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瘫痪在床长达七年的孙老爷子确实心动了，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健康的身体更重要。

  孙老爷子很想立马答应苏青，可是王玲今天全天都守在孙老爷子病床前，其中还有几个亲戚得知他住院，陆续过来探望。

  他的好儿媳妇表现的可贤惠了，王玲惯会做面子工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哄得亲戚们放心的离开。

  “老不死的，快张嘴！”王玲阴着脸，转头就把已经凉透的米粥灌进他嘴里。

  被灌了一堆汤汤水水，不到一个小时垫在孙老爷子身下的小褥子已经湿透了，孙老爷子的肚子饿的咕咕叫。

  “叫什叫，饿死你算了，省的拖累我们一家子！”王玲捏着鼻子给孙老爷子换上新的小褥子，“没事，很快你我都会解脱了。”

  王玲端着搪瓷洗脸盆扭着腰去水房洗小褥子，给外人展示自己孝顺贤惠去了。

  下午苏青和魏淑芬请假，早点下班，二人和等在医院门口的陆正业汇合去火车站。

  告别陆正业，苏青搬回中医院宿舍，魏淑芬带着陆正业写满注意事项的笔记本住进来。二人同吃同住，相互照应。

  隔天针灸结束，苏青单独留在病房里。

  还不等苏青开口，孙老爷子迫不及待答应，“合作，我答应合作，你只要治好我，我就把我知道一切都告诉你。”

  “好，成交！”苏青愉悦眯起眼睛，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下午刚上班，李夏雨就风风火火把孙老爷子不傻了，还会说话的消息传遍整个诊室。

  王玲接到李夏雨的消息，摔碎了手里的玻璃杯，急匆匆的赶往医院。

  孙老爷子一眼就认出了王玲，“阿玲，一天不见，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爸，您说什么呢？”王玲眼泪吧唧吧唧往外掉，“七年，爸您终于清醒了？”

  “什么七年？”孙老爷子纳闷，“现在不是1971年5月12日吗？阿玲，我的胳膊腿怎么不能动了？”

  孙老爷子故意把日期调整到中风前一天。

  王玲稍微松了一口，老不死的大概失忆了，不记得第二天被气病的事情，“爸，您生病了，病了七年，现在是1978年5月。”

  李夏雨听了他们俩的对话，坏了王玲公公脑子不对劲，急忙跑出去叫医生。

  苏青恰巧在值班室，跟着李夏雨过来复诊。

  “孙老爷子，当时中风倒地的时候后脑勺着地，有淤血，等再针灸几次，淤血散了就能恢复记忆了。”苏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配合孙老爷子的演出。

  王玲脸上的阴霾一闪而过，她不太擅长隐藏的自己情绪，苏青和李夏雨都看到了，装作没有发现。

  “阿玲，我就说苏医生的医术好，你看这才两天，孙叔人就清醒了。”李夏雨替好友王玲开心。

  苏青跟着开口，“王姨，我用银针试过孙爷爷身体，他的手脚还是有希望恢复的。”

  王玲听了这些话，眼前一黑，一口气没有提上来，险些晕过去。她最大的错误就是低估了小丫头片子的医术。

  李夏雨眼疾手快接住了王玲，“阿玲，你怎么高兴成这样的，来跟我一起，吸气，呼气......”

  王玲听到这么多噩耗，打落牙齿混着血往自己肚子吞，僵硬的挤出笑脸，“谢谢苏医生，我替我公公高兴，苦了这么多年终于......”

  王玲扯出手绢捂着嘴掉眼泪，“你们别介意，我这是喜极而泣！”

  “哈哈，我们懂！”李夏雨高兴的拍拍苏青的肩膀，“苏医生，我们出去吧，让阿玲好好缓一缓。”

  门关上，王玲迅速收拾心情，跟孙老爷子套话，“爸，您还记得，1971年5月12日之后发生的事情吗？您还记得您是怎么中风的吗？”

  “原来我中风了？我好好想想。”孙老爷子使劲回忆，“头太疼，想不起来了。怎么只有你在这，胜利呢？”

  “爸，胜利出差了，等他回来，一准儿来医院见你。”

  王玲低垂的眼眸，掩盖里边的凶光。按照苏青所说，老不死的过不了几天就能记起所有事情。不行，老不死的不能再留了。

  “好，你给胜利打个电话说一下，让他早点回来。”

  王玲打定主意，出来找回李夏雨，“爸，让夏雨在医院陪着您，我给您回家做您最爱吃的蒜泥白肉去。”

  王玲匆匆离去。

  晚饭时间，王玲挎着包，提着两个保温桶进了病房。

  “夏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给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王玲把其中一个保温桶递给李夏雨，自己提着另外一个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

  保温桶分两层，上边一盒蒜香扑鼻的大肥肉片子，底下油汪汪的小鸡汤馄饨。

  王玲亲自给孙老爷子喂饭，孙老爷子狼吞虎咽吃的异常满足。

  孙老爷子自从中风，除了王玲最开始需要在别人面前做样子的时候，吃过几块肉，后来荤腥不沾。

  孙老爷子和李夏雨吃过饭，王玲两句话打发李夏雨回家去了。

  王玲深知，孙老爷子多年不吃肉，晚上吃了不少，肚里油水过大，晚上必然会腹泻。

  凌晨十二点，所有病人已经进入睡眠，只有孙老爷子的病房还亮着灯。

  孙老爷子已经连续拉肚子半个钟头，有气无力的躺在病床上，实在坚持不住了，“儿媳妇，帮我叫医生，哎吆，肚子疼！”

  “哎，爸，我马上就去！”王玲侧着身子嘴角上扬，出门大喊，“护士，医生，快来人呐！”

  今天的值班医生偏巧是顾红英，直肠子，一上来就把人得罪了，“病人家属，医院病房禁止喧哗！”

  “大晚上，我们老爷子难受找医生，医生就是这个态度？”王玲撒泼耍横，“我爸快被你们治死了，还不让人说了！”

  “病人家属，我们先去看病人。”顾红英扔下王玲就往病房里冲。

  病房里弥漫着浓郁的屎尿味，老人面色惨白已经陷入半昏迷中。跟在顾红英身后进来的护士赶紧打开窗户，通风透气。

  “怎么回事，病人晚饭吃什么了？”顾红英给孙老爷子检查，孙老爷子依旧还在腹泻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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