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六 陈璧华图 欲逃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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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渐渐散去,那个鬼魅一般的身影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微松了口气,赵烟树才想站起身,还没开始动作,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大脑里一片晕眩,身子已经被人打横抗在肩上。
“呃!放开···我。”
“呵呵,仙女儿,你乖乖的不要挣扎,很快就到了,在下会好好疼你的。”
“让你······放开!”头被震得闷闷的发疼,赵烟树勉强又说了一句,“放下!”
“真是个倔强的女子”那人听赵烟树声音虽然虚弱,却是一份气势也不少,不由更带了些兴趣,手上又施加了两分力,“难得的好货,可别一不小心让你逃了。”
腹部被挤压得一阵阵的疼痛,脑袋里却是清醒了些,赵烟树发现自己正被抗着往一个越来越清静的方向走去。知道扛着自己的人已经是色欲熏心,绝不会轻易放了自己。当下也懒得再费口舌,想着那个癫狂的人应该已经离开,赵烟树手执一枚泛着蓝色银光的银针,正欲施力,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已经被人重重的抛在地上。
“呃,咳咳···”抬起衣袖抹去唇边的血迹,赵烟树定了定神,不动神色的打量眼前情势。
“堡···堡主!”先前那人一副猥琐淫邪的表情不再,只剩下满面的惶恐看着前面的方向。
忽然耳边一阵风声乍起,只听得“咚”的一阵闷响,那个自刚才起就一直颤抖的身影重重的摔在赵烟树身旁的围墙上,然后又顺着墙壁滑下,再一次发出“咚”的一声。被这一片气刃波及,赵烟树只觉五脏六腑疼得像是移了位,随后便觉喉头一紧,“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堡······堡主饶命!”摔在地上的人立刻又爬起身来,不停的以额触地。
赵烟树一手撑起身子,一手轻捂住心口处,知道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气血不顺而已。止住不停的眩晕勉强站起身来,忍不住蹙着眉头打量那人口中所谓的“堡主”。
很俊逸和温柔的一张面容。即使已经是不惑之年,即使他依然保持刚刚的动作,凌厉的气势依然不敢让心大意一分,可就是不得不让人承认,这是一个很好看和温柔的一个人。
此时他正皱着眉头看着那个不停的磕拜他的人,似乎对他的行为很是困扰,让人忍不住会想,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还会有人去忤逆他?
“堡主·····堡主饶命!”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堡主会突然出现在江宁,但是现在没有让他后悔或者查证的时间,祈求一个活命的机会才是现在唯一能做的力所能及的事。
“强抢民女吗?”那人低低的开口,声音意料之中的轻柔,“可是死罪啊!”
“饶命,饶命啊!堡---”看着已经到了眼前的剑刃,那人只能慌乱的往后移动着身子,“不!不----”
雪亮的剑刃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进那人的心脏,然后那个“堡主”看着那人定格了的惊惶的表情柔声说道:
“口口声声叫着我堡主,怎么还敢提出要求呢?”
“噗”,随着剑被抽出,鲜血亦如剑刃一般向上喷射而出,几乎只是瞬间,那人的脸面已经被还冒着热气的血液淹没。
赵烟树看见那人的眼睛忽然眨了一下,然后被红色覆盖的脸上便极其诡异的露出了一对眼珠。
赵烟树的眉头深深的皱起----这人,根本就只是在享受杀人而已。
再不看眼前的场景一眼,赵烟树一手扶着围墙,一步一顿的缓缓离开。
“柔儿,呵呵···柔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啊!”视线里的人影鬼魅一般几乎撞上了自己的额头,赵烟树头脑一片空白,惶急的退后一步,却不料身子一软,猛的跌坐在地上。
柔儿?本来已经离去的人影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若有所思看向赵烟树对面的人,然后视线才又转到赵烟树的身上。
“华图,你叫她什么?”
“柔儿啊,呵呵···我的柔儿!”被唤着华图的人笑得真诚而又喜悦,“柔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来不及去管那个“堡主”是什么反应,赵烟树几乎有些绝望的叹了口气,低下头去说道:
“求求你,放过我吧!”
还是不行吗?已经设想了这多遍---想着如果再一次见面,自己该是如何的反应,如何的逃脱那些恐惧。可是还是不行吗?这些恐惧什么时候已经植入了骨髓,竟是再摆脱不得。
“柔儿,你在说什么?”华图有些恐惧的跟着坐在赵烟树面前,想了想忙又站起身来,“不行,你说过最不喜欢污秽了的。”
“求求你!”赵烟树又说道,“放过我,求求你了!”
