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三个耳光动黄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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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无痕
关允冷不防被软玉温香扑满怀,怀中美人柔软宜人,他虽然累了一天,还是被瞬时点燃了火焰。
不过,等他正要拦腰抱起金一佳时,金一佳却将娇艳红唇向前一送,甜美如酒的嘴唇正好盖在他的嘴上,耳边听到金一佳半睡半醒呓语一般的娇声:“先盖一个章,留个记号,从此宣告我对你的占领。”
关允哭笑不得:“这……就是你送我的天大的礼物?”
“是呀,你还想怎样?”金一佳瞪着一双无辜而天真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关允,“你以为我主动来献身?好呀你,原来你当我是这么随便的人。”
关允见过金一佳穿职业装时的丽人形象,也见过她穿休闲装时的青春女孩儿形象,独独没有见过她穿睡衣时的居家形象。一个女人的居家形象才是最动人最扰乱男人心的形象,毕竟其外在的形象都是精装本,只有居家形象才是平装本。
而一个女人如果娶到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平装本。平装本是否赏心悦目,才是一个聪明男人的真正关注点。往往许多女人精装本时光彩照人,但那是化妆品和辅助衣物的作用,在平装本时就黯然失色了。
金一佳平装本时,多了三分可爱四分顽皮,尤其是小脸红润喜人,比精装本时更显风姿。再看她睡衣的衣领微开,露出香颈和优美的锁骨,而半遮半露、云山雾罩的山峰,露出了山脚下的一片洁白,还有梅花的暗香袭人,此情此景,关允不由心思大动。
不过,金一佳的一句话,又让他的激情退却了。是呀,一佳是一个好女孩,恪守传统美德,早就说过要留到新婚之夜了,他怎么还有想法,何况又是在金家?确实是不应该,关允嘿嘿一笑:“没有,我知道你是好女孩,我有耐心等……”
话未说完,金一佳的娇艳红唇又送到了嘴边,一副心甘情愿任君品尝的模样。关允猜到了金一佳的心思,体谅他身为男人的焦急和渴望,就来给他三分安慰,好让他安心。
安心就安心,关允一时兴起,弯腰抱起金一佳,将她扔到床上,俯身就压了上去,然后狠狠地吻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金一佳“嘤咛”一声:“快下去,别压在我身上,沉死了。”
关允嘿嘿一笑,翻身躺在床上,见金一佳花容如玉秀色可餐,又想亲一口,却被金一佳一把推开。金一佳咯咯一笑,跳下床,一看时间都晚上十点多了,不由花容失色,惊道:“不好,万一被妈妈发现就惨了,为了满足你的个人私欲,我的形象就会全毁了,臭关允,我恨你……”
关允无语,明明是金一佳主动送上门,现在又成了他的不是,再有智慧再干练的女人,不讲理的时候也是让人无奈。他只好主动承认了自己太过心急的错误,又悄悄送金一佳到门外,才算让金一佳又笑逐颜开。
等金一佳蹑手蹑脚沿走廊回到房间之后,关允重新躺回床上,才一闭眼就沉沉睡去。睡至半夜,恍惚中听到房门吱呀一响,迷迷糊糊中他还在想,是不是刚才送金一佳走的时候忘了锁门?门又被风吹开了?
半睡半醒之间,关允懒得起身去锁门,只顾继续埋头睡觉,却听到门又响了一声,似乎又是被风吹的,估计是在做梦了。他翻了个身准备继续大睡时,忽然感觉身边多了一人。
不等他分清现实还是梦境时,光滑而柔软的身子就贴了过来,关允本能地双手一推,入手之处是两座高耸、弹性十足的山峰,真实感十足。再伸手一探,怀中人儿未着寸缕,竟是赤身裸体地投怀送抱。
难道是金一佳去而复返?不应该,金一佳极有主见,她说过要留处子之身到新婚之夜,她肯定做到。以关允的识人之明和对她的了解,金一佳绝不会自食其言,不是金一佳还能有谁对他投怀送抱?关允不是自恋狂,不会自大到认为他是虎躯一震就让无数女人俯首称臣的男人。
肯定是一个梦了……关允一天下来斗智斗力,又累又乏,刚才又和金一佳缠绵了半天,实在是困乏之极,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也就没有想太多,只当是一个春梦罢了。
梦一醒,就会了无痕……
怀中的人儿身躯滚烫,紧紧贴在关允的身上,先是笨拙地亲吻关允,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动手脱关允的衣服。关允穿了睡衣,想要脱下来也容易,转眼间他就被剥得只剩内裤了。
似乎感觉梦境也太真实了,再加上关允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身体顿时就起了反应。将怀中人儿压在了身下,双手乱摸,嘴也狠狠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感受到怀中身体的真实,关允几乎疑心不是春梦而是真实的事情,他想醒来,却醒不来,想拒绝,却有心无力。而怀中人儿只迟疑片刻,就又帮他脱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关允如即将跃马扬鞭的将军一样,马上就要势如破竹,横扫千军……
等等,鼻中传来一股淡淡的樱花香气。关允蓦然惊醒,他认识的女人当中,只有一人身上散发樱花之香——苏墨虞!
苏墨虞可是他生死之交的兄弟齐昂洋的女人,朋友妻不可欺,根深蒂固的道德约束让关允即将破城而入时,终于大梦初醒,意识到他做的不是春梦,而是活生生的肉色生香的事实!
