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玖礼转身就要回屋去，石宝全一把手抓住了石玖礼的手臂，“吃点饭，你若是倒下了，就没人能救谢谷兰了。”

  石玖礼的脸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就是因为这一上午石玖礼都没给潘思秋好脸，也没和她多说一句话，潘思秋才没有和石宝全嚷嚷。

  还不知道集体发生了什么的徐小芙突然哭了起来，她是会看人脸色的，也看得懂人的脸色。

  听到她的哭声，石玖礼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用手扶住了额头，从他的身影终于看出了几分脆弱。

  石宝全说：“小芙，别哭了，你哭玖礼这饭就更没的吃了。”

  徐小芙转身要走，石玖礼说：“小芙，你等一下。”

  石玖礼把一个袋子递给了徐小芙：“这是谷兰昨晚贪黑给你做的果脯，你带回去吧。”

  徐小芙拎着袋子就哭的更甚了，她一边哭，一边往外走，那难过的程度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接下来的日子。

  石玖礼就跟家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在工厂里面足足盯了三天，去的比工人早，走的比工人晚。

  他和石宝全亲自指导大家如何洗桑树皮，清理桑树皮，捣碎桑树皮，这些活只要一说大家就会干，并且干的都很好，让人挑不出毛病。

  最难的活就是竹帘荡纸，晾纸，这是技术活，这两样活就交给了石宝梁勾选的那些人，石玖礼和石宝全手把手教的教他们荡纸晒纸，经过多次反复的练习，这些人才做的上手了。

  核心技术十纸张漂白，这料的勾兑配方都是石宝全调配的，对任何人都保密。

  这天。

  就在秦老板在铺子里面喝茶的时候，石玖礼来了。

  秦老板还以为近期都看不见这个人了呢，不过他能来秦老板很高兴，他这里早没有上好的宣纸可卖了。

  几个人打了招呼以后，秦老板说：“玖礼，到后面喝杯茶吧。”

  石玖礼笑着说：“不了，我还有事，咱们先点点纸吧。”

  秦老板说：“你数好的纸我放心，卸车就行。”

  石玖礼说：“你看你要多少？”

  秦老板说：“你带来了多少？很多吗？”

  石玖礼说：“不少，我拉来了两马车。”

  “两马车？”

  秦老板随石玖礼来到门外，石玖礼揭开车上的一角给秦老板了看，纸自然是好纸，秦老板看了看前后两辆马车，他把手搭在石玖礼的背上说：“我们进屋说话。”

  见秦老板有事要谈，于是石玖礼又跟着秦老板回到了屋子里面。

  秦老板说：“假如这纸我留下一车，另一车你打算如何处置呢？”

  石玖礼说：“不隐瞒秦老板，我造纸就是为了赚钱，你若是不要，我自然要找下一家，毕竟我手里不只这辆车纸。”

  “噢？你还有纸？”

  石玖礼说：“纸源源不断，秦老板不可能吃下这么多的纸，我也还需要找下家。”

  秦老板说：“倒不是我吃不下，只要这每张纸的价钱你给我算便宜一点，然后把纸都卖给我，我求之不得，这样你也不用再去找其他的商户，找商户的事情交给我，让我从中每张纸赚上一点就行。”

  石玖礼想要的是钱，想把心思用在谢谷兰的身上，因为谢谷兰的事情他快耗干了自己的精力，自从谢谷兰出事以后，他没有一天晚上是能睡着觉的，所以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无暇他顾了，可是他还担心秦老板的能力。

  石玖礼说：“秦老板，不是我信不过你，是我后面的纸很多，你若收不走我的纸，我不能把纸存在家里受潮。”

  秦老板说：“玖礼老弟请放心，我秦某人从不说大话，我若是收不了你的纸，耽误你赚钱，那你随时可以把纸卖给别人，我绝不拦着。”

  石玖礼说：“我信得过你。”

  秦老板说：“好，卸车，我给你算钱。”

  “不验货吗？”

  秦老板说：“你这么信任我，把货都卖我，我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这次的货可是多呀。”

  秦老板说：“我看中的是你的人品。”

  石玖礼把单子递给秦老板，上面写的是纸的尺寸数量。

  秦老板算了以后笑着说：“身上没那么多的钱，你随我去前面的当铺一趟。”

  这边卸着车，他们去了当铺。

  这个当铺石玖礼去过，他娘的镯子就是在这里当的，而且是死当。

  高高的柜台后面站着一个掌柜的，见到秦老板先喊了一声：“老板。”

  显然这个当铺就是秦老板的。

  “老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石玖礼，以后是咱们这里的常客。”

  高掌柜阅人无数，也多少过目不忘，他认出了石玖礼，这人来这里当过东西，还是死当，东西至今还压在柜子里面。

  “石公子幸会。”他想石玖礼可能是带了什么值钱或者罕见的宝贝，不然他们老板不能陪着一起过来。

  “幸会，高掌柜。”

  这时秦老板拿了一个条子给高掌柜，“拿钱。”

  “这么多钱，收了什么宝贝这么值钱，我看看。”

  秦老板笑着说：“你想哪里去了，玖礼老弟不是来当宝贝的，这是造纸的大老板，咱们家以后卖的纸都将是他造的。

  高掌柜一听赶紧说：“失敬失敬。”然后开始在柜台里面数钱。

  石玖礼在心里感肯定，这高掌柜肯定认出了他，若不是他现在心里乱的跟一团麻一样，他就会问问他当的那只镯子还在不在了，在的话他会买回来，但是现在，他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很快石玖礼就拿到了银票。

  当他和秦老板回去的时候，两马车的纸已经被卸完了。

  秦老板说：“玖礼呀，你这回该给我一个地址了吧，方便我去找你。”

  石玖礼说：“城外石家村，村南头第一家。”

  秦老板说：“那我记下了，你若不来给我送货，我可要上门自己去拉了。”

  石玖礼笑着说：“若是这样最好。”

  和秦老板道别以后，石玖礼对石宝全和刘照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上街有点事，一会我走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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