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好！”苏桐出示了自己的警员证，向周边的咸鱼铺询问着。“我们是警察，想问问你，大约三四个月前，有没有见过一家救护车来过这里？”

“救护车？”那位胖胖的老板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说：“哦，你说那个啊，有啊，有啊。”

温言惊喜地问道：“真的有？当时救护车停在哪里？”

“呐，”胖老板指了个方向，那边远远有个水泥仓库。“就在那边，当时说是有人打了120救护车来，额，好像是说有个什么工人受了伤，特地来接的。”

“最后是个什么伤者啊？”苏桐打开手机录音，继续发问到。、

“哎，我也是觉得奇怪了，我看见救护车在那里停了好半天，又来了个什么五菱货车，反正倒腾了半天，是报错案了。”胖老板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就是说，你没看见救护车有载人走是吗？”苏桐指着远处的仓库。

“对，没有。”胖老板摆着手否认道。

“那个仓库经常有人来吗？”温言问道。

“没有没有，没人去过，之前有小孩子贪玩想进去，都被吓跑回来了。”胖老板一提起那个仓库，不由得有些紧张。

“里面是怎么了吗？”苏桐温言相视一眼，问道。

“太他妈冷了。”胖老板摆着手，一边解释道：“不管是什么天气，那里的温度一直都很冷，不敢靠近。”

胖老板说到这里，苏桐基本已经清晰了。“好的，我们清楚了。老板你去忙吧。”

苏桐温言一起往仓库走去，在走过去的路上，苏桐开口说：“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听田峰的口供，他说他和郑远波将苏晴从殡仪馆里换出来之后，是一个女人开着救护车来这里……”

温言好奇地等着听下一句，苏桐迟疑了一下，才又接着说：“来这里分尸。”温言停了下来，苏桐担忧地看向温言，“我认为你还是有必要提前有个心里准备。”

“嗯”温言轻轻地回了一声，两人又朝着仓库走去，仓库只有一个大门，门前没有任何监控录像，大门上是一把老旧的锁，温言举起枪朝那把锁开了两枪。锁头被打碎了。

苏桐也掏出枪，两人各一边地一脚将大门往里踹开。一阵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果然跟那个胖老板所说的一样，真的很冷，那台中央空调还在运行着。

迎面走来除了寒气逼人以外，还有一个巨大的鱼池，两人走到鱼池前，那些水已经全部结了冰，冰面除了一群群翻了肚的深海鱼以外，靠近鱼池边的地方赫然是一只断手！！

温言眼睛紧紧盯着那只断手，慢慢地靠近，甚至想用手去触碰，“温言不要，不要这样。”苏桐紧忙拉着渐渐失去理智的温言。

“那是苏晴，苏晴！！”温言想挣脱苏桐的手，一边靠近鱼池。

“不要去！！你会被冻伤的，不要。”冰面太过寒冷，贸贸然将手伸到那里去，一定会被冻伤的。

“你放开我，苏桐，是她！！是苏晴！！”温言再也忍不住地带着哭腔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难受，我知道的。我们叫人过来，好不好？”苏桐语气渐软，但是手上的力度并没有减弱，她生怕一个不注意，温言就要扑下去了。

苏桐不放心地连拖带拽地把温言拉回门口的位置，正常人是不能够在那里待太久的。她迅速打电话给何星辰，又交了陈老带着法证和痕检科的人一起过来。

温言呆呆地看向仓库深处，就那样一直站着，直到警员到了切断了制冷的电源，温言就像一支箭一样往鱼池的方向跑去，苏桐知道再也没有任何借口不让他去了，也没有阻拦他。

众人用着各种方法，终于把鱼池里的冰敲碎成一块块取了出来，当然，被取出来的，还有苏晴。

陈老隔着冰端详着那只断手，断手上缺失的指甲，正符合苏晴指甲的状况。“陈老，现在怎么样，能判定吗？”苏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老正色地准备说些什么，眼睛看向苏桐身后：“现在不用判定了。”

因为，在苏桐身后，刚刚打捞起一颗头颅，而那副面容，曾经见过的人绝对不会忘记……

“苏桐，你跟温言说，千万要想开点。”陈老摇摇头，苏桐僵硬地回过头，刚好看见苏晴那颗头颅被痕检的人员端放在一个盘子里。

关于找到苏晴，她心里想过很多种情形，但绝对没有现在眼前这一幕。温言一直不说话，眼光一直盯着苏晴，何星辰好几次想把他拉到一旁都拉不动，只好放弃，任由他就这样看。

“温言，”苏桐只能简短地说几个字，因为她怕她忍不住在温言面前哭出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温言恍惚听见了苏桐的话，什么也没说，只紧紧地抱着苏桐，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苏晴，就算眼泪盈眶，没有移开过视线。

经过连夜的搜查和鉴定，东盛海鲜码头废弃仓库的鱼池里的那些尸块，一共是三十多块，全部属于苏晴。

由于经过了长时间浸泡在高浓度钠的海水种，尸体上已经完全没任何可以取证的东西了。

苏桐向孙局请示，指甲案已经结案，苏晴的死因很明确，这只是一单尸体失踪案，所以苏晴的尸体是可以由他们自行处理的。

孙局也很开明，虽然没有松口答应，但是绝不过问苏晴的事情，这样众人松了一口气。经过陈老清理完毕之后，亲自交接到殡仪馆，在苏桐和温言等人的监视下，终于火化了。

由于苏晴在国内并没有亲人，温言决定亲自将苏晴的骨灰带回美国。温言将早就准备好的辞职信交给苏桐，让她转交给孙局，他捧着那一盒骨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苏桐正准备送他去机场。

“其实，你可以留下来，等抓到维森再走也不迟。”苏桐尝试挽留地说着。

“不了，反正除了你，根本没有人想我留下来，这个队长  我做不了。”温言有些自嘲。

“连你也走了，警局里就剩我了。”苏桐语气里带着遗憾。

“把许飒叫回来吧。”温言突然说出这一句，“比起做你男朋友，他更适合做大队长。”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令苏桐有些无奈，这算是夸他还是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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