳定的工作，没有稳定的收入，没有社会地位。

  和以前凭手艺吃饭的时候是天差地别。

  总之，以后没有正规单位，单打独斗的人是过不上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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