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沅道：“许是知道赵良娣病了，所以赵郎中来看她。”

叶寒舟对陆芷沅道：“你帮王妃掌管王府，赵郎中登门，你命人送点吃食过去，不要让他们说王妃苛待他们。”

楚氏已然和赵濂势同水火，赵濂擅长笼络人心，已利用民意让楚氏吃了两次亏。

楚珮容让陆芷沅帮管王府，外人并不知道，若赵濂在王府被薄待，势必会把脏水泼到楚珮容身上。

陆芷沅明白，“多谢师伯提点。”

她唤来茗玉，“让徐娘子送一桌家宴到淑景居。”

茗玉领命回到王府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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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濂是收到赵雪樱的信，才得知她生病，趁着中午用午膳的功夫，特意去了晋王府看她。

赵雪樱睡了几日，又来了癸水，身子愈发无力，整日软绵绵地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憔悴不堪。

赵濂看见，大惊失色，“你这是怎么了？”

赵雪樱没有瞒他，让连翘她们出去，把庄烨生病时，她装病不去照顾，谁知后来真的生病一事都告诉他。

“你糊涂啊！”赵濂连连摇头，“庄烨是嫡子，他生病，你不到跟前，殿下会如何看你？楚珮容会如何待你？”

“他是楚氏所出，我恨不得他药石无医。”赵雪樱咬牙道。

“你现在根基未稳，楚珮容掌管王府，她想到弄死你，还不是易如反掌，你若被她弄死了，还如何报仇？”赵濂反问她。

赵雪樱流下泪，“想到阿娘被楚氏逼死，我还得对楚珮容母子强颜欢笑，我就不甘心。”

“你阿娘的仇是要报的，但我们目前和楚氏相比，悬殊太大了。勾践被俘，卧薪尝胆十年，才灭了吴国，你我此时也得含垢忍辱，再伺机灭了楚氏。”

赵濂看着垂泪不语的赵雪樱，又叹道：“那日你告诉为父，殿下和华侧妃在府中见校事统领，为父细细想过，为父所做之事，怕是殿下知道不少。”

尤其是他同冯夫人所说，祁渊把嫡女嫡子送给陆芷沅养之事，说不定就是祁渊告诉楚氏，再利用楚氏让他吃了一个大亏，每每念及此处，他就浑身寒毛倒竖。

祁渊和建昭帝什么都知道，却不动声色，三言两语就让他和楚氏成为生死仇敌。

那日赵雪樱被楚后为难，他到咸阳宫救助，建昭帝提起金玉羹时，自己早该明白，建昭帝就等着他送上门，自己却还以为做得滴水不漏。

帝王心深不可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楚魏把控朝政这么多年，建昭帝和祁渊能把兵部，礼部，户部重新掌控在自己手中，此等心计和魄力，又岂是自己能算计得了的。

赵雪樱也吓傻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现在不要想着对付楚氏，在府中安安分分的，尤其对殿下的嫡子嫡女，一定要尽心尽力，为父在外头做什么，殿下都能知道，你在府中如何，殿下更清楚。”

赵雪樱不甘，“难道我们要白白放过楚氏，让阿娘枉死？”

赵濂冷笑道：“你不用心急，陛下和殿下势必会灭了楚氏。楚珮容和楚氏不管之前闹得多僵，她和楚氏都是一体的，日后楚氏被灭，楚珮容也难自保，你要获取殿下的信任。你眼下虽只是殿下的妾室，但为父是礼部郎中，来日有助于殿下，还会高升，届时把你扶为殿下正妃，也是名正言顺。上次闹过之后，避子汤已经停了，日后你生下孩子，我们就除去楚珮容的孩子，让他们到地底下去向你阿娘磕头认错。”

赵雪樱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殿下对华侧妃极为信任，不仅让她自由出入他的书房，还带她一同见校事统领，女儿想越过华侧妃得到殿下的信任，太难。”

“你又忘了为父的话，华侧妃活不了多久。”赵濂见她不信的模样，耐着性子道：“南越来的和亲公主，在我们东秦活得最长的只有十年，上一个和亲公主，陛下甚是宠爱，就如殿下对华侧妃一般，可还不是两年就死了。到时她死了，你对殿下一片痴情，华侧妃所会的，你也会，殿下不信任你，难道还会信任楚珮容，还是那个通房向良娣？”

赵濂的一番话，让赵雪樱安心不少，“多谢爹爹指点，这几日每每想到阿娘枉死，我就难受得睡不着。”

赵濂拍拍她的手背，“你呀，就是太心急为你阿娘报仇，才会乱了方寸。要记得为父的话，想法子得到殿下的信任，若你不知如何做，就跟着华侧妃，她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女儿谨记。”赵雪樱脸上露出了笑意。

连翘在寝室门外道：“老爷，良娣，徐娘子来了。”

赵濂知道徐娘子是晋王府的管事娘子，忙起身到了外头。

徐娘子带了几个丫鬟拎着食盒进来，向赵濂行礼，“赵大人，华侧妃在太傅府和叶夫人照顾太傅，听说赵大人来看赵良娣，特意让奴婢备了一桌酒菜，让赵良娣陪着赵大人用膳。”

她说话时，丫鬟们把食盒里的酒菜摆在桌上，满满当当一桌，很是丰富。

赵濂客气道：“多谢华侧妃关切良娣，辛苦徐娘子亲自跑一趟。”

赵雪樱扶着连翘出来，也向徐娘子道：“多谢华侧妃体恤妾身，待妾身身子好之后，自当去向华侧妃道谢。”

徐娘子带丫鬟退了出去。

连翘扶着赵雪樱到桌边坐下，“良娣，您几日都吃不好了，老爷来了，您就和老爷吃一点吧。”

“今日看到爹爹，我心中欢喜，看到这些菜，倒是想吃了。”赵雪樱笑道。

“那就多吃一些，把身子养好。”赵濂给她夹几样菜，看她面色青白，“你这身子太弱了，以前为父让孙郎中给你开的药方不错，过几日为父带你去给孙郎中瞧瞧，让他帮你调养好来。”

一个丫鬟送来茶水，留神听着他们的话，青叶过来接过茶水，那丫鬟若无其事地出去。

晚上，楚珮容带着庄宜回到了王府，径直去了倚翠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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