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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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回京的动作很快,快的司徒钰和各乡镇百姓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将军威武,深得人心,东家大婶爱给她说媒,西家大爷想让她做自己的孙媳妇,北家老奶奶想让自己的孙女也参军跟着她打仗保卫疆土……
这……都什么事儿?!司徒钰憨厚地听着,不想答应又不懂拒绝。敬王将她拉在身后,很狗腿地朝爷爷奶奶大婶们问好,然后编造着各种理由,连哄带骗甚至还增加了点威胁。他们终于明白了将军的一片苦心,纷纷对将军体恤百姓的高尚节操,更加佩服。
司徒钰理所当然地承受着,狗腿情操堪比敬王。
所以,为了不扰民,趁着暮色,大军连夜出发。
“我们再等等吧。”
“什么?”
大军已经整装待发了,却迟迟不见巡抚大人下令前行。
“我们再等等子萧。”程炎恪望着一直盯着城门的司徒钰,平静地开口。他也希望那抹蓝色的身影能够立即地出现在眼前。
司徒钰第一次低下了她骄傲的头颅望着地面,她内心很矛盾,她好像期待着子萧大哥出现,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期待。只是想多回头望几眼。
“出发!”司徒钰沉声发令,内劲之强大,传播远至千里。
子萧大哥不想跟着他们回京,又何必勉强?他本就属于江湖,也只有江湖才能蕴育出他飘逸出尘的气度和侠客的胸襟。
这一次的见面,就当是上苍给了他们一个相见的机会,却没有相守的缘分。
望了眼身旁的红衣男子,穿起盔甲,坐在高头大马上,确实是威风,就连那苍白的病态的面容此刻也是精神矍铄。
他皮相是最好的,但如果他能再壮点,结实点就好了。司徒钰毫不避忌地看着他,如此意遐想着。
“你看什么?”程炎恪摸了摸鼻子,再看了看自己的全身上下包括座下的马,莫名其妙的开口。
司徒钰看着他这微妙的动作心中发笑,怎么看是怎么可爱,心中因为子萧不出现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司徒钰恬不知耻道:“看你。”
程炎恪心中大喜:“是不是越看越觉得你这夫君威武?”说罢他还在马匹上挺了下胸脯,高傲地抬起下巴望着前方。
白马虽不像苍狗那般威武,不过此时也很配合敬王,也跟着抬起头,精神抖擞地望着前方。甚至还不忘记向苍狗投递一个挑衅的眼神。
“嗯,是。”司徒钰第一次没有反驳他,顺着他的话往上爬,“要是有我家大黄那么结实就好了。”
程炎恪脸心中不爽:“大黄是谁?”
“大黄是我家养的狗,我和你说,它可结实了,一顿能吃好几十斤肉……额,我没有说你是狗,我只是觉得你要像狗……”她口吃了。
“司徒钰你给我闭嘴!”敬王发飙,居然……拿他和狗比。
司徒钰装木雕……
狭小的马车内,此刻却冷清的很,尽管坐着四个人。
挽暮此刻正在专心地研究地图,倾心在旁若无人地读女则,月貌机巧伶俐劲儿在看到两人如此专注时也使不上劲儿,蓝儿一个丫鬟更没有说话的份。
马匹突然不小心磕绊到一块大石头,车身发生了摇晃,四人的头碰到一起才将这气氛打破。
挽暮放下地图,掀开车帘,就看见赶马车的何宇一脸委屈地望着她们。挽暮同情心泛滥,立即将帘子放了下来:“没事儿,难为你一个拿菜刀的今儿个来勒缰绳。”只希望着他别在腰间的菜刀别把这马大卸八块了才好。
“王爷怎么不坐马车了?”见两人都就将卷轴收了起来,月貌开始唧唧咋咋了。
还是蓝儿嘴快:“一个大老爷们,哪能总是坐轿子马车的,有几个爷们像咱们家王……”剩下的话,在挽暮和倾心平淡如水实则足以将她凌迟的目光注视下,吞进了嘴巴里。
月貌也自知这话问的唐突,连忙赔笑,脸几乎快要抽了,也没见倾心和挽暮变换下脸色。
挽暮将地图折好,放进袖子间,平静地开口:“我以为你知道后会退缩。”
蓝儿和月貌相视一眼,不知这暮侧妃是对着谁说话。
倾心拢了拢淡黄色的衣衫,清冷道:“我只跟着我的心走。”她抬起如水的眸子,坚定地、骄傲地看着挽暮的眼睛。“我心里有他。”
挽暮被她逼视地几乎想要逃脱,除了钰姐姐以外,这是第一个给她如此强大存在感的人。“我以为骄傲如你,一定不会接受他的心里还有别人。”
挽暮这话虽似赞赏,实则劝诫她退步。“你不也一样?”何尝不是知情下还愿意守着他?