关允醒了,睁眼一看,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儿正是满脸泪痕的苏墨虞!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关允一下翻身下来,见苏墨虞梨花带雨,眼神中既有痛苦又有迷茫,似乎还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已经做好了承受他冲击的准备。只是悲怆之中的绝望,让他蓦然为之心伤!
一瞬间想起苏墨虞说过的一句话:“我不信你和齐昂洋的兄弟情谊就这么好,有多少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关允此时再无一丝睡意,清醒得不能再清醒。苏墨虞因爱成恨,想要报复齐昂洋,而他,则成了她报复齐昂洋的工具。
如果他真和苏墨虞成了好事,他以后怎么再和齐昂洋称兄道弟?尽管齐昂洋并不真的在意苏墨虞,但毕竟苏墨虞自认是他的女人,而且又是发生在金家。在金全道刚答应了他的提亲之后,他却和别的女人在金家的东床之上偷情,真是非人哉!
一时间关允又气又怒,苏墨虞差点陷他于对不起金全道的信任和金一佳的爱的境地,又害得他差点做出难以面对齐昂洋的糗事,她怎么能这样?她再恨齐昂洋也不能算计他,拿他当枪使。
“苏墨虞,请你马上离开!”关允脸色一沉,对床上玉体横陈的苏墨虞下了逐客令,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苏墨虞面色红润未退,也不知是激情所致,还是羞愧难当。她紧闭双眼,泪流不止,玉体在微亮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她喃喃低语:“关允,求求你,要了我。”
关允心中的怒火不可抑制地熊熊燃烧了。按理说是个男人在如此美色任君采撷的当下,都会毫不犹豫地先攻城略地再说,以后怎么办是以后的事情。但关允就是关允,他如果没有自制力,没有凡事想得长远的考量,他早就一败涂地,一辈子终老孔县了。况且现在他是在金家的东床之上,而苏墨虞居心不正,是想害他!
“好,你不走,我走!”关允懒得再和苏墨虞多说,万一他和苏墨虞赤裸相对的情景被人发现,先跳黄河后跳长江也洗不清身上的冤屈了。他起身穿上衣服,就要下床。
“关允,你好狠!”苏墨虞翻身下床,胡乱抱了衣服在胸前,留给关允一个曼妙美好的后背,她的右臀上有一个文身,竟是一朵灿烂盛开的樱花。
苏墨虞穿好衣服,回身看了关允一眼,眼中全是绝望和不甘:“关允,你记住,你曾经有机会拯救一个女人的绝望,但你没有!”说完,她转身离去,门吱呀一响过后,就如春梦过后是秋风一样,一股凉意从门外吹进房间,让关允遍体生寒。
次日一早,关允和齐昂洋启程返回燕市,却不见了苏墨虞。齐昂洋说苏墨虞一早就独自离开了,也没说什么原因,显然齐昂洋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说到苏墨虞时,淡然如风,毫不在意。
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关允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应付了事。
金一佳依依不舍地送别关允,她伏在关允耳边悄声说了一句:“我接到夏莱电话了,她说祝福我们。她还说,她留给你的一封信里,有她在进取学院搜集到的证据……”
无关风月的红颜知己
汽车由京城出发,一路南下,直奔燕市。关允和齐昂洋同乘一车,迎着晨日,踏上了返程之路。
阳光大好,万道金光洒满大地,虽是冬天,却给人生机勃勃之感。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北方的冬天虽然寒冷,但年一过,春天的脚步就近了。
没有严冬的严寒,就没有春回大地的喜悦。世间的事情向来如此,四季分明,才会真切地体会到春天的播种、夏天的生长、秋天的丰收和冬天的珍藏。
关允微眯双眼,凝望窗外的原野,想起金全道并没有因为自己撞坏了他的爱车奔驰而流露出一丝不满,甚至提也没提,果然极有涵养。如果说齐全留给关允的印象是谦谦君子之风,那么金全道在他眼中,就如一位渊博的国学大师,无所不能无所不晓,又宽容大度,有古人坦荡之风。
不过奇怪的是,在齐全身上还能感受到一丝刻意内敛的官威,在金全道身上,关允自始至终没有察觉他有丝毫的官威流露。而金全道无论身份地位和职务,都比齐全还要高许多,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大成之境?
总结京城之行的收获,关允用八个大字形容——方寸之间,天地渐宽!
老容头没有联系上,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去,反正他说过该回去的时候自会回去,关允也就没有再多操心。只有金一佳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夏莱的信中,居然有她在进取学院搜集到的证据!
其实关允早就猜到夏莱的手中必定有进取学院的铁证,否则进取学院也不会一路追杀,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但在夏莱醒后这么久,没见到进取学院的事件有突破性进展,就说明了一点,她的证据还没有引爆。
更说明了一点,她有证据在手,也一直没有告诉夏德长!
夏德长也真是可怜,被自己的女儿瞒得这么死,说明在夏莱心目中,夏德长已经失去了一位父亲应有的父德。夏莱宁肯不为自己申冤也不将证据交到夏德长手中,可见她对夏德长是怎样的失望。
而她决定远飞美国,相信也是对李玉欢彻底失望了。这么一想,关允心中涌动的是深深的无奈,谁也选择不了自己的生身父母,但至少可以选择自己的归处,夏莱在美国,一个人要承担多少悲伤和沉重。
夏莱送他的毛衣和信件,关允还没有来得及打开。在金一佳告诉他夏莱信件中有证据时,他也没有急着打开,还是静静地放到了后备厢中,想等回到黄梁之后再看……
京城之行有太多的事情在脑中涌动,需要他慢慢消化,而进取学院的事情他早已掌握大半的主动。夏莱的证据也算是雪中送炭,相信可以加剧郑天则的倒台进程。
而由京城之行和世家的接触,让关允对如何和黄梁三大宗姓相处有了借鉴意义,他心中已经为黄梁三大宗姓的最终命运,设定了一个远景规划。
同时,在京城和世家子弟之间的冲突和矛盾隐患,也让关允的理念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对他今后的成长,起到了不可或缺的推动作用。
“关弟,别胡思乱想了,李梦涵是我的女人,你不许和我抢。”齐昂洋沉默了半天,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是李梦涵。
关允哑然失笑:“我对李梦涵没感觉,倒是我在想苏墨虞该怎么办?”