“柔儿。”华图忙在她的面前蹲下,“你这是做什么?我怎么会伤害你呢?”
“我不是她,你认错了。”赵烟树几乎是放弃一般依着围墙,抬手蒙着眼睛说道,“你别再跟着我了。”
“华图。”先前因为听了华图的话一直在打量着赵烟树的那个“堡主”忽然说道,“这人不是,你认错了。”
“怎么会?”华图反驳道,“怎么会认错,我每天都要想几遍,而且找了这么久的人怎么会认错?”
“真的不是她。”那个“堡主”忽然一把扯住赵烟树的头发把她鲜血淋漓的脸展现在华图面前,“你再仔细看看,她可是你的那个‘柔儿’?”
赵烟树似乎是麻木了,只是木然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真的不是吗?”华图有些疑惑而又仔细的打量着,忽然癫狂的从他的手下扯过赵烟树,“怎么不是?一定是的,就是,柔儿,对不起啊,对不起。”
“你·····”
“堂堂过清堡堡主竟会在光天化日下调戏娘家女子,说出去可没有人会相信呢?”
“何门主?”过清堡堡主陈璧皱着眉头看向来人,“何门主何时也管起闲事来了?”
何阳显看着几人说道:“若是何门主调戏的是别人,自然是闲事,不过很不巧的----这位赵娘子是小女的友人,可就不能算是闲事了。”
陈璧皱眉道:“何门主欲待如何?”
何阳显道:“不妄本来是不敢打扰陈堡主雅兴的,只是赵娘子一事不妄实在为难,还请陈堡主卖个人情,免了不妄这番进退为难。”
“好说!”陈璧满不在乎的从华图手里扯过赵烟树丢给何阳显,然后一指点晕瞬间抓狂的华图,把人丢在身后的马匹背上后看也不看这边的人一眼,跟着上马后便打马转身离开。
“赵娘子!”何阳显忙把人接住,见赵烟树脸色苍白,忙又把人抱起放在一边的石阶上。
“······多谢!”赵烟树一手抵在石阶上支撑住身体,一手推开何阳显道,“奴家歇一下就没事了。”
“赵娘子。”何阳显忙拉住她的手道,“你受伤了,我必须立刻带你去诊治。”
“不,不必。”有些惶急的推开何阳显的想要抱起自己的双手,赵烟树挣扎着站起身道,“已经没事了,奴家这便告辞!”
“不行,必须得去医馆!”何阳显把她的手紧攥在自己的手里,一只手从她的腰际滑下,一直到膝盖处,就想把她抱起,“我这便送你过去。”
赵烟树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挣扎起来,惶急的退了一步离开何阳显几步远的距离,顿了顿才轻喘着气说道:
“奴家······真的没事的。”赵烟树笑了笑,又说道,“没事了,多谢何门主。”
何阳显又拉住她,说道:“赵娘子,你脸上还在流血,你若是介意,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大夫来可好?”
“不·····真的不用了。”抽出手近乎自虐的抹去脸上的血迹,本来已经凝结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你看,已经没事了,不是吗?”
“赵娘子。”何阳显的眉头深深皱起,眼里有着狠厉一闪而过,正想抬手直接拍晕眼前的女子了事,却见赵烟树紧握着的拳头里有血顺着一根银白的簪子线一般流下。
“你?”
赵烟树抬起终于清醒了一些的脑袋笑道:
“何门主请回吧!奴家真的没事。”
何阳显叹了口气道:“你何必如此,我只是想送你去医馆而已。”
“不必了。”赵烟树摇了摇头笑道,“不敢劳烦何门主,奴家告辞了。”
说完再不看何阳显一眼,有些急切的转身离去。
看着那个故作坚强的纤细身影,何阳显眼里的狠厉一点一点的加深。
“都快要倒下了,还是这般执着的决绝吗?呵呵·····赵烟树吗?你这样的反应怎么会让人舍得许你离开?”
街边的人影渐渐的由清晰到模糊,赵烟树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身后的那个人一直跟随着。并不是肯定别人就是恶意,可是那种不安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赵烟树不敢回头也不敢停顿,脚步越加的飞快,直到后来几乎是在跑着一般。
茫茫然间,一道红色的身影在视线里闪过。
赵烟树忍不住苦笑,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出现幻觉吗?
感觉到手腕又一次被人拉住,许是没有了先前那种排斥的感觉,赵烟树终于不再反抗,眼前的视野渐渐的模糊直至一片黑暗,可是脑海里有一张面容却是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
“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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