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十七章 离开
皇帝在这一次又一次的事情后,身子终于是经不住了。在某个夜晚,安详的睡去后,再也没有醒来。
晨靖理所应当的,成了下一代君王,不久以后将要进行登基大典。
这天,阳光正好,宛如十多年前,晨靖刚到方府的时候。云舒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暗香过来道:“姑娘,梅御医来了。”
梅景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皇宫里值班嘛?怎么来了我这边。
“快去请吧。”
不一会,便听一个声音道:“你还真的是喜欢这李府的住所了,官家不是已经把方府赐给你了吗,怎么不去。”
梅景一身最为普通的蓝布衣裳,缓缓走了进来。
云舒道:“那是命官府邸,我们方家无人做官,自然是住不得的。”
云舒看了看他的衣裳,道:“怎么穿了这样的衣裳。”这是普通的市井之人才会有的装扮。
梅景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御医了,自然也不用锦衣华服来衬自己了。”
“你辞官了?”云舒问道。
梅景回答道:“嗯,辞了。”
有些事,还是要远离的话,现在的晨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方府暗卫,也不是兢兢业业的景王,他现在是帝王。
自己自然也不会再留在他身边辅佐了。
云舒明白,自古伴君如伴虎。不如归去。
云舒道:“那,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梅景道:“天地之大,任我遨游。”
好一个任我遨游。如此豁达。
“所以,我这次来是向你辞行的。”梅景道。
云舒笑道:“你还会回来嘛?”
梅景道:“可能回来,也可能不回来。”
云舒笑笑,这对于梅景来说,是好事,他现在既不是潘家的潘纯熙,也不是梅家的梅御医。他只是他,一个医者。
云舒和梅景又闲聊了一会,梅景便起身告辞了。
云舒看着梅景离开,这或许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梅景了。
第二天,萧宁带着平安来找了云舒。笑道:“我这边打算带着平安离开。”
云舒道:“是回全州吗?”
萧宁道:“嗯,这帝都玩也玩了,逛也逛了,自然是要走的。还是全州舒服。”
云舒自然也不想拦着。让暗香他们多多的备了礼品。送萧宁出了帝都。
而李修,在皇帝驾崩之时,便已经离开了。
大家都走了,那自己也该走了。自己的仇报了,狠解了,就连现在的君王,晨靖,云舒也相信,他或许成不了一代千古帝王,但是也不是个昏君。
如今,云舒在想自己要不要看晨靖登基完了再走,还是现在立马就走。
暗香进来道:“姑娘,宫里传来消息了。”
云舒道:“什么消息。”
“五殿下已经在准备拟诏书,封姑娘为后。”
“那群臣的反应如何?”云舒问道。
暗香道:“群臣自然不乐意,说您本来就是先帝封的侧妃,不应给后位。还说您家世非大家世族,这不合礼数。”
云舒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在这个社会,只有嫁于晨靖当侧室的分。
如此看来,自己连看到晨靖登基都不用了,还不如走了,省的惹人话柄。
在一个春意盎然的早晨,云舒也离开了帝都。
那天的天,蓝的像是自己六岁生日那天,蓝的像是阿桑眼中的颜色。
太极殿里,晨靖正一个人坐在那里,不时的翻下奏折。
有小太监掀了门帘一间,小跑着到了晨靖跟前,道了声:“陛下,六皇子要见您。”
晨靖抬起头来,道:“快请进来。”
那小太监忙下去请人。
一会儿晨倾便已然出现在了晨靖面前,行礼道:“五皇兄。”
晨靖放下手中的奏折,道:“今儿天气大好,正是踏青的好时节,你不去城郊玩,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正是看着这春光大好,所以想给皇兄说下,我,想自请去南疆守界。”
晨靖听完这话,手一抖,这可真如云舒所说的,这当了皇帝,便是孤家寡人了。
人人都说伴君如伴虎,自己还没有登基呢,就已经是这样了,梅景走了,这自己的亲弟弟也要走。
“我知道你是为什么要离开帝都的,可是,晨倾,你我一同在这皇城中长大,你还不了解我,还有,记住,在这皇城中,反而是最好的地方。”
说到这里,晨靖已经都觉得累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这么想登上这个位置呢?
