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死无生
许成程正在架神霞的脚步一个踉跄,嚷道:“你说什么?!”
“我把羊仙人杀了。”苏柒代又重复了一遍。
“你这小子,我,你,我!”许成程舌头都打结,“你这是招来灭门大祸啊!”
“怕什么,反正就你们两个人,大不了我走就好了。”苏柒代将头别过一边,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种心虚的感觉,心想,这家伙现在就要赶我走了吗。
“什么屁话,现在是三个人了!”许成程很生气的样子,嚷道:“你现在鬼谷上道的小师弟你不知道吗?!”
苏柒代没有扭过头,继续看着别处。
“你这小子,一个小小的三重境蹦哒什么,不好好修行,感觉自己很厉害?”许成程嚷道,“出了事你能解决得了吗?光一走了之?要是被鹤仙人找到了怎么办?”
许成程絮絮叨叨的问了一大推,气似乎消了不少,平静的说道:“还不是要麻烦我老人家。”
苏柒代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鼻子一酸,不敢看许成程。他孤身一人活在这世界上,同代人皆不在,举世无亲,但此刻突然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
许成程虽然知道苏柒代不寻常,三重境可与自己比肩,但这十方世界强者为尊,他能斗得过四重境,绝对斗不过五重境,而苏柒代既然进了他鬼谷上道,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将苏柒代赶走,哪怕是鹤仙人,或者更强的人。
一路上,高空中全是架神霞去看生死轮回门的人,苏柒代看到一道道长虹朝着前方飞去,速度都极快,他还看到了虎仙人,在虎仙人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鹰脸男,穿着一声白袍,很显然,这个人就是许成程口中所说的鹤仙人。
“在那里!”许成程激动的说道,从很远的地方就可以看到一道门户悬浮在空中。
苏柒代感觉到自己的飞行很吃力,好像有一只大手在按着他,要让他跪伏下去,苏柒代和许成程相视了一眼,两人一起降了下去,看到黑压压的人群都停在了前方,都在观望着。
“到了。”许成程激动的说。
生死轮回门是一道锈迹斑斑的青铜门,青铜门很古朴,透露着一股洪荒的威压,使得众人都没办法在飞行,只好降落。
这个门只是一个门框,而门内却是一片虚无缥缈,门的正反两面分别有两个繁琐的古字,难以分辨,在门框上,隐隐约约能看到斑驳的血迹,到现在都不曾干涸。
青铜门就这样静静地悬浮在天地间,像是亘古永恒般存在。
“我好像在哪见过它。”苏柒代看清楚了生死门,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努力想回想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但却使得自己头痛欲裂,难以继续下去。
“怎么了?”许成程注意到了苏柒代的异动,问道。
“没怎么。”苏柒代甩了甩头,不再去想。
在地面上,黑压压的修士在议论着。
“你还想要长生不死,哪轮得到咋们啊。”一个年轻的修士对旁边的人说道,因为生死门一出,惊动整个南域,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涉足的。
其他人没说话,其实大多数的人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但到了以后发现自己连飞都飞不起来,就放弃了,而是开始看热闹。
“你们不要觉得这生死门就一定是造化,是凶是吉还说不定呢。”一个老头儿指着生死门说道。
“是啊!那门上的斑斑血迹不知是多少年前留下的,到现在还不干涸!”其他人也都被提醒。
“太可怕了,生死生死,为什么我感觉不但不能长生不死,反而有死无生啊。”一个小修士瑟瑟的说道,众人都毛骨悚然,那威压不光来自生死门,还有一部分是那血液的产物。
就在这时,天空中竟然出现了一道佝偻的身影,他脚踏虚空,一步一步的往上踏着。
“天,终于有大人物出现了吗?”
“脚踏虚空,这,这是第七重破虚境的虚尊啊!”人群沸腾了起来。
那个佝偻的身影是一个老头子,满脸的皱着,头上零星的长着几根头发,一双眼睛浑浊不堪,此刻却死死的盯着轮回门,要逼近,他一步一步的往上踏着,突然,他吐出了一口鲜血。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人群议论纷纷,现在他们完全就是来看热闹的,“难道连神王都无法接近?”
