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我就坐在你们的面前，也承认了我的罪行，你们却不相信。”

“少废话，你做过的事情，法律会给你定罪，你没做过的事情也不要妄想但在自己的身上。”

商冥华一噎，像是被这话侮辱了一样，伸头看起了照片。

一开始的时候，商冥华挑选照片排序的时候做的非常顺畅，关于自己是怎么杀人的细节也说的很清楚。可当他说到第四个的时候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

第五个的时候，商冥华看着那些照片久久无法做出决定，最后愤怒的瞪着审讯人，“我知道了，这些都是你们的把戏，这些剩下的根本就不是我当年杀的那些孩子，你们以为你们能骗到我吗？妄想，不可能！当年的事情我记得非常的清楚，除了刚才的那四个孩子，我还杀了三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儿！”

审讯者皱眉，因为桌上剩下的四张照片里，是两个男孩儿和两个女孩儿。他们原本只让商冥华说出被他杀害的孩子的名字，并没有觉出有什么问题，除了他有时候说的清楚有时候说的模糊而已。

他们只当商冥华是在耍什么手段。

可现在，照片摆在商冥华的面前，他们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隔壁的房间里，温言将商冥华的动作表情全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商冥华没有在演戏。

“果然，你们的消息是正确的。”温言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开口，“你们说的另外一个凶手，应该就是杀了另外四个孩子的凶手。”

苏晴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可是，为什么商冥华的记忆会出现问题？而且之前并没有人发现？”

温言摇头，“在我看来，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商冥华的心理原因，他很享受自己的名字同那些案子连接起来的感觉，他不能忍受自己被说成一个模仿者。所以对于当年的案子，他就产生了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他自己告诉自己那八个孩子都是他杀的，久而久之他自己也以为是真的。”

“可那些案子他并没有真的做，关于后面那四个孩子的名字他应该是后来通过报纸上看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说出受害者孩子的名字，可当让他看照片的时候却对不上号。”  

“那为什么他连性别也搞错呢？”苏晴觉得自己这点搞不清楚，“照片上是两个男孩儿和两个女孩儿，他却说是三个女孩儿和一个男孩儿。”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温言微微沉吟，“那是因为其中一个男孩儿的名字听起来像是女孩儿的名字，所以商冥华自动的将其带入为一个女孩儿。”

苏晴深吸一口气，“人的大脑真的能做到这种程度吗？”那她一直认为自己和温言之间还有机会，是不是也是一种自欺欺人呢？

苏晴有些焕然，不自觉的瞄了一眼温言的侧脸。

“人类大脑的奥秘，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被全部发掘，所以人的大脑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没有人能说的清楚。”温言注视着商冥华，“当然，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一种可能性之外，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商冥华之前被人催眠了，催眠之后人类的记忆也会出现错乱的迹象，可自己不会察觉，只有被人发现破绽。”

“不过这两种可能之中，我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毕竟十八年前就能做到这样程度的人，国内根本就没有几个，难度太大了。”

温言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苏晴回答和反应，疑惑的转过头。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了个正着，温言心中一动，有些慌张的移开视线。

苏晴还在痴痴的看着他，“温言，催眠别人，为别人植入一段新的记忆，你能做到吗？”

“不一定，要看对象。”温言不自在的看向单面玻璃，假装自己在认真的听商冥华的话，“往往心志坚定的人不容易被人催眠，而心理脆弱的人就很容易。可催眠之后要植入一段新的记忆也没那么简单，首先你植入的记忆一定要符合逻辑，并且做好和催眠者之间有一定的联系，不然的话被催眠者会想起来后产生思维紊乱的情况，最后甚至崩溃。”

苏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温言，就算你以后也不喜欢我，也别催眠我可以吗？”

温言一愣，诧异的看向苏晴，“你……你以为催眠这么容易吗？想催眠谁就催眠谁？”

“而且，你们国际刑警每年不都是有相关的心理课程吗？为的就是防止被心理干预，或者受到催眠。”说道后面，温言才勉强的平静下来。

苏晴扯了扯嘴角，“可那些课程在你面前一点用都没有，我可以对任何人设防，但是唯有你，我永远都不会对你有所防备。”

她常年呆在国外，看多了身边的同事因为一些危险的任务和恋人生死两隔的情况，所以一见到温言就想时刻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温言，她不想让自己有遗憾。

温言对她的这种表达方式相当的不习惯，干咳一声，直接掩饰的离开了房间，他要亲自再也和商冥华谈谈。

商冥华还在指责审讯的人骗他，猛的一见温言进来，愣了两秒钟，随机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我知道了，这些都是你的诡计，上午的时候你跟我提的那些案子是假的，你只是为了激怒我，逼我说出当年的事情。很好，温警官，比起对人心的了解和控制，我的确是自愧不如。”

审讯人看到温言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可想到刚才自己是多亏了他，才没有错过重要的细节线索，又硬生生的将不满的情绪给压了回去。

起身冲温言点点头，将位置让给温言，反正他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关于十八年前的孤儿院虐杀案，事关重要，他得立刻向上面交一份书面报告。

温言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商冥华的对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也不急着回应商冥华刚才充满挑衅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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