齐昂洋误会了关允的意思,哈哈一笑:“苏墨虞你想要,随便拿去算了,我不在乎。关弟,我是真的恋爱了,这辈子就爱李梦涵一个了。天下的女人,除了李梦涵之外,随便你喜欢哪一个,我都不会和你争。”
“苏墨虞昨天晚上……”关允犹豫了一下,差点说出实情,忍了一忍,又咽了回去,“她昨天晚上没有找你?”
“真神了,这你也猜到了?”齐昂洋嘿嘿一笑,“找了,她摸到了我的房间,想要和我……我没同意,她哭着走了。我是有原则的男人,娶不了她,就不能毁了她的清白。我知道她的心思,这几天正好是她的危险期,说不定一次就珠胎暗结了。一次快乐,后患无穷。”
关允可是吓了一跳,幸亏他当时紧急刹车,否则激情难却之下,万一苏墨虞怀了他的孩子,事情闹大了,他可就真的身败名裂了。想起老容头对他在女人问题上的教诲,他顿时出了一头冷汗,昨晚真是险之又险,差一点一失足便成千古恨。
“过了正月十五,我就开始着手黄梁投资的事情。这几天,我再休息休息,最近也够累的。”齐昂洋没有注意到关允的异样,更想不到苏墨虞昨晚还摸到了关允的房间,他的心思早就不在苏墨虞身上了,“该收心了,女人是女人,事业是事业,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女人和事业,是男人的一对翅膀,缺一不可。”
关允笑笑,没再说话,心思却飘远了。他能理解苏墨虞的伤痛,但理解并不代表他支持苏墨虞的做法,女人有时傻起来也真是让人无语。
早晨从京城出发,大概十点左右的时候,汽车抵达了燕市。关允不在燕市停留,送齐昂洋到了出站口,他便和齐昂洋握手告别。不料在关允正要上车启程的时候,齐昂洋刚钻进汽车又跳了出来,手里举着电话,一脸焦急:“关允,墨虞出事了。”
“怎么了?”关允心头一沉。
“自杀未遂!”
“什么?”关允大吃一惊,心头一阵沉重和悲哀,脑中呼啸而过昨晚苏墨虞临走时的一句话——关允,你记住,你曾经有机会拯救一个女人的绝望,但你没有!
因爱成恨,因恨成伤,因伤成痴,苏墨虞这个女人,真让关允怕了。
关允和齐昂洋赶到医院的时候,苏墨虞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她也是命大,吞了一瓶安眠药,在城角庄的寓所,一个人昏死过去。正好房东前去收房租,见门没锁就推门进去了,一进门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苏墨虞。
医生说,再晚半个小时,苏墨虞就没命了。
房东现在还惊魂未定,说是给再多钱也不敢租给苏墨虞了。齐昂洋好说歹说算是支走了房东,他一脸忧色地站在病房门前,不敢进去:“关弟,你替我看看她,事情都是由我引起,我没脸见她。”
关允也不想去见苏墨虞,他也心中有疚。虽然从根本上讲他也是无辜的人,但齐昂洋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他不能回避,只好硬着头皮说,“我试试劝劝她,如果劝不了,昂洋,你……好自为之。”
“别呀关弟,这事儿你得帮我摆平,求你了,你不帮我,就真没人帮我了,我只有死路一条了。”齐昂洋紧紧抓住关允的手,“就当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成不?”
关允摇头苦笑:“我尽量劝她想开一些。”
现在齐昂洋才知道抓瞎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谁让他既不喜欢苏墨虞又不快刀斩乱麻,还非拿苏墨虞当挡箭牌?女人韶华易逝、青春易老,耗不起时光。
不过说什么也没用了,关允推门进了病房,见苏墨虞仰躺在病床上,脸色灰白,神情黯然,目光盯着天花板发呆。
洗尽铅华的苏墨虞脸色虽然难看,但天生丽质的她此时反倒多了真实,不再涂抹口红的嘴唇微微泛白,却平添了几分性感,再看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如果她一直以素颜示人,齐昂洋未尝不会爱上她,只可惜世事总是阴错阳差,错过的缘分就永不再来。
“墨虞,你好些没有?”关允向前,轻轻替她盖了盖被子,见她的手露在外面,就抓住她的手准备放到被子里面,却被她一把抓住了。
苏墨虞的手很冰凉,她十分用力,指甲都刺进了关允的肉里:“关允,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很不值?”
