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方子华。”

霍宴开眉头微微皱起，想了想后摇摇头：“没听说过这个人。”

“他是我外公这辈子除了我之外，唯一收过的一个弟子。”曲晚安顿了顿：“听外公说，这个人原本只是个药童，在药店帮忙跑跑腿抓抓药，我外公见他有些天赋，就把他收为徒弟带在身边。”

“我小时候到外公身边的时候，他才二十七八岁，但已经在外公身边待了有十几年了。”

“后来外公有我陪着，就派他去镇上坐诊，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他还算是我的大师兄。”

曲晚安外公已经离世多年，而且他为人低调，很多人都只知道江城有位神医，人送在世扁鹊。但霍宴开也是知道曲晚安是Ann之后，才知道她外公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神医。

至于她这位大师兄，他就更无从得知了。

“不过就在我跟在外公身边第三年，我这个大师兄跟外公因为一些医学理念的问题吵了起来，我外公一怒之下将他赶走了，而且还不许他在外面提起外公的名字，不许他说自己是外公的徒弟。”

“方子华离开后，前两年还会托人时不时给我带点话，送点礼物，后来渐渐地也不送了，我跟他也就慢慢失去了联系。”

“一直到外公去世，他都没有回来，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曲晚安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不过我昨天让宋澜帮我调查了一下，这才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在冰岛一家大型医疗公司做研究。”

霍宴开眼眸微微眯起：“冰岛？”

曲晚安点点头：“大部分人只知道冰岛气候严寒，却不知道冰岛医疗水平是世界上除了美国之外最发达的地方，尤其是最近这两年进步更是飞速。”

霍宴开垂眸认真思索了下：“哪家公司，我想办法找人去查查。”

曲晚安点点头：“小心点，别让他发现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

两人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大卫也差不多摸清了霍黎欢的情况，推开门走了出来：“安安……霍先生也回来了？”

霍宴开闻言站起身：“大卫先生辛苦了。”

大卫朝他点点头，简单客套了两句，然后切入正题：“霍先生，能简单跟我聊聊你父亲的情况吗？”

霍宴开一怔：“这跟黎欢的病情有关系吗？”

大卫点点头，神色严肃：“不仅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大。我刚刚尝试了下通过催眠引导的方式进入她的梦境，发现她在梦里有个非常惧怕的人，而那个人……似乎就是霍总您父亲。”

霍宴开闻言，脸色微微沉了下去：“可我父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你姐姐第一次落水产生心结的时候呢？你父亲那时候还在吗？”

霍宴开听到这话脱口而出：“当然在。”

说到一半，他忽然又想起来了，那天好像就是父亲带着黎欢去的游轮。

“能跟我说说你姐姐那次落水的情形吗，落水前后几天，你能想起什么都尽量跟我说一下。”

霍宴开低着头仔细回忆：“黎欢落水那天是个周六晚上，爸爸为了奖励她期中考试考了满分，决定带姐姐去游轮上玩。”

“本来我跟我妈也要去的，可那天下午我突然开始发烧，妈就带着我去医院了，所以最后成了黎欢一个人跟我爸去医院。”

“我记得我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我妈接了个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接完之后我妈脸色立马就变得很难看，吩咐保姆过来看着我，然后急匆匆走了。”

“等到第二天我退了烧，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还是从保姆口中知道黎欢落水的事情。”

“又过了一天，我烧都已经完全退了，我妈才来医院接我出院回家，路上我问她关于黎欢落水的事情，她说是黎欢在甲板上玩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的，因为当时甲板上没什么人，没有人发现她落水，所以黎欢才会在水里泡到大脑缺氧失忆。”

“再后面倒是没什么特别，就是有一段时间我妈对我爸态度明显变冷淡了很多，应该是觉得爸爸没有照看好黎欢所以对爸爸生气了，不过没多久他们又重新和好了。”

不料大卫忽然又问了句：“你刚刚说你爸爸去世了？能问下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吗？”

霍宴开脸色一顿。

“那个，抱歉，我知道我问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冒昧，不过这……”

“车祸。”

“什么时候？”

“在我高中的时候。”

大卫闻言，皱眉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问道：“那你爸爸去世前，跟你妈妈，还有你姐姐关系怎么样呢？”

“我爸工作很忙，不过一有空闲，他都会留在家里陪我们。”霍宴开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偶尔也会被媒体曝出一些花边新闻。”

大卫若有所思看着他：“你觉得那些花边新闻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知道，”霍宴开坦诚道：“那时候我除了学习，还要跟着爷爷学习管理公司的事情，所以没空去查这些事情。”

“那你妈妈知道这些花边新闻吗？”

“知道。”

“她什么反应。”

“她好像并不太放在心上。”霍宴开顿了顿，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大卫先生或许不是太了解，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很多婚姻都是联姻，夫妻之间感情往往不会太深，偶尔有个逢场作戏的时候也都能彼此理解……”

大卫点点头：“我明白了。”

霍宴开微微挑眉：“大卫先生还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了。”

“那黎欢的心结……”

“我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方向，不过还需要进一步验证，暂时还没法具体地告诉您。”

霍宴开闻言只能放弃追问的想法：“时间不早了，要不大卫先生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

大卫摇头拒绝：“时间紧迫，我还是留在医院吧，万一你姐姐情绪忽然有所波动，我也能及时察觉到。”

曲晚安闻言终于忍不住插话：“那怎么行？你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得倒时差呢。”

大卫听出曲晚安关心自己，眼里瞬间就有了笑意：“安安，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让这里的护士帮我准备了个空病房作为我休息和办公的地方。”

“我还想着等治好了霍小姐，跟你一起好好玩玩江城呢，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

曲晚安听到他这样说，只能妥协：“那好吧，有什么需要你随时跟我……或者跟霍总说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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