挽暮苦笑,恐怕大家都以为她爱程炎恪吧,不过她表现的也确实如此。“我和你不一样,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从窗帘裂缝中偷偷溜进来的光笼罩在倾心身上,她的脸散发着圣洁的光。“将军能做的事情,我也能。”想和他并肩作战,也能和他并肩作战。
“你和钰姐姐都不是常人,”挽暮扶额,很是为难。她以为她自作主张地将钰姐姐是王爷准王妃身份告诉倾心之后,骄傲的她一定会退缩,谁知她反而来了更大的决心。“我敬重钰姐姐,也喜欢你,不过感情是王爷的,谁都帮不了。”
倾心望着掀开帘子,白马上风姿绝代的红衣男子,枣红马上威风傲慢地白衫女子,在橘黄的阳光下,几乎令人不忍心打搅。
他的身边,从来不缺乏美貌地女子,如今身边更是有三位不同一般的女子。那么他呢?他的心在谁的身上?
大军缓缓前行,司徒钰回头望了几眼,皱着秀眉:“狐狸呢?”算来也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上次他给她喝毒药的事情,她还没找他算账!
想到毒药,侧头,刚好看见程炎恪坚毅地下巴微微抬起,将性感无比的薄唇在阳光下尽情暴露,诱 惑地她几乎像上去将它好好地蹂躏一番。
见鬼!心中咒骂,自从上次之后,她看这废物是越来越顺眼,越来越移不开视线了。
“军师说山路难走,他先去探路。”
“探他姥姥,每次需要他的时候就不见人影,非要老子臭骂他一顿。”还不是嫌大军移动慢,耽误了他去勾栏的时间。
回报他的士兵很是委屈,每次将军问军师在哪里,将军都要问候他姥姥一般。
远在千里之外的姥姥,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过了潘岳,就算是出了杭鞍了。心里很是……不舍。
“与将军并肩作战真是本王的荣幸啊,不知爱妃可有觉得夫君勇气可嘉,威武不凡?”程炎恪的无赖情操丢失已久,此刻再现,听着顺耳舒服。
司徒钰埋汰道:“别被敌人吓破胆就行,我是不指望你能不丢我镇边将军的脸。”最好别说我是你的准王妃!
王爷对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一脸臭屁的将军不屑一顾。“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要和你约法三章。”
“如何?”她会怕他不成?
“我若是赢了这场仗,成亲大典提前。”他等不了,再等下去,她的王妃就要和别人跑了!若是那次薛客对她做了手下,推了他一把,做了回硬上弓的霸王,那能有今天?
“好!”司徒钰爽快答应。
“当真?”
“当真。”
程炎恪再一次刺激司徒钰,激发她热血沸腾然后不会思考。“将军不会朝令夕改,不讲章程吧。”
“将军军纪严明,一诺千金。”
她如此果断地答应,程炎恪心里乐呵。“你不怕?”
“怕甚?”想想她又自问自答,“我体力好,所向披靡,还怕压不过你?”
“……”太无耻了!她都想的些什么?!
不过么,这样的司徒钰,他喜欢。“回去再战!”
司徒钰就这样神经大条地,把自己给卖了。还心中赞赏程炎恪越来越有王爷该有的风范了。
两人看着远处一道勒马伫立地人影,停止了谈笑。
棕色的大马上,风将他蓝色的袍子卷起,扶摇直上。朗目星眸,挺鼻薄唇,堪称人中龙凤。
“驾——”程炎恪狠狠地瞪了下马腹,朝前奔去,卷起阵阵尘土。
“段大公子这是决定对本王俯首称臣了?”程炎恪戏谑的脸望着他,忍不住拿马鞭狠狠地抽了他一下。
子萧一把揪着他的马鞭,用力一扯,两匹烈马立即靠近。他摸出怀里的碧玉箫,锃亮的刀锋将阳光反射到程炎恪的眼里,任凭刺眼的亮光将眼睛灼烧出热泪却死活地不肯闭眼。
他红色的衣袍被子萧削去一角。
“这是要割袍断义?”程炎恪依旧带着嘲讽望着他,在子萧的眼里,这种表情却像是个王者在睥睨天下。
该死的他恨死了他这种表情,可瞧着却很舒服!君子心中不管再如何愤怒,说出的话却总是感觉如沐浴春风。
“与子同袍。”说罢,他便将那红色的衣角绑在自己的蓝色的袍子上,极其的专注和认真。
程炎恪地笑越发的恣意:“哈哈,本王只知道有结发夫妻,想不到今日还有结袍兄弟。”
子萧看着跟上来的司徒钰,温柔地开口:“并肩作战。”
他将玉箫凑上嘴边,一曲悠扬而古老的曲子,缓缓流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注:选自《诗经·秦风·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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