“是。”关允实言相告,“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为情自杀是最傻的行为,想想自己的父母和亲人,这个世界上,你不是只为一个人而活。”
“我错了。”苏墨虞哭了,泪如泉涌,“关允,我醒来之后就后悔了,知道自己太傻了,太不值了。从现在开始,我苏墨虞只为自己活着,不会再为齐昂洋流一滴泪。”
关允拿过纸巾替苏墨虞擦拭眼泪,她的泪是悔恨的泪,是新生的泪。一个人如果死过一次之后还不清醒,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谢谢你关允,从此以后,我只对你一个人好。”在最无助的时候,谁为一个女人擦泪,谁就是她心中最亲近的人。
关允吓了一跳,想说什么,苏墨虞又解释说道:“你不要多想,我不会再上你的床了,我就当你一辈子的苏姐,当你一辈子无关风月的红颜知己。”
苏墨虞仿佛下定了多大的决心一样:“从此以后,千山万水,我一路追随在你身后,不管你走到哪一步,都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啊?”关允大吃一惊,“此话怎讲?”
打脸
从苏墨虞的病房出来,关允如释重负,拍了拍齐昂洋的肩膀:“幸不辱使命!”
齐昂洋一脸惊喜:“摆平了?”
“我是谁?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从此以后,苏墨虞不会再为你流一滴泪。”关允毫不客气地将功劳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一入李门深似海,从此齐郎是路人。你在她心目中,已经是过去式了。”
“好,好,太好了。”齐昂洋连连搓手,“好兄弟,没说的,以后要是你和墨虞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放心,我会替你在一佳面前打掩护。”
“一边去,是包袱就往兄弟们身上背,有没有良心?”关允打了齐昂洋一拳,“以后等我需要政绩的时候,你记得帮我上几个项目就行了。”
“没问题,我不帮你谁帮你。”齐昂洋乐开了花,万一苏墨虞醒来后还赖着他,以死相逼,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没想到这么棘手的难题都让关允解决了,他不由喜出望外,对关允手到擒来摆平女人的手段顿时高看一眼。
“一言为定。”关允哈哈一笑,“记得,早晚还债。”
“去去去,就算没有墨虞的事情,我会不帮你?”齐昂洋心情大好,抱着关允的肩膀送他下楼,“行了,没说的,以后只要你需要,我这个当哥的绝对二话不说,冲锋在前。”
坐在返回燕市的车上,继续一路南下,关允心情平静了许多。苏墨虞经此一难,从此人生态度大变,不再追求所谓的一生一世的爱情。她在病床上向关允保证,以后她就是追随关允一生一世的红颜知己,不谈风月,只谈合作。不管关允走到哪里,她都会一路追随,为了关允的政绩而投资项目,只要关允需要,她必将追随到底。
关允也没有想到,苏墨虞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让他震惊不已。应该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刻意建立自己班底的意图。当然他也知道,一个政治人物想要成功,必须要有一个如臂使指的班底。
班底包括如刘宝家、雷镔力一样的兄弟,也需要经济上的助力,还需要李理一样的亲信。如果说刘宝家、雷镔力和李理算是他的初步班底,那么苏墨虞的意外加入,等于是他的班底初具雏形了。
苏墨虞的经济实力究竟有多雄厚,关允不得而知,但从齐昂洋在黄梁投资非要拉上她的举动来推测,她必定身家不菲。岂不是说,他不辞辛苦地帮助齐昂洋和苏墨虞,算是好人有好报,捡到宝了?
关允不由一阵暗喜。
下午时分,汽车到了黄梁。关允去的时候开的是金一佳的车,回来的时候坐的是齐昂洋的车,按照约定,车送他到黄梁市委就会返回燕市。
下了高速,向西一拐,汽车就驶上联合路,不多时就到了光明大街的交叉口。向左一拐,前行不远,堵车了。
人群聚在一起,围在路中央,将公路堵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司机问关允:“关秘书,要不要绕过去?”
“这样吧小孟,你绕到市委,放下我的行李就回去。这里离市委不远,我走过去就行了。”关允下车,谢过司机,他安步当车,分开人群就挤了进去。
人群当中,一个衣衫褴褛年约三十岁的光头男人蹲在地上,一脸倔强,双眼喷出怒火,流露出不甘和愤怒。两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围着他指指点点,一人三十岁左右,一人四十岁出头,二人一身酒气,居高临下,趾高气扬。
出了什么事情?关允见光头男人身边倒着一辆推车,推车上是自制的炉子,炉子里烤着红薯,炉子倒在地上,红薯散落一地。推车旁边,是一辆挂着市委牌照的桑塔纳。
“大爷,怎么回事这是?”关允问身边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大爷。
“小伙子,你不知道吧?唉,别提了。”老大爷一脸无奈,连连摇头,“这个卖红薯的叫楚朝晖,常年在这一带摆摊卖红薯,是个实诚人,从来不缺斤短两。老街坊都叫他红薯小楚,也时不时接济他一点儿。他家里有病人,就靠卖红薯给爱人治病,一年到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也不歇着,也赚不了几个钱。这不今天过马路的时候,为了让一个追气球的小孩儿先过,挡了车的路,就被汽车撞翻了推车,车上的人,还非要他赔钱……”
老大爷一头花白头发,一脸气愤:“一看这车上就是当官的,上来就问小楚要什么暂住证,还要什么卫生许可证,这么大的地方,还容不下一个卖红薯的?小老百姓卖个红薯吃一口饭,就这么难?”
一番话说得关允心头无比沉重,京城之行,面对众多世家子弟的嚣张,想起黄武日吃法国菜、喝名贵红酒的狂妄,再看眼前一个红薯摊也被掀翻的不公,他心中十分悲痛。难道黄梁连让人摆一个摊的余地都没有?
爱民如子,为官者如果真能做到爱护百姓和自家孩子一样,天下绝对大公!
