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了地上，一番言论把自家婆婆又给气了个半死，那妇人顿时一脚踢了过去：“你这个贱胚子，你家穷成那样我没嫌弃你就算是菩萨心肠了，你还嫌弃起我来了！你倒霉，你倒什么霉，娶了你这没用的儿媳，我还倒了八辈子霉呢！”

林言也给气着了，见着她一脚不够还要踢，也跟着狠狠的抬起一脚，帮少、妇挡了一脚，朝那妇人伸来的脚踢了回去。

那妇人一脚没踢成，反而让林言踢了一脚，顿时气疯了，破口大骂起了林言来，就要凑上前厮打林言，但林言岂是她儿媳，站着任她打的？

别说她不会乖乖的被打，黄氏和小李氏也不可能会任由她打林言啊。

只见黄氏叫了一声，她不会打人，便只知冲上去，把林言护在了怀中。

而小李氏，则是一把抓住了妇人的爪子，长期揉面练就出来的力气大得很，恶狠狠的瞪着妇人：“你想做什么？我沈家的人，岂是你想打就打的！”

那妇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都不需要小李氏出手，只被她这么一喝，妇人顿时就不敢再动了。

林言被黄氏护着，低着头看着那蹲在地上的少、妇。

头疼了起来。

她们站出来帮她说话，为她挡了一脚，不惜和她婆婆吵了起来。

可，她依然不敢站起来。

这样的人，她便是想帮，也无从下手啊。

并不是人人都是沈如安，敢于反抗，且有勇气反抗的。

那妇人、大约

是反应了过来了，猛地就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抱着脚痛哭了起来。

她本意大概是想讹上一把的，结果围观的众人看不过眼了，纷纷骂起了妇人无赖，刚还没什么事呢，这会儿在这装什么装。

吵闹声把隶卒惊动了。

隶卒远远的喝了几声，凑近一看，竟是刘夫人和顾夫人，忙小跑了过来，都不需要他们开口问缘由，一旁围观的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全都说了。

那些隶卒本就是顾县令的兵，原还想着不管如何得护着自家夫人，结果再一看，压根不是自家夫人的问题，喝骂起妇人就更中气十足了。

恰巧，门开了。

交了卷的学子们一哄而出。

林言不欲让这里的事情影响到沈靖安等人的心情，忙拉着黄氏和小李氏，连同顾刘两位夫人，离得远远的了。

她远远的看着那少、妇。

那妇人倒在地上，也不知叫骂了些什么，那少、妇居然站了起来，亲自将妇人扶了起来。

那妇人的手也没闲着，就这么一下一下的掐着那少、妇。

林言失望极了。

她不由在想，方才的闹剧到底是为了什么？

闹那么一出，白闹了。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心情不太好。

但这份沉重，也只维持到了沈靖安等人出来。

刘域是当先一个到达的，没多久沈靖安也到了，两人脸色都还算很轻松，也没先说题，而是先看了林言等人一眼，见她们都还安好，这才笑着说起了

考试的一些趣事来。

沈靖安先说了他分到的位置：“我这位置还算好，出来的时候，听说有人被分在了恭房附近，压根没办法静下心做题，这次的考试算靠砸了。”

刘域便也可怜起那人来：“在恭房附近，不仅味道难闻，人来人往的也确实十分影响心情。”

说着，两人便互相的说起了这次的题，怎么想的，怎么答的。

大家也都不懂，便都围着听他们说。

又等了一会儿，顾传和沈怀安也出来了。

林言当先去看了一眼沈怀安，见他这回没有软着身子出来，便跟着小李氏一起齐齐的松了口气。

县试而已，她不担心沈靖安。

沈靖安肯定能过，不止沈靖安，刘域和顾传也都没有问题的。

关于这一点，林言之前便偷偷的问过了周祭酒了，周祭酒说，一直到院试，丰华书院出来的学子，都不会有问题的。

但沈怀安可就不一定了。

周祭酒的分析和她之前的看法，基本一样。

就是沈怀安的基础不算特别硬实，再加上人不自信，心态容易崩。

所以这次县试，他很悬。

好在，第一回考试，大约是考的都是他会的题，他整个人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才凑上前要跟沈靖安等人聊天呢，就让人叫住了：“怀安兄心情似乎不错，可是题答得很有把握？”

林言一看，居然是那位姓张的。

他考完试不先去找那妇人，来这做什么？

林言等人也不欲给沈靖安等人

添堵，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就安静的看着。

沈靖安等人什么都不知，便客气的叫了声张兄，和他不咸不淡的聊了起来。

那张兄没一会儿就把话题说到了这次的考题上：“这考题我没做过，你们可都做过？”

沈靖安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往年县试也考过类似的题，书院收集了不少往年的试题，做过。”

那张兄就哎呀的遗憾了起来：“可惜了，没有早些认识靖安兄弟，不然还能借了题先预习一下。”

沈怀安忍不住就冷笑了起来：“张兄开玩笑了，咱书院的老师，也给过往年的试题，这题就在里面，我们大家都做过的。”

那张兄被揭穿了，也不见尴尬，笑笑道：“有吗？不一样吧，题不太一样。”

沈怀安道：“是不太一样，方才靖安也说了，只是类似。所以，就算你从他手中拿到了题，那也是和我们书院老师给的题一模一样的。”

沈怀安这回说得就超级直白了。

原还以为这是真拿他当同窗在打招呼，结果又是一个冲着丰华书院来的。

冲着丰华书院就丰华书院吧，他没本事考上丰华书院，自家兄弟考上了，该他的风光，他虽然心里难受却也不至于太过于嫉妒的去拦着啥的。

但这人的目的如此不遮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沈怀安不给任何面子的狠狠戳穿了他，张兄也撑不住了。

他尴尬的笑笑，说了声：“是吗？我其

实也只是好奇，有些眼馋丰华书院出的题而已，没别的意思……”

沈靖安便笑笑，说了声：“理解理解。”

说着，就听刘域和顾传在旁催促：“走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吃完早些休息，明日一大早还得继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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