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外楼里迎客的小厮，见来人气质不凡，虽知楼内客座已满，但仍不敢懈怠，恭敬的问道：“这位公子小姐，里面已经没有空位了，不知你们可有定好的包厢？”

  萧倾墨知晓姬修白有自己专门的包厢，且这个时候应该正在里面，随即开口：“有，在二楼，我们自己上去。”

  说完，便带着柳汐月绕到人群的后面，往二楼走去。

  柳汐月自从来了圣都，就从没有进过这种类型的场所，也算是安安分分做她的千金大小了。

  这风外楼除了修缮的时候，她陪着姬修白来视察过一次，还是头一回进来。

  果然，圣都皇城就是繁华，即使是楼下大厅里的看客，一眼望去，也个个都是锦衣华服，不过都是男子，倒是二楼的包厢里，时不时有女子的谈笑声传来，估计也是实在喜欢这里的曲舞表演。

  柳汐月跟着萧倾墨经过二楼的一个拐角处，来到挂着听音阁牌子的包间门前，门口侍候的小厮看着直接过来的两人，猜测他们定是这个包厢一起的，立即替二人推开了包厢的木门。

  随着开门之声，包厢内的众人齐齐回头朝着门口看来，随即立刻站起身，对着萧倾墨拱手：“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我们也是来听曲的，都坐吧！”萧倾墨也着实没想到包厢里会有这么多人。

  姬修白诧异地问道：“师兄，你们怎么来了？来来来，快坐这，。”

  柳汐辰柳汐恒也意外皇上会带自家妹妹来这，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没有让妹妹坐自己旁边。

  倒是叶悠悠，虽然对萧倾墨的身份有些触的慌，可架不住还是胆大，直接过去拉着柳汐月的胳膊道：“坐我那里吧！”

  她觉得包厢里这么多男子，就她一个姑娘，自然是要和表姐坐一起的，可她全然忘了自己的男子打扮。

  一瞬间包间内的视线，都聚集在了叶悠悠的手上。

  在场之人，除了柳汐恒.柳汐辰.叶凡等人一时没有什么感觉。一旁的萧倾安宋毅以及姬修白三人，皆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叶悠悠。

  他们对这位坐在最里侧的矮小公子，并没有多加在意，只知道是柳汐辰的表亲戚。

  加之，叶悠悠本就坐在最边角的位置，又没有言语，因此谁也没有发觉她的女扮男装。

  而此时，她正双手抓着柳汐月的胳膊，看在众人眼里就是不知死活。

  萧倾墨刚坐下，便见一旁冲出来个清秀公子抓着柳汐月的胳膊，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柳汐月看着众人的面色，又看了看叶悠悠的打扮，立刻侧头对着身旁的萧倾墨道：“这是我表妹。”

  她说着便起身，随着叶悠悠坐到了最旁边的位置。

  众人闻言，这才仔细的打量起叶悠悠，难怪这般瘦小白净，原来是个姑娘，好吧！是他们眼拙了。

  楼下琴音收尾，舞台之上，很快换了红色灯笼，整个舞台晕绕着淡淡红光。

  柳汐月看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台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素素看起来比在宁安郡更吸引人了。

  她好胜心强，只有这样更大的舞台，更繁华的圣都，才是她的心之所向，这也是她当初让萧倾墨将她接来这里的原因。

  素素一身白色纱裙端坐在舞台一侧，随着她渐渐响起的琴音，另一道红衣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了舞台之上。

  一瞬间，风外楼所有的客户皆是意想不到的惊喜，没想到风外楼的素素姑娘，和燕笙姑娘竟然同台了。

  这两位可是风外楼的招牌啊！一个素雅清淡，一个妖娆魅惑，极度的反差感。

  所有人都觉得她们俩是竞争对手，没想到竟能同台，看这样子，还是是一个奏，一个舞。

  琴音微弱，一首赤伶唱出，楼下的唏嘘声和交谈声，随着缥缈诉说的歌声戛然而止。

  戏一折  水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  无关我

  扇开合  锣鼓响又默

  戏中情戏外人  凭谁说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

  陈词唱穿又如何，  白骨青灰皆我.............

  柳汐月知晓素素很喜欢这首歌，大概是身在其中，身份有些贴合。她唱的是自己，唱的是无奈，落寞，不甘，以及她心中的抱负。

  让柳汐月没想到的是，红衣女子的舞，倒是更贴合此歌曲，舞出了生不由己，生在其位，将情深藏心中，为国为义奉献的感觉。

  一曲停，一舞落，台下众人久久未能回过神，征战沙场的将军，听出了为国奉献的情怀。不得圆满之人，听出了数不尽的无奈。

  随着二人的欠身结束礼，一阵掌声响起，带走万千思绪。

  宋毅看着台上离去的两人，视线停留在那抹红色身影之上，忍不住感叹道：

  “燕笙姑娘真的很不一样，感觉她和别人都不一样，她似乎不属于这里。”

  坐在他身边的八皇子道：“还行吧！似乎是有那么一点不同，倒是未想到，她能舍弃百花阁的头牌，来这风外楼，与那位素素姑娘平分秋色，不再是一人独大了，不过这里的舞台，确实更适合她。”

  宋毅本就欣赏燕笙，如今更是被燕笙的这一舞，舞去了心神，已然忘了当前状况，直接回道：

  “燕笙姑娘自是不同的，没看颜瑾那么挑剔的人，都喜欢听她弹曲吗？”

  他话音一落，包厢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宋毅瞬间变了面色，望了望坐在中间面无表情的萧倾墨，连忙收回了眼神，也不敢越过他，去看另一头柳汐月的神色，只哆哆嗦嗦的拿起面前的茶盏，再不敢开口。

  柳汐月闻言，倒是对着台上那抹红色的身影，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说来，她好似对颜瑾也并不是很了解，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也从未和三哥去打听关于颜瑾的种种。

  她收回眼神，暗自苦笑，如今想这些，好似也没有任何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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