“你赔不赔?”三十岁左右穿一件土黄色棉袄的男人吼了一句,“你看看车的保险杠都掉漆了,喷漆少说也得一百块。赶紧赔钱,不赔钱,扣了你的摊子,以后别想在黄梁摆摊。信不信只要你在黄梁一露面,我就能让你滚蛋?”
四十岁出头穿一件蓝色上衣的中年男人居高临下地说道:“你摆摊本来就是非法经营,不把你抓起来就不错了,你还耍赖?要么赔钱,要么跪下磕三个头,你选一个。”
一位老大娘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说道:“我说你们是什么单位的?人家一个卖红薯的多可怜,你们非逼他赔钱,他一天才赚几块钱?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穿土黄色棉袄的男人勃然大怒,一把推开老大娘:“你一边去,一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也不怕摔着碰着?”
由于用力过大,推得老大娘向后连退几步,差点摔倒,幸好关允上前一步扶住。关允正要发火,却晚了一步,穿土黄色棉袄的男人飞起一脚,踢在了蹲在地上的楚朝晖身上。
楚朝晖不躲不闪,任由穿土黄色棉袄的男人踢中,不过他的身子只是晃了一晃,没有倒下,倒让关允吃了一惊。人在蹲着时最是吃力不住,一般被踢中都会摔倒,楚朝晖却只是动了一下,难道他以前扎过马步?基本功很扎实?
“怎么打人了?”围观的群众发出了不满的呼声。
“就是,不许打人!”
“不许打人!”
群情激愤,纷纷指责穿土黄色棉袄的男人打人。“土黄棉袄”估计也是平常嚣张惯了,被人群一起哄,反倒变本加厉了,又一脚踢在楚朝晖身上,不但上脚,还动了手,一边打还一边说:“我就打人了,你们能怎么着?我就打人了,有本事动我一根手指试试……”
众人或许畏惧“土黄棉袄”的气焰,或许习惯了当敢怒不敢言的良民,都只是纷纷指责,只有一个小伙子上前一步要拦住“土黄棉袄”。才迈出脚步,就被穿蓝色上衣的中年男人喝住。
“你知道我们是谁?我是单水区政府办公室主任,他是单水区区长秘书……你想多管闲事?”“蓝色上衣”官威十足,冷笑一声,“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再说。”
小伙子吓得止步不前了,自古民不与官斗,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卖红薯的和黄梁第一区单水区的大官作对,任谁都会掂量一下轻重。
“住手!”眼见“蓝色上衣”和“土黄棉袄”气焰滔天,吓得周围人群无一人敢为楚朝晖出头,终于有一人挺身而出。他向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土黄棉袄”高高举起将要落到楚朝晖脸上的胳膊,“身为党员干部,当街打人,有失身份。公车私用,又酒后驾车,是犯法行为。你不觉得丢人现眼,还觉得自己骑在百姓头上很威风,是不是?”
关允一番义正词严的话立刻引来围观群众的满堂喝彩。
“好!”
“说得好!”
“土黄棉袄”斜了关允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是谁?谁裤裆里掉出来的东西,敢训老子……”
话未说完,关允一扬手一个耳光打在他的右脸上:“第一个耳光,我替老百姓教训你。”手一翻,又一个耳光打在了左脸上,“第二个耳光,我替王启华教训你。”
两个耳光打得“土黄棉袄”晕头转向,也打得他一时火起,暴跳如雷:“你敢打老子,老子整不死你……”说话间他跳了起来,一脚踹向了关允。
关允向旁边一躲,伸手一推“土黄棉袄”,“土黄棉袄”收势不住,一下就跌倒在地。
“蓝色上衣”不干了,挽胳膊正要动手,关允一回身,一扬手一个耳光正打在他的脸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当众打了耳光,这可是奇耻大辱。
不料关允打完之后,嘴中说出了一句话,立刻让准备还手的“蓝色上衣”和“土黄棉袄”呆立当场!
“这个耳光,我替市委蒋书记打你!”
三个耳光动黄梁,关允一回黄梁,就点燃了黄梁战火。
埋下伏笔
单水区是黄梁第一大区,区委书记丁思玉,区长王启华,孔县现任县长陈宇翔也是出自单水区。单水区不但是黄梁市区面积最大、经济产值最高的一区,也是黄梁三大宗姓的干部培养基地。
区长王启华是王姓子弟,传说他和市政府秘书长王向东是亲戚,但究竟沾的什么亲带的什么故,却无人说得清楚。
如果不是穿蓝色上衣的中年男人自报家门,关允还不知道二人是谁。等听到中年男人是单水区政府办公室主任郑恒男,“土黄棉袄”是单水区区长秘书崔义天时,他心中火气更盛,上前毫不客气地赏了崔义天两个耳光,也打了郑恒男一个耳光。
按说以关允的级别和年龄,不足以当众打郑恒男一个耳光,毕竟郑恒男四十多岁,而且还是单水区政府办公室主任。按照辈分,他是郑天则的侄子,而崔义天是崔同的侄子——究竟是不是亲侄子关允不得而知,只是无意中听说过崔义天和崔同之间的关系。
关允之所以对单水区了解得如此清楚,不仅仅因为单水区是黄梁第一大区,还在于陈宇翔也是出身于单水区的缘故。正是基于以上认识,关允才毫不犹豫地打出三个耳光。
三个耳光,明是打在崔义天和郑恒男的脸上,其实是当众打在了三大宗姓的脸上。崔义天和郑恒男本身就是崔姓和郑姓子弟自不用说,崔义天是王启华的秘书,郑恒男是王启华的管家,打了秘书和管家,和打在王启华的脸上没有区别!
