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一年十一月初。

  江乔安来到四合院也有一个多月了，在轧钢厂采购科六组跟着周组长，老赵他们也下了几次乡。

  基本规则都摸得差不多了。

  跟周组长打了个报告，准备自己往下跑跑。

  原本周组长还想着安排个人跟着江乔安一起去呢，被江乔安拒绝了。

  本来这几年就物资紧缺，又马上立冬了，东西更难寻了。

  原本周组长看江乔安没什么多少关系，还想着让他往外面跑跑呢，这可不是刁难他，而是为了他好。

  虽然可能多跑点路，但是越靠近城区被搜刮的越干净，外面偏远的地方反而还有可能有点存货。

  江乔安要了红星公社下面的几个地方，因为离城区比较近，之前都快被跑烂了，现在也没人要了。

  远的地方采购科倒是没怎么太细分，只是大体划分了一下区域。

  免得自家工厂的采购员也出现争抢。

  和外部的竞争也就罢了，要是内部也竞争，那这的工作大部分采购员真的就是没办法干下去了。

  江乔安一大早先去采购科开了采购证明，领了100块采购资金和少量票证。

  如果采购的多了，恰巧还碰到要求当时付款的公社，甚至需要采购员自己先垫付。

  又领了几个布口袋，和两个能挂在后座的筐子。

  其实严格起来，采购员到公社采购完成后，需要回来找厂里报备，然后公对公转账的。

  只不过随着采购的难度和竞争的激烈性。

  大部分小额采购都是直接现场交接完成的。

  当然了，也需要公社开出相应的收据证明。

  不然采购员回来以后就得想想怎么才能在保卫科交代清楚了。

  严重的就……

  当然了，一般来说没有这么严格，只要采购员带回来的东西和市场价格差距不算大，就没什么问题。

  剩下的领导们都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江乔安将证明和钱票、口袋什么的，都趁没人注意放在空间内。

  然后骑着自行车开始了自己的单独下乡路。

  江乔安第一次单独下乡也没打算跑远，先在城郊周边的几个村走走，看看能不能有点什么收获。

  花了没多久功夫，江乔安就来到  村口，将筐子重新挂在车后座上，并且特地准备了两口袋粮食，一袋棒子面，一袋白面。

  第一站，江家村到了。

  其实江乔安原来住的危房就离这里不远，不过江乔安和江家村可没什么关系。

  不然当时江永顺的葬礼，也不至于由厂里安排和贾东旭一起办。

  果不其然，虽然眼馋江乔安带的粮食，但是村里实在是没什么能采购的了。

  进村以后，连个牲口叫都听不到。

  除了每年的任务指标，连计划外的养殖都没有了。

  每年公社都会有养殖任务，比如说江家村就是8头猪，4只羊的任务量。

  但是为了防止年中的时候有牲口死亡，所以实际养殖的时候都会富余出来几只。

  这些计划外的养殖，就是各大工厂单位采购员争抢的了。

  不过九成九的都是年前交完任务才会出手，江家村这离过年还几个月就卡指标了，万一冬天出点意外，牲口死一个，他们就得难办。

  一般会面临的惩罚包括但不限于：

  政治批评与思想教育：任务未完成的单位或个人可能会受到政治上的批评，甚至需要接受思想教育或再教育。这通常包括在会议上被点名批评、写检讨书或参加政治学习班等。

  经济处罚：对于未能完成养殖任务的单位或个人，可能会面临经济上的处罚。这可能包括扣除部分工资、奖金或福利，或者需要赔偿因未完成任务而导致的经济损失。

  行政处分：在严重的情况下，未能完成养殖任务的单位领导或个人可能会受到行政处分，如警告、记过、降级、撤职等。这些处分可能会对个人的职业发展产生长期影响。

  最严重的其实是社会声誉受损：在计划经济时代，未能完成养殖任务可能会导致社会声誉受损，影响个人和单位的形象和信誉。

  不得不说，其实非常有时代特色。

  所以有的时候下面的公社如果任务没完成，也会想办法从其他公社购买。

  递了两盒烟，跟江家村大队长啥的略微混了个脸熟，江乔安就往下一个地方前进。

  隔了没两公里路，就来到秦家村。

  城区周边的秦家村就这么一个，那不用说，这就是秦淮茹的老家喽。

  说不定还能见到那个叫秦京茹的呢。

  巧就巧在刚进村口就看到秦淮茹的爸爸。

  为啥江乔安会认识，还不是在贾东旭的葬礼上。

  女婿的葬礼，身为老丈人怎么也会到场的。

  “秦伯父，您好啊。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您啊。”

  江乔安热情的打了个招呼，不知道的还认为他们多熟呢。其实就见过一次，连话都说过。

  为啥要招呼秦父，还不是为了省事，这有个认识的人，帮忙指个路也是好的啊。

  刚才在江家村，找了半天才找到他们大队长。

  “你是……对了，你是那个……江……”秦父猛一看没认出来江乔安。

  毕竟当时穿的一身白，又戴着白帽子。

  现在江乔安小伙一身工装，板正又精神。

  不过当时秦父就对江乔安的印象蛮深刻的。

  一个是江乔安的父亲和自己的女婿一起举行的葬礼。

  秦父难免多关注江乔安几眼。

  何况江乔安长相也能算得上剑眉星目，英俊潇洒。

  回来秦父还和老伴说过可惜了这么一个小伙，年纪轻轻父亲就走了。

  剩下孤苦伶仃一个人。

  这刚过去才一个来月，印象自然是比较深刻。

  就是名字有点遗忘了。

  “秦伯父，我是江乔安，您叫我乔安就行。秦淮茹秦姐的邻居。”江乔安停下车，对秦父提醒着自己的名字。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你这是来？”秦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试探性的问。

  “秦伯父，我现在不是在轧钢厂当采购员么，今天第一次下乡。秦姐还说不行来你们秦家村看看你们怎么样。说不定您能帮帮忙什么的。”

  江乔安的谎话这是张口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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