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板十分肯定地说：“收，你开价吧。”

  石玖礼绝对不是哄抬物价的那种人，他这是第一次出来卖纸，他大概了解市面上流通的纸张都是什么价位，不过自己的纸到底能卖个什么样的价位还不好说，但是这人要是想虎他，也是不可能的。

  石玖礼说：“你给个价吧，价不用太高，但是也不能太低。”

  秦老板说：“你们手里有多少纸呢？”

  石玖礼说：“今天带来的是三尺斗方两千张，三尺全开的一千张。”

  “不多，尺寸也不大。”秦老板不是为了压低价钱才这样讲的，因为他这里卖的纸各个尺寸都有，而且这纸是越大越值钱。

  石玖礼说：“六尺全开的也可以做，但是要等上几日。”

  秦老板说：“丈八尺的呢？”

  石玖礼说：“我目前还做不到那么大的尺寸，想要你得等，但是不敢保证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秦老板笑了一下，还没有人这样和他谈生意，眼前这人看着很温和，实际上说出的话一点都不软弱。

  “你的意思是丈八尺的你也可以做？”

  石玖礼说：“你得能保证你要。”

  秦老板笑着说：“有多少我要多少，做出来都给我送过来就行。”

  石玖礼点点头说：“可以，但是你要等等了，我没那么快，最大可能做出大一仗二斗方，其他的不敢承诺你。”

  这纸张能做出多大的，石玖礼大概心里有个数，所以他从来不说大话，也不承诺这个秦老板任何东西。

  秦老板喝了一口茶说：“可以呀，你做出来就给我送来就行，做出什么尺寸我要什么尺寸的，尺寸越大越值钱。”

  石玖礼点点头，话也没再往下说，他就等着秦老板给他报价了。

  秦老板说：“你今天带的，三尺斗方的三文钱，三尺全开的九文钱。”

  石玖礼说：“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大一个尺寸的加一文吗？”

  秦老板笑着说：“当然不是，你要做出大一丈二斗方的，一张就五十文，一丈八尺的你可以随便开价了。”

  石玖礼在心里换算了一遍点点头说：“行，我现在把纸给你拿来，你点一下吧。”

  一边的石宝全听的是一塌糊涂，他们说话的时候他根本说不上话，因为他对他们说这些根本不懂，他往这里一坐就跟鸭子听雷一样，难怪石玖礼刚才要自己一个人来呢，不过他来也不是没有作用，他来主要是防止石玖礼上当受骗的。

  他咳嗽了一声，成功地引起了石玖礼的注意，石玖礼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他礼貌地把身体往石宝全的方向倾斜了一些，方便石宝全说话。

  石宝全虽然是压着声音说的，但是屋子里面的几个人都听的十分清楚。

  “我们不用再去别人家问问吗？他不会坑我们吧？”

  石玖礼轻微地摇摇头说：“不用了，价钱合理。”

  “好吧。”

  秦老板见石玖礼和石宝全起身，便问了一句：“你们的纸放在对面了？”

  “对，马路对面。”

  “我让店员帮忙把车子推过来吧。”

  秦老板的眼神不错，他刚刚扫了一眼就知道谢谷兰身边的那个车子是他们的。

  几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

  吴启仰说：“给你看着纸的那位女子是你媳妇吧。”

  石玖礼笑着点点头。

  店员很麻利，秦老板一声令下，人就冲到马路对面了，和谢谷兰说了什么，谢谷兰抬头朝着石玖礼的方向看了过来。

  石玖礼朝她招招手，她便跟着店员一起过来了。

  看着车子上消失的两个篮子，石玖礼有点惊讶，“你把鸡蛋都卖了。”

  谢谷兰高兴地说：“对呀，本来想等着你忙完再卖的，后来问多人太多了，我看价钱合理就卖了。”

  谢谷兰把卖来的钱交给了石玖礼，一个绳子上拴着一串钱。

  石宝全摸了一把石玖礼手里的钱串子说：“那么两大筐鸡蛋，你就卖了这么几个钱？”

  看着石宝全那惊讶的表情，谢谷兰意识到自己可能卖便宜了，她看着石玖礼说：“应该卖多少钱？”

  石玖礼笑着把钱收了起来，对谢谷兰和颜悦色地说：“没差多少。”

  石宝全眉毛一挑，面对石玖礼对谢谷兰的袒护他十分地不爽，他没好气地说：“没差多少，闭眼睛算也差出一倍吧。”

  一边正津津有味看着几个人笑话的吴启仰说：“卖什么卖亏了？”

  “鸡蛋，也不算亏。”石玖礼没有任何地掩饰，他不觉得他们卖鸡蛋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何况这吴启仰是明知故问。

  石宝全气呼呼地说：“是，一点都不亏，篮子都卖丢了。”

  谢谷兰还想解释一下，为自己做最后的辩护：“他们没带篮子，没有篮子又没法带走鸡蛋。”

  “那你就把篮子直接给他们了？你往马路对面看看，刚才挨着你的就是卖篮子的，他们不为了占你两个篮子的便宜，完全可以花两个铜板买个新篮子把鸡蛋装回去。”

  面对石宝全的问话，谢谷兰也陷入了迷茫：“那怎么办，总不能因为两个篮子耽误两筐鸡蛋吧？”

  石宝全看谢谷兰就跟看一个弱智一样，“篮子也要算钱，不然，你下次来卖鸡蛋用什么装来。”

  石玖礼看着没完没了的两个人说：“这事不那么重要，你们一会儿再说，先让这里的老板点一下纸张。”

  这时石宝全和谢谷兰都闭上了嘴，因为今天的正事是卖纸。

  秦老板在此等候就是想验验纸，是不是张张都如样品那么好。

  石玖礼把纸张上面的遮盖打开，成捆的纸就露了出来，放在柜台上以后，秦老板快速地翻看一下，不用再多看就知道这是真材实料的好纸。

  秦老板让店员点了一下张数，不但不少反而每摞纸还多十张。

  秦老板拿着算盘算了一遍说：“三尺斗方三文，三尺全开九文，一共是一万五千一百五十文，十五两一百五十文。”

  秦老板让人从柜台里面数了钱给石玖礼，石玖礼接过了十五两银子，剩下的那一百五十文他没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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