关允以市委一秘的身份,以一人之力公然挑战三大宗姓的权威,三个耳光动黄梁,要的就是让黄梁局势乱上加乱。
单水区在蒋雪松和呼延傲博的决胜局中,有着无可替代的重要性。单水区委书记丁思玉也是市委常委,另外郑天则的主要产业以及封况的遗留资产,基本上也全部集中在单水区。
所以当关允喊出替市委蒋书记打郑恒男和崔义天的耳光时,其实是替蒋雪松郑重地向三大宗姓宣告:在即将到来的最后决战中,是该正式表明立场了,别想再当浑水摸鱼的“骑墙派”。
关允当众一喊,郑恒男和崔义天脸上火辣辣地疼,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地敲锣打鼓,谁?眼前的人就是传说中深受蒋书记器重的新任市委一秘?
被市委一秘当众打了耳光,就和被蒋书记亲手所打没有区别,郑恒男和崔义天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们敢欺男霸女,也敢欺凌弱小百姓,却不敢在堂堂的市委一秘面前放肆。何况关允除了深得蒋书记赏识之外,听说也深受崔书记喜爱,这样一个在市委光环耀眼、让人仰视的人物,谁敢得罪?
但关允再是市委一秘,也不能动手打人,而且还是当众打人,就算蒋书记出面,也不敢扬手就打。关允算老几,才来黄梁几天,就想骑到三大宗姓的头上作威作福,反了他了!
关允三个耳光相当于打在了三大宗姓的脸上,是可忍孰不可忍?三大宗姓在黄梁几十年,没人敢欺负。崔义天和郑恒男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越想越气,二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假装没听到刚才关允的话,先打还回来再说,不能把三大宗姓的人丢到大街上。
“你是谁?你又有什么资格代表蒋书记?敢假借蒋书记的威风,不打你打谁!”郑恒男一挽胳膊就上,朝关允胸口打来一拳。
这边郑恒男一动手,崔义天也动脚了,直接就是一记窝心脚朝关允的心口踹去。二人一个区政府办公室主任,一个区长秘书,平常工作中配合默契,打架的时候也配合得天衣无缝,一前一后,堵住了关允的前路退路,就是要一个回合就将关允打倒在地。
二人算无遗漏,以为可以一举将关允打得满地打滚,却不知道关允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打架,虽然亲自动手的次数不多,但若论躲闪的本事,关允自称第二,通常无人敢称第一。
关允只一闪,就从二人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配合中全身而退,正好站在了楚朝晖的身边。崔义天和郑恒男一击不中,勃然大怒,二人只对视一眼,又同时冲了上去,试图第二次出手拿下关允。
不料等二人才向前走出几步,一直蹲在地上的楚朝晖突然站了起来,他站起来的时机无巧不巧正挡在崔义天和郑恒男面前,而且他伸出双手,做出要拦下二人的姿势。也不知是不是天大的巧合,他刚一伸开双臂,崔义天和郑恒男就收势不住,正好撞在他的胳膊上。
撞就撞了,偏偏还是鼻子撞上了,这一下崔义天和郑恒男可是吃了一个暗亏。楚朝晖的双臂像两根铁棍一样,撞得二人鼻子生疼,眼泪都流了出来。
关允暗暗一笑,他果然没有看错,楚朝晖手上有功夫,刚才的一手可不是巧合,而是精心算计的结果,问题是,刚才他为什么宁愿挨打也不还手?又一想关允就明白了,民不与官斗,楚朝晖只是想摆一个小摊维持生计而已,他只想息事宁人,能保住摊位就行。动手的话,说不定就被抓了。
还真让关允猜对了,楚朝晖刚一拦下崔义天和郑恒男,就听到警笛阵阵,警车赶到了。数名警察下车之后,不由分说就铐了楚朝晖,楚朝晖的摊子也被直接清理到一边,摔了个稀烂。
自始至终,楚朝晖只是一脸的不甘和坚毅,不发一言,除了向关允投去感激的一瞥之外,看都不多看崔义天和郑恒男一眼。真是一个有个性的男人,关允莫名对楚朝晖好感大增。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为生计故一时忍辱负重不算什么,逞一时意气的才是匹夫。
等警察要带走楚朝晖的时候,关允拍了拍楚朝晖的肩膀,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你的事情,我管定了。”
警察还要铐上关允,关允拿出了工作证,警察一看,顿时脸色都变了,慌乱之中,忙不迭朝关允敬了一个礼,再也不敢横了,赶紧灰溜溜地跑开了。
关允冷冷地看了崔义天和郑恒男一眼:“郑主任、崔秘书,是吧?今天的事情,回头我会向蒋书记汇报一下。”
崔义天和郑恒男现在也清醒了,虽然身有三大宗姓子弟的保护色,但关允毕竟是市委一秘,可以直通蒋雪松。二人向前一步,崔义天点头哈腰地赔着笑:“关秘书,误会,误会。刚才真不知道是您,我喝多了,您多体谅。”
“关秘书……”郑恒男还想在关允面前摆摆谱,他自认资格老,年龄又比关允大,现在又比关允级别高,关允还是小小的副科,他是正科,况且关允毕竟打了他一个耳光,他心里不舒服,“你怎么着也是蒋书记身边的人,动手就打人,太失礼了。这事儿要是让蒋书记知道了,蒋书记会怎么想?”
