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沅脸微微一红，正想往后退，祁渊手环住她，吻了下来。

长风从外边进来，看到茗玉和闻春她们站在门口，便道：“茗玉，请殿下出来吧，外边已经准备好了。”

茗玉脸红红的，“等会吧。”

长风往里头一看，忙转过身，同她们面向外边肃立。

陆芷沅听到声音，推开祁渊。

祁渊也知道不能耽误出发的时辰，只得松开她，“忙完互市之事后，你不必急着回上阳，可在路上多玩几日，等我处置好东北大营之事，我们再一同回去。”

他还没告诉她，楚珮芳已经住进晋王府。楚珮芳是奉楚后懿旨入府，若是做了什么事，楚珮容也不好管，且还有虎视眈眈的魏氏。她在外头，有暗卫，有虎豹骑护着，比孤身回上阳要安全许多。

“好，我听你的安排。”陆芷沅温顺地应道。

祁渊又亲了一下她的唇，捧着她的小脸切切道：“记得想我。”

陆芷沅点点头。

他放下她的手，恋恋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

陆芷沅跟在后面，趴在门口看着，又跟到月洞门后，祁渊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她兀自站了许久。

祁渊是以巡查西南大营的名头出了应州城，除了陆芷沅，李怀川兄弟，谷若虚和王略，其他人并不知道他已经赶赴东北边境，推行互市一事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日，陆芷沅着男子便服，和李怀川，王略在城中的街道走着，想听听百姓

对互市的的看法。

他们在街边的一间酒肆坐下。

酒肆生意很好，店里坐满了人，外头屋檐下，靠河道的地方也摆着桌椅。

陆芷沅看了看，坐在屋檐下的桌旁，此处可以听到坐在店里和靠河道的客人的谈话。

伙计端来酒和下酒菜，王略笑问道：“小二，今日你们这里好热闹。”

“可不，这互市要开了，周围的百姓都想过来瞧热闹，街上的人也多了。”店伙计笑道。

“听说到开市那日，晋王殿下也会到，大家都想去瞧瞧晋王殿下是什么模样呢。”店里有个汉子跟着说道。

“我可是听说了，那晋王殿下厉害得很，能文能武，西夏的李岳就是被晋王殿下一箭射下马的，想那李岳在西夏也是威风八面，在我们的晋王殿下面前，却不堪一击。”

周围的人都呵呵笑了起来。

陆芷沅也笑着，端起酒盅抿了一口，抬眸时不其然遇到一道阴沉的目光，她怔了一下，望了过去。

他们坐在屋檐下，从敞开的窗里可以看到店里的情况，那道阴沉的目光在店铺最里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看到陆芷沅望过来，瞬间就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

陆芷沅扫了一眼，他那桌坐着三个年纪相仿的男子，装扮和应州城内的百姓无异，但周围人都在笑着的时候，他们都是沉着脸，其中一个男人望着说晋王厉害的人，眼中甚是带着恨意。

陆芷沅心突突一跳，莫非

魏氏或楚氏的人又想要向祁渊下毒手了？

她压低声音向李怀川和王略说了几句。

王略错愕地想往店里看去，李怀川低喝道：“别看，照陆主簿的话去做。”

王略定了定神，提高了声量，“嗐，那互市也不是说想去就去的，还得要凭证才能过去。”

“凭证？”

周围的人都面面相觑，“不是听说南越和西夏那边过来的，才要凭证吗？怎么我们东秦也得要凭证？”

王略笑道：“我们也是刚听说，就是因为晋王殿下在，为保殿下的安全，才要凭证。”

众人闻言，议论起来。

“小哥。”

店里有个声音传了出来，陆芷沅循声望过去，是那三个男子其中一个在叫王略。

王略向里探头，“何事？”

那男子问道：“我们想一睹晋王殿下的风姿，你可知那凭证如何办么？”

王略笑道：“这是官府的事，我可不知道，你要想去，去府衙问问就清楚了。”

“这互市马上就要开市了，我们得快点去办了。”旁边有人说道。

说话间，就有几个人起身出去了。

陆芷沅看到那三个男子也起身，向李怀川使了个眼色，李怀川掏出银子放在桌上，他们也起身走了。

陆芷沅他们特意绕过一条小巷，才往府衙赶去。

李怀川问道：“陆主簿，这凭证如何办给他们？”

陆芷沅道：“同过所一样即可，凭证不重要，只要那些人上钩就可以了。”

王略不解，“既对他们起

了疑心，为何方才不把他们抓起来？”

李怀川道：“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谁，有多少人，最终目的是什么，现在就把他们抓起来，就会打草惊蛇。”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府衙大门前。

应州吴长史正从里面神色匆匆地出来，看到他们，也顾不上行礼，忙道：“下官正要去找李大人和陆大人，出事了。”

陆芷沅三人脚步停了下来，李怀川问道：“出了何事？”

吴长史焦急道：“我们放互市交易商品的库房起火了。”

陆芷沅仰起头，果见府衙后边的有黑烟滚滚。

她抬脚就往里快步冲进去，一面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火苗刚起没多久，衙役就发现了，下官出来时，明火已经灭了，他们正把里头的东西搬出来。”吴长史跟在后面答道。

陆芷沅绷着脸来到库房所在的后院，陶刺史正带着大小官吏和衙役从库房里搬出没有被烧着的商品。

陶刺史看到他们，满脸愧色，“李大人，陆主簿，是下官监管不当，下官该死。”

陆芷沅走进库房，里头焦味刺鼻，有一半的地方都是烧焦的痕迹，被烧的商品有些还有烟冒出，地上满是染了灰烬的污水。

陆芷沅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自己慌乱的心跳。

万众瞩目的互市开市在即，如果他们的商品准备不足，开市不利，就会沦为笑话。届时不止西夏，还有魏氏，楚氏，都会拿此事来做

文章，祁渊又将面临狂风骤雨。

不能慌，不能乱。

陆芷沅心中默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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