“还有,父皇驾崩的突然,你到现在了还没有开府,等我登基以后,你也封王开府吧!”晨靖喝了口茶水,不急不缓的道。
晨倾看了一眼晨靖,心道,自己这五哥是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样子了。
“多谢皇兄。”晨倾行礼谢恩。
“晨倾,这二皇兄不堪大用,四皇兄做出这般的事,现在我能依仗的也只有你了,这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四王八公虽没有实权,可也是从开国便有的重臣,这十二卿家,也没有我所能依靠的,你五皇兄我接下来要走的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这不是结束,这是才刚刚开始啊。”
晨倾点头,道:“皇兄,臣弟虽然身体不好,但也是愿意辅助皇兄的。”
晨靖这才面露微笑,他这个六弟,素来心善,自己这般诉苦,他当然是心软的,再加上自己又说没什么依仗,六弟母家出身卑微,自然是要有同病相怜之感。
晨倾又和晨靖说了几件陈年旧事,也算是兄弟情深了。
这边晨倾刚走,那边,黄安挑了帘子进来了,小心的跪在地上,琢磨着,这是给陛下说还是不说啊?
“出了什么事?”晨靖看着在下面瑟瑟发抖的黄安道。
“小的有是要禀告陛下。”话语都有些抖了。
“说吧。”
“接到消息,方姑娘今天一早离开了帝都,往南边去了。”这话说完,黄安都觉得自己将来这大内总管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
晨靖一听这话,腾的站了起来,道:“你这泼皮,怎么不早点说。”
也不等黄安请罪,便立马跑了出去。
一辆马车刚出了城,云舒挑帘子看了看渐行渐远的城门,当年自己也是在这个地方看着晨靖带着大军出征的。
暗香在一边问道:“姑娘可是累着了?”
云舒放下帘子,摇了摇头,道:“去我的温泉别院。”
“姑娘,不去全州了?”
“先去我们温泉别院住一段时间吧,要不然,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住了。”其实自己还是舍不得,就这么突然的离开了,自己真的很想看看他穿上龙袍的样子,一定好看极了。
暗香也知道,自家姑娘对皇城那位,很是有感情的,这舍不得也是自然。
掀了帘子,给外面赶马的小厮道:“去温泉别院。”
那小厮一打马,往城郊走去。
晨靖骑着马,先是去了李府,整个李府,就只剩下几个看门的老仆,逼问他们,他们是流云阁的人,自然是什么都不肯说的。晨靖又骑着马跑了几里的官道,根本没有什么马车之类的。只好一个人灰溜溜的回去了。
云舒几人进了别院,就将大门一关,做出别院中只有看门老仆人,根本没有主人在的架势。自己在这这里等到晨靖登基完了再走。
负责别院的管家见主子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很是殷勤,上前道:“少阁主,这过两天就是先帝的国丧日了,我们那些白布之类的还没有采买。”
云舒坐在正厅,道:“这种小事,你以后不用事事来我跟前报备,以后去库房支了银子去买就行。”
那管家忙点头下去采买了。
这几日有些倒春寒,暗香问道:“姑娘要不去泡个温泉。”
这真是个好主意,这样冷的天里,泡温泉是最好不过的。
这几天晨靖干什么都兴致缺缺,和朝臣商议父皇的丧礼是,商议自己的登基大殿也是,还是朝臣说要给自己选妃也是。
那个人又不在,自己得了天下又如何,她在全州自己逍遥自在,还有萧宁陪着,自己呢,天天和这些奏折还有满屋子的老头子搅和。
原本自己还想着一定要力排众议,立云舒为后。现在呢。人家根本就不同意!不愿意嫁给你!一跑了之了。
晨靖看着自己身边开的无比灿烂的檀香君,突然想到,小的时候,庭洛也送过几盆檀香君给云舒,但是云舒不会养,便都死了。
自己怎么又想到她了,你看人都把你抛弃了。还想着,这多没面子啊,不能想了!抬手就抽了檀香君一巴掌。吓得旁边跟着的太监宫女们在御花园里跪了一地。
“皇帝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晨靖没有注意到,那边张贵妃挺着大肚子往这边走过来。 虽说晨靖不久以后就是九五之尊了,可是这张贵妃也是他的长辈,立马行了虚礼,道了声“张太妃大安。”
如今先帝去世,贵妃变成了太妃倒也是合理。
张太妃笑道:“陛下说的哪里的话,不过还是借陛下吉言了。”
张太妃在晨靖面前这般的放的开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自己虽说是怀了身孕,可是这孩子要是男孩,就现在晨靖已经登上皇位的情况下,自然是没有威胁的,要是生的是女孩,那更没有威胁了,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悠闲太妃,想必没有人会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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