“蒋书记怎么想,就不劳郑主任操心了。”关允见郑恒男还想在言语之中较量一番,心中冷冷一笑,你还以为郑天则和以前一样如日中天?真是不识时务。不过不识时务是好事,郑姓不识时务的人越多,才越好让他的计划顺利推进。
郑恒男被关允呛了一句,噎得满脸通红,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确实蒋雪松怎么想谁也不清楚,只有关允最清楚,市委一秘光环耀眼的最大权力就在于此。他冷冷一笑:“关秘书赏了我一个耳光,大过年的,我记下了。”
“楚朝晖的事情,我也管定了。”关允寸步不让,扔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郑主任,崔秘书,再见。”
望着关允有三分嚣张四分傲慢的背影,崔义天和郑恒男再想起脸上火辣辣的耳光,心中涌起无边的愤怒和仇恨。
到了市委,关允从门卫取上行李,来到了办公室。市委还没有正式上班,除了几个值班人员之外,大楼内冷冷清清,没有几人。
关允先打扫好卫生,又打了一壶热水,坐下后想了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拿起电话打给了刘宝家:“宝家,有一个叫楚朝晖的小贩被抓进了单水分局,你关照一下。”
“我马上过去看看。”刘宝家的声音中有三分兴奋,“我就在黄梁。”
“你怎么来了,不是还不到上班时间?”关允以为刘宝家还在孔县。
“温琳非要来黄梁,我不放心,就陪她来了。”刘宝家嘿嘿一笑,“还有一件事情是,我听到风声,说是陈县长可能要出事,就早早过来,随时听候关哥指挥。”
“陈宇翔?”温琳来了是好事,关允当然欢迎,但陈宇翔怎么会出事,他顿时一惊,“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话一说完,手机就急促地响了,一看是齐昂洋来电,关允忙挂断刘宝家的电话,接听了手机。
齐昂洋上来就是一阵大笑:“关弟,出事了,出事了,陈宇翔被人黑了。有人要借陈宇翔向蒋雪松出手了……”
郎心似铁花酒翔
其实陈宇翔出不出事,关允本不关心。陈宇翔和他既不熟识,也没有私交,陈宇翔并不在他的关注名单之内。
但陈宇翔是蒋雪松的嫡系,陈宇翔从市里外放到孔县,是蒋雪松的一步长远安排,蒋雪松对陈宇翔寄予厚望。值此蒋雪松和呼延傲博的决战即将上演之际,蒋雪松的任何一个嫡系出事,都可以视为对手在他的背后出手和正面打击!
关允对齐昂洋幸灾乐祸的笑声十分不满:“有事说事,先别笑,忘了我刚帮你解决苏墨虞的问题了。”
齐昂洋一下就蔫了:“关弟,真不够兄弟,我好不容易从苏墨虞身上死里逃生,大过年的,乐和一下都不行?你也真是的,打击我的娱乐积极性。不过也别说,陈宇翔的事情太好笑了,我一想起来就忍不住笑。”
在齐昂洋时不时大笑的叙述中,关允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
年后,陈宇翔去省城走亲访友,当然,明是走亲访友,实则暗中私会情人。陈宇翔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友鲁洋洋,本来二人一直情投意合,但后来不知何故却最终没有走到一起。陈宇翔结婚后,鲁洋洋一直未嫁,在省城一家银行上班,心甘情愿地当了陈宇翔的情人。
鲁洋洋是怎样被陈宇翔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她从二十多岁守到三十多岁,一等十年,却始终没有等来陈宇翔兑现离婚后再娶她的承诺。而随着陈宇翔的职务越来越高,前途越来越光明,陈宇翔离婚的可能性就越来越低。
陈宇翔每年都要以走亲访友的理由到省城住一段时间,其实是和鲁洋洋幽会去了。陈宇翔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早就被有心人调查得一清二楚。只不过除非是官场上的生死对头,一般人不会揭穿陈宇翔养了一个情人的事实。
所以本着乌鸦不说猪黑的前提,十年一觉省城梦,赢得情场薄幸名,陈宇翔让鲁洋洋为他付出了十几年的青春。
女人的青春最经不起等待,鲁洋洋等不及了。在今年陈宇翔与她幽会,在她的床上被掀红浪时,她提出如果陈宇翔再不娶她,她就和陈宇翔一刀两断,然后嫁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也算是对父母有个交代。
陈宇翔一听不干了,他在鲁洋洋身上折腾了十年,却依然沉迷在鲁洋洋醉人的体香和傲人的双峰之中。而三十六岁的鲁洋洋风韵犹存,陈宇翔认为,至少还能给他带来五六年的人生体验,他才不想放手,何况青梅竹马只此一人,人生不再重来。
陈宇翔好说歹说总算劝鲁洋洋打消了离开他的念头,他还以为鲁洋洋和以前一样,只是闹一闹,然后他哄一哄,事情就会过去。等他和鲁洋洋温存过后,又有朋友叫他出去喝酒,他随口应付鲁洋洋几句,就和朋友一起去省城有名的烟花巷喝酒去了。
作为一个新兴的城市,燕市的大街小巷很少有古典意味的名字,烟花巷是唯一的一个。其实最早并不叫烟花巷,而是叫红灯街,确实也是燕市著名的红灯区。后来新上任的市长在走访时听到了红灯街的叫法,十分不悦,说是新形势下的省会,怎么还会有红灯区的存在,又怎么偏偏叫红灯街?太给省城丢脸,建议改名。
结果有一个专家欺负市长是理工出身,没多少文雅之风,就提议不如改名为烟花巷,既有诗意又有古典味道。市长当即拍案叫好,市长一拍板,本来想说不好的人也只好闭嘴不说了,谁说不好,等于是说市长没文化。
