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国边境。

稀稀拉拉的士卒，有些懒散的趴在马背之上，例行每日的巡防事务。

在转过一道草洼后，领头的小头目，忽然就停在了原地。

“头！你咋不走了呢？”

“是啊！赶紧走完这一程，我营地里面还热着马奶酒呢！别等回去晚了，都给我熬干了。”

然而，停在前面的头目，就像是没有听见手下的言语一般，忽然坐直了身体，抬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是我没有睡醒吗？你们几个，赶紧看看，那大漠之中，是不是出现了黑云？”

几人一听，纷纷扭头对着远处的大漠之地望去。

“不对啊！那好像是红云呢！”

“咦？上面是红色的，下面却是黑色的，你们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云吗？”

“没见过！”

“你们说，这大漠之中，不会是要落雨吧？”

就在几人对着大漠张望之际，大炎第二路征西大军的前锋，无病部，也看见了站在大漠边缘之地的绵延草地。

“将军！快看！那前方是草地！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地！”

无病闻言，也是笑道：“别嚷嚷了，我又不瞎，看得见！”

“我不仅看见了草地，还看见了战马……我靠！战马！”

“所有人！停下！”

前锋部队的蓦然止步，立马引起中军的注意。

只是不等孙鸣派出斥候询问，无病已经匆匆而至。

“报！主帅，先锋部队发现西地战马与巡边士卒。”

孙鸣闻言，顿时激动道：“好！好！我们终于走出这大漠了！”

“侯爷！醒醒！你快过来看看，前面是不是你口中的密国之地？”

听见孙鸣的吆喝声，原本还在后面的秦尘，立马急急上前。

爬上身边的骆驼背上，扶着边上士卒手中的长戈站稳，他这才举目远眺起来。

目光越过前军，一路朝前，最终定格在那黄绿相间的沙漠边缘。

那里，一队负责巡边的密国边军，同样骑坐在马背之上，不时对着大漠这边张望着。

“是他们！是他们……”

听见秦尘的激动颤音，孙鸣急忙命人将他扶住。

“快点扶侯爷下来，小心别摔了！”

只是不等边上的士卒上前，站在骆驼背上的秦尘，便猛的一跃而下。

“孙将军！本侯请求担任前军先锋！”

无病一愣。“不是！侯爷，你当前军先锋的话，我干啥？”

秦尘抬头，泪眼婆娑！

这一幕，顿时惊得无病一愣。“侯爷，你……你这是刚才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把脚给崴痛了？”

秦尘摆手。“非也！”

而后双眼含泪的看向同样一脸不解的孙鸣，哽咽开口。

“方才我已确认，大军前方，正是密国之地！那些人的戎服，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昔日我奉帝令，率部西行，抵达此地后……”

“离开那天，我曾向上天起誓，若我秦尘能够安然归朝，他日势必率兵血洗密国，以报当日之仇！”

“我要用西地诸国的鲜血，祭奠当日死在这里的兄弟们！”

“还请孙帅恩准！允我领兵一旗，为大军前锋，斩出复仇的第一刀！”

听闻其中缘故，眼见孙鸣似有所动，无病也是双眸泛红的焦急开口道：“侯爷，战场岂非儿戏？”

“还是让我来做先锋，替我大炎挥出复仇的第一刀吧？”

“大不了，我将那些人全部抓起来，交由你来处置。”

秦尘看了他一眼。“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虽文官之身，却也曾随君上，持刀纵马，前锋冲杀。”

这些事情，无病可能不知道。

但！

孙鸣却是知晓的。

见他心意已决，孙鸣当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咬牙道：“秦尘听令！”

“末将在！”秦尘抱拳。

“命你统帅前军，陷阵冲锋，扬我大炎战刀，斩敌开路！”

“得令！”秦尘抱拳。

孙鸣再次看向无病。“无病！”

“末将在！”

“命秦尘为前军先锋主将，你为副将，率部出击，扬我大炎军威！”

“得令！”

烈日当空之下。

秦尘褪去长衫，在左右之人的辅佐之下，披上战甲。

翻身上马的那一刻，他猛然抽刀。

看着前方那已经调转马头，准备离去的密国边军巡防营士卒，怒吼出声。

“大炎征西军前锋主将秦尘，率部，为君上开疆！”

“前军听令，杀——”

无病跟着抽刀。“杀——”

“杀……”

震天的怒吼，携裹着漫天的沙尘，滚滚而起！

听见后方传来的动静，已经打算离开的巡边小队，惊恐回望。

在看见那漫天沙尘之中，无数闪着寒光的兵甲正快速朝着他们这边奔来。

不仅是他们，就连他们胯下的战马，都被吓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咔咔咔、咔咔咔……”

带队的小头目，牙齿打颤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手下。

“我、我、我……我……咔咔咔……就就就……就说……说……说那些……那些云，不、不、不、不该这么奇怪的……咔咔咔……”

前方之地，并无大军。

有的，只是一队十人左右的密国巡边小队。

秦尘并未下令放箭，就这么率部纵马疾驰而去。

边缘之地，已非大漠深处，战马速度虽然依旧比不上在大炎腹地那般迅捷，却也不慢。

不过盏茶工夫，大军前锋已经冲入草地。

青草的芳香，是久违的味道。

战马嘶鸣！

瞬间便将那早已吓瘫在地的密国巡边士卒包围。

对方的戎衣，让秦尘想起了不堪的过往。

“将军，这些人需要留下当做俘虏吗？”无病上前，开口对秦尘询问道。

秦尘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冷漠。“他们就算想要投降，你也听不懂他们的言语。”

无病闻言，顿时怔了一下。

不解扭头，对着瘫在地上的那几人就吆喝起来。

“汝国杀我使臣，辱我朝臣，吾等奉大炎帝君之令，前来讨伐！速速……”

不等无病喊完，瘫坐在地上的几人便满眼惊恐的抬手捂住了脑袋，嘴里还嚷着众人听不懂的奇怪言语。

“恶魔！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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