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血肉之躯为药引
长期的捆绑以及药性未退的缘故,大家还都是晕呼呼的状态,夜里的遮云山上,将白日的暖气一哄而散,阵阵寒意从悬崖之下吹破迷雾席卷而至,莫锦颜被这寒气吹的浑身犯冷,不住的又咳嗽了起来。
自从醒来开始,灵奴一直默不作声,似乎心思很沉重一样,她望着众人,欲言又止,神色间的愧疚之意显于脸上。
良久之后她才低声道:“是我害了大家。”
周东南歪着脖子去看她:“喂,你没事吧?怎么忽然说这个?”
灵奴薄唇微颤,垂头道:“是我太信任小九,才会害的大家变成了这个样子。”
莫锦颜宁静的说:“也许进了遮云山起,我们就陷入了这样一种困境,来与不来都是困境,要是牺牲我,能救得了边南的百姓,到死的也值了。”
“值个屁。”季千玄不爽的口出粗语。
莫锦颜微笑道:“只是,未免总有些遗憾的,大概这就是命吧。”
“叔,我求你,你让我过去看看吧。”
“不行不行,祭祀交代过不许任何人靠近的,你还是回去吧。”
一阵杂乱的吵闹声夹杂着女子的哀求成从不远处传来,很显然,来的女子是灵小九,大家都互相心有灵犀的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谁都不是傻子,谁都能知道大家是怎么沦落成这个境地的,若不是处于对灵小九的信任,怎么可能中了蛊毒而不自知,若没有灵小九的出卖,怎么能沦落到生死相关的地步。
过了好一会,吵闹声逐渐停止,灵小九跨着篮子满脸愧疚的走到了众人面前,众人纷纷抬头看她,不夹杂任何神色的表情,冷漠而刺骨,是她出卖了他们,不管她是什么目的下做出的这样的事,不能容忍。
灵小九垂下头,不敢再去看那些因为自己的出卖而落到这个地步的人,她不安的握着手里的篮子,篮子里摆了些吃食,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这口去跟他们说话。
尴尬的沉默之后,灵奴淡淡道:“你走吧,我们不想见到你。”
她的声音里透露出来的冷漠与厌倦,叫灵小九周身一颤,含着泪抬起头道:“我,我,我就是来送点吃的。”
“我们不需要你假情假意的殷勤!”流情愤怒的朝灵小九吼着。
她气愤不已的瞪着被她一句话吼落了泪的灵小九道:“早知道你是这副德行,我们就不该把你救下来!”
灵小九微弱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是,可是……”灵小九哭泣着,捂着脸慢慢的蹲了下去:“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婆婆要拿我祭山神,如果我死了,哥哥怎么办,爹娘没的时候嘱咐过我,要一辈子都照顾哥哥,因为哥哥没了我,他会活不下去。我不是故意的跟婆婆说你们的身份的,我。。。我。。。”
“你哥哥不该死,你不该死!我们就该死了么!”流情激动的朝她吼着,她恨蚩族人,如果不是因为当年蚩族与边南的争端,自己的父母也不会死!那么无辜的一家人平白无辜被害,这笔帐该找谁去算!
灵小九掩着脸蹲在地上哭泣着,众人则只是冷眼看着她,对于她这样恩将仇报的做法,大家心里的愤怒和意外已经被不屑所取代,她的任何理由都再也勾不起大家的同情了。
灵奴望着她,心中悲哀四起,曾经那么信任的伙伴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什么哥哥离了她活不了,为什么她在他们家这么多年,就没有见到过她有过什么哥哥。
这样明晃晃的谎言,出自于灵小九的口中,这让灵奴很是难过。
“小九,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她的身份了是么?”灵奴扭头看了眼莫锦颜,声音平静的询问着。
“是,一开始我就知道了,我也知道蚩族一直在找她,因为只有她可以救得了我们,可以让我们停止这些年来无休无止的祭山,可以少死很多无辜的人命。”
“所以你就残忍的想让她去死?出卖我们,让她为了我们心甘情愿的去死,达到你的目的,是不是?”灵奴逼迫的问着。
灵小九艰难的点了点头,她不敢再抬起头来看灵奴,她对不起他们。
“你滚!你滚!你把我们害成这个样子还假惺惺的来哭什么可怜!你在企图换得心安么,我们不会原谅你的!滚!”流情激动的挣扎着。
灵小九泣不成声瘫跪在地,爬到灵奴面前,仰着脸抱着她腿道:“我是没有办法才这个样子的,灵奴姐姐我不想死,祭祀婆婆要拿我祭山神,自从那年之后,爹发病死了,娘也被祭了山神,我和哥哥相依为命活到现在,如果我死了,他也不会活得长的,灵奴姐姐求求你原谅我吧,我实在是无奈之举。”
莫锦颜默然的看着她,蚩族部落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样子灵小九本性并不坏,能把一个本性并不坏的人逼到出卖别人换取生存的机会,那样残忍的真相,她越来越想知道,却越来越不敢去知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季千玄低声开口道:“不该怪你,不必这样,如果要怪的话,到是怪我好了。”
“为什么?”众人诧异的回头寻望。
季千玄蹙眉微叹,若不是自己母亲当年逃离蚩族部落时,将这山崖之颠的陨生花种摘走,到底山崖之中所有的陨生花失去母花之后一夜凋零,毒气蔓延至遮云山中,也不会导致蚩族人身染隐疾,无药可医。
陨生花是这山崖之中毒雾唯一的解药,那母体一丢,山崖上所有的陨生花纷纷凋零,毒雾无物可解,蚩族族人一旦沾染此毒雾,年过四旬者无一不忽然衰弱,随即身体迅速衰竭步入死亡。这种压抑的情况,理所当然的被他们当成了所谓的诅咒。
而巫灵道的灵主,就是这道诅咒的解药,他们要莫锦颜的血肉之躯跳入药炉做药引,以自己特殊的体质来化作一道灵药,让悬崖上重新开出可以解除这道毒或者诅咒的陨生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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