结果烟花巷就成了燕市独一无二的具有古典韵味的街道名字,市长拍板定名的传说,也一时成为胸无点墨的笑谈。而改名之后的烟花巷反倒生意更加兴隆。
烟花巷虽然生意不错,美女如云,但却不是寻常人等可以光顾之地。
一是价格昂贵,非一掷千金的权贵不可流连,非高官显要不可入内。当然,再有钱,等千金散尽时,一样会被赶出来。“君不见床头黄金尽,壮士无颜色”,烟花巷虽然名字古典而有韵味,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销金窟。
二是烟花巷许多红楼并不对外营业,只针对特定的客户开放,据传里面有真正的倾国倾城貌,里面的女子都以古代美人命名,有李师师、陈圆圆、苏小小、柳如是等等。
陈宇翔早就听闻过烟花巷的大名,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光临,不想这一次被朋友请去烟花巷,他当即喜出望外。
更让陈宇翔高兴的是,朋友直接带他去了国红馆,正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士才能入内的烟花巷第一红楼。在李师师、陈圆圆、苏小小、柳如是几人之中,他一眼就选中了娇小玲珑的苏小小,一番云雨之后,他直呼以前的人生算是白活了。
一连三天,陈宇翔都流连在苏小小的床头,不肯回转,鲁洋洋打了二十多次电话,他也不接。他以为鲁洋洋不会知道他在哪里,却不知道,鲁洋洋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有人一五一十把陈宇翔的所作所为告诉了鲁洋洋。
得知她等候了十几年的男人是这样一个人,鲁洋洋伤心欲绝,直接来到烟花巷寻找陈宇翔。她一边哭,一边给陈宇翔打电话,陈宇翔还推说正在开会,却不知道,他坐在阳台之上,一边打电话一边抱着苏小小的情景,被鲁洋洋逮个正着。
鲁洋洋本是很有才气的一个女子,亲眼见到骗了他十几年的男人在抬头十几米高的红楼之上,一边喝着怀中美人喂的花酒,一边哄她说在办正事,多年的委屈和不甘一时涌上心头。她当即到路边的一家打字复印店复印了几十张传单,贴在了烟花巷每一家红楼的门上。
是鲁洋洋悲痛之下一挥而就的一首诗——
烟花柳巷浓夕阳,情人苦候欲断肠。满楼红袖香艳处,郎心似铁花酒翔。
短短一个小时后,“花酒翔”就在烟花巷中一举成名。不少人纷纷打听“花酒翔”究竟是何许人也,最后打听来打听去才知道,原来“花酒翔”本名陈宇翔,是孔县县长。
陈宇翔还沉迷在温柔乡中尚不知情,沉醉不知归路,并不知道在烟花巷已经有不少人拿他和吴三桂相比。吴三桂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他是郎心似铁花酒翔。
无巧不巧的是,陈天宇正好也在烟花巷流连,临走的时候发现了传单,顺手拿走了一张。回到家中忘了收起来,放到桌子上被陈恒峰发现了。
陈恒峰一见之下连称好诗,问陈天宇此诗是谁所写。陈天宇只好如实说是在烟花巷捡的,好像听说“花酒翔”是指陈宇翔。
陈宇翔?陈恒峰立刻想到了陈宇翔是何许人也,孔县县长!按说以陈恒峰的代省长级别,原本记不住陈宇翔区区一个县长的大名,但一来孔县太出名,二来陈宇翔是蒋雪松的嫡系,陈恒峰想不记住也难。
想起陈宇翔是谁,再对比诗中强烈的怨恨之意,陈恒峰哈哈大笑,提笔在上面批示:“好一个郎心似铁花酒翔!”
要知道代省长可不是一般人,轻易不会落笔,一旦落笔,绝对会大有深意。陈恒峰并不发表明确看法,只是批示一句:好一个郎心似铁花酒翔!究竟是对陈宇翔的风流韵事付之一笑,还是极度不满,就连陈天宇也琢磨不透。
事后陈天宇把此事当成笑话说了出去,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天宇是谁?是堂堂的代省长公子,代省长公子讲一个笑话倒没什么,但笑话的主角却是陈宇翔。这下,有好戏看了。
更耐人寻味的是,陈恒峰当天去省委值班,因为不是正式上班时间,他平易近人,见人就笑。后来坐在一起座谈时,他特意提到了工作作风问题,说是个别同志如果将喝花酒的劲头用到工作上,肯定可以出成绩。
“个别同志喝花酒,喝出韵事了,我就听说了这么一件事情……”陈恒峰并没有点名,只是将诗作又重复了一遍,特意点出了最后一句,“郎心似铁花酒翔,我希望在你们身上就是郎心似铁工作狂。”
代省长金口一开,省委上下震动,不到半天工夫就传得沸沸扬扬。“花酒翔”的大名,在省委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关弟,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我估摸着陈恒峰有意放风出去,是想借花酒翔事件插手黄梁局势,你的机会来了。”齐昂洋还是抑制不住笑意,“‘花酒翔’,哈哈,真是太有创意了。我才发现,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鲁洋洋比苏墨虞有意思多了。”
关允无语,没理会齐昂洋的嬉笑,挂断了他的电话。刚要打电话给蒋雪松,蒋雪松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风起于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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