“这生死门太可怕了,大凶,大凶啊。”
老头到离轮回生死门只有十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再也难以行走半步,这里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只能在这里观望轮回生死门。
“怎么样。”
“没什么异动。”
“再等等。”
其实许多大人物早就出现了,不过是隐匿在虚空中,等着有人去当试金石,而那老者显然已经是垂死之年,已经无所顾忌了,修为越高的人越害怕死亡,因为他们贪恋强大的感觉,害怕时间的流逝,他们不想死。
但老者的行为无疑造成了许多连锁反应,“轰隆隆。”空气震动,如滚滚雷声。
“什么动静!”人群慌乱。
虚空被撕裂,又一个老者出现了,他脚踏着战车,缓缓驶了出来,车轮滚动,声音如同雷震,之前的轰鸣声就是他在虚空里行驶造成的。
“这,这是帝门的标志啊!”有人认出了老者衣服上的标志。
“连西界的人都被惊动了,跨虚空而来。”人们感慨,但无奈实力不济,只能观望。
“你们怎么也来了。”
“我们怎么不能来,轮回生死门又不是你们南域的。”虚空中传来声音。
老者很瘦小,皮包骨头,但气势旺盛,他一眼就看到了之前那个老头子,咧开嘴,露出几颗黄牙,用沙哑的声音笑道:“呵呵,老不死的,就知道你在。”
“少废话,你不死我哪敢啊。”离生死门只有十几步的那个老头子骂道。
“那今天我们就再比试一番,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帝门的老者笑道,说着他跳出战车,也一步一步的朝着生死门走去。
最后,帝门的老者也停在了距离生死门十几步的地方,他看了看之前那个老头子嘴角的血迹,呵呵笑道:“看来是我赢了。”
“少废话,能活下来才是赢。”老头子骂道。
“生门,死门!”帝门的老者轻声道。
两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都在仔细的凝实着生死门,然后又都闭上眼睛,在感悟着什么。
苏柒代和许成程都屏住了呼吸,包括人群都一阵寂静,没有丝毫声响,虚空中隐匿的人也在观望。
“死门里什么气息都没有。”佝偻老头子说道。
“生门里是浓重的死气。”帝门的老者说道。
“我进死门,物极必反,向死由生。”佝偻老头子说道。
“你又怎么知道生门里的死气不是真的生。”帝门的老者反驳道,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理由。
“无所谓了,就当是赌一把,反正你我都活不了多久了。”佝偻老头子淡淡的说道。
“好吧。”沉默了一会儿,帝门的老者点头。
“轰。”这一刻,气血滔天,佝偻老头子的背竟然直了起来,而容貌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年轻,他变得黑发披肩,英俊神武,气势非凡。
“这是要燃尽寿元拼死一搏啊,不过就算不拼也是一死啊。”许成程感慨道。
佝偻老头子直接恢复了巅峰状态,一股第七重巅峰的气息弥漫在天地间,“砰砰砰。”他连踏十几步,每一步都是一声闷响,他竟然直接踏入了死门之中。
这一刻,天地寂静,所有人都呼吸沉重的盯着生死门,生怕错过。
“噗。”鲜血迸溅了出来,血染生死门,潺潺的鲜血从死门下端缓缓流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人们惊呼,因为从进去到现在才几个呼吸而已,竟然已经是身死道消,看着潺潺的鲜血,人们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甚至有胆小的人被吓得跑掉了。
“老祖!”虚空中传来哀鸣声,很显然有他的后人在暗处等待,而且实力极强,也是第七重。
许成程和苏柒代也面色凝重的盯着生死门,感觉浑身冰冷,因为这太可怕了,一个七重境巅峰的虚尊竟然在短短几个呼吸间陨落了。
另外一边帝门的老者也是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轰!”他之后和之前的老者一样,不过这一次,他的气势更为摄人,那一片的天地元气似乎都被他抽空了,他血液沸腾,变回了年轻的巅峰模样,衣裳猎猎,身后有八个神环朝相辉映。
“第八重。”苏柒代说道,帝门老者现在身上散发的气息就和他父亲当年一样。
许成程撇了苏柒代一眼,很显然,苏柒代和道神境的修士有交集,而且是长时间的接触,不然也不可能这么笃定,他很疑惑,这个人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人群之前还没什么反应,因为他们不知道,但听到苏柒代这么一说,都纷纷吸了一口冷气。
“第八重,有生之年我竟然能见到八重境的神王。”有人喃喃道。
“道神境,果然比我强太多了。”虚空中有大人物在轻声自语。
帝门的老者不再犹豫,噔噔连踏七八步,迈入了生门中,再没有了动静。
时间流逝,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还是没有动静,但人群却没有减少丝毫,他们都在等最后的结果。
“难道成功了?”开始有人怀疑,人群嘈杂了起来。
突然,悬浮在空中的战车摇晃了两下,从空中坠落了下来,“刺啦”,虚空裂开,从中探出一只大手接走了战车,又返回了虚空中,无声无息。
“这...”众人面面相觑,“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失败了。”虚空中传来声音。
“生死门生死门,到里面到底是什么,又通向了哪里。”连大人物都不禁发问,很疑惑。
人群嘈杂,因为这太恐怖了,连神王都陨落。
突然沾染血迹的青铜门震颤了两下,竟然变得透明了,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它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只有地上沾染的一汪神血证明这里曾发生了多么残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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