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老头听闻低头深思一瞬，随即慎重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仙师确实不会五年时间还继续做出这样一成不变的失败药，从他一开始在烈焰大陆上打出名气开始，他的药都是在不断的刷新大家对药理的认识，越来越令人惊呼，也越来越神奇，所以他才会被人称之为‘仙之炼药师’仙师不可能连这几乎等同于半成品的药都不能完善，五年之后的药还是存在这么大的缺陷。”

“所以照师兄你这么推敲下去，那个和火炎帝国、玄晶帝国交易药物的然就不会是‘仙师’了。”话明明是她说的，可糟老头也没有异议。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小师妹真是生得一颗七巧玲珑心，这么复杂的事情，她都能在短时间内想通、想透、想出结果。

唐嫣微微一笑，她这算是为自己洗刷冤屈了。

“现在该轮到我问了。”笑容收起，唐嫣的脸色也变得认真下来，“师兄，你为什么会查那药物的事情。你就算是成了这场四国大比的主持者，可也没有义务去查清楚药物的来源，况且比赛已经结束，也不需要去查药物。或者换个问题，三年前我让你来火炎帮我看着生意，你二话不说的就来了，真的只是因为我收留你管吃住？”

从糟老头对那药物的注意程度上唐嫣嗅到了阴谋的感觉，糟老头似乎是在查这件事情，他为什么查？这件事情跟他有关系吗？想到三年前，唐嫣又觉得当初自己和糟老头的认识并不是偶然，倒像是早有预谋的。

忽然被问到，糟老头子的表情在脸上僵了一瞬，他颇为意外的看着自己的小师妹，惊讶神色藏不住。

糟老头子低头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他抬头终于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小师妹，我是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聪明，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似的。”

唐嫣嘴角轻笑，“彼此彼此，师兄你也不差，如果不是因为你查药这件事情被我听到，恐怕到现在我也还傻乎乎的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用一位武皇给自己看家护院，整整三年也不听你有埋怨。”

自己这是被利用了，而且还是被蒙在鼓里心甘情愿的被利用。

“师妹，师兄我没你想象的那么阴险。”糟老头子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你想的没错，三年前我确实是偶然知道了你在火炎帝国也有产业，才会装作落魄的样子和你遇到，然后你在火炎那边的生意也缺个高手坐镇，我也就顺理成章的到了火炎帝国。”

唐嫣心中咯噔一跳！果然全部被她猜对了，而接下来，糟老头似乎想要跟自己坦白。

她一声不吭的听着，听糟老头继续说下去。

“在烈焰大陆上每一位武皇都是有清楚来路的，我如果贸然前去火炎帝国，就算是主动和人接触，对方也会对我表面上礼遇有加，暗地里万分警惕。并不方便我打听消息，可是被你派过去就不一样了，有这个‘有客来’为我做掩护，我顶多也就是被人派来照看生意的，加上我平时确实对这里的生意不管不问，就起到一个坐镇的作用，时间长了，就会有火炎帝国的高层来人想要结交我，同时打听我的来路，以及‘有客来’的幕后主人。”

糟老头子会察言观色，看了唐嫣一眼见她没有生气的样子，才继续说下去，“自己主动结交他人，和对方前来有意结交自己，两种方式，最后的结果是不一样的，毕竟我一位武皇，而且还是高级武皇，还是会有很多权贵想要跟我攀上关系，而我还是个没有什么特殊目的的武皇，所以连皇室也开始拉拢我了。”

“这就是你能成为这次四国大比主持的原因？”唐嫣随口问了一句。

糟老头子诚实点头回答，“是，不过这只是其中原因之一，这次的四国大比毕竟是在火炎帝国的地盘上进行的，火炎帝国的皇室也知道避嫌，所以才邀请我这个外来的去主持，以此起到公平公正的作用。”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查那药吧。”说了半天，这才是唐嫣最关心的，糟老头子绝对和那个做出垃圾药品的炼药师有关系，否则他不会这么处心积虑的用三年时间伪装埋伏，要查出究竟。

糟老头子看着唐嫣，闭着眼睛冥想一下，他似乎是在整理思绪，想想该怎么和唐嫣解释这一切。

唐嫣没有打扰他的考虑，静静的看着糟老头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糟老头子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带着几分疲惫，“几年前我认识一个人……”

他似乎有很多说出不的难言之隐，真正说到正题的时候停停顿顿的，“那个人穿着黑色的袍子，将身体完全遮住，并且他的脸上还用黑纱遮起，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

“这和你查药有关系？”唐嫣实在是想象不出这之间有任何关联性。

糟老头子点点头，“没错，他确实是和我有关系，当时我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一个小村庄里，他已经村子的水井中下毒，杀了全村一百多口人，目的仅仅是为了采集那些人的血液，不知道是有什么用。”

听到这个解释，唐嫣只觉得好笑，“师兄你堂堂武皇，什么时候在意起平民百姓的生死了？”

糟老头子听出了唐嫣的取笑，可他并不觉得事情说出的时候自己还能有笑脸，“我在意的确实不是那些村民们的生死，而是那个黑袍人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坠子。红色的血玉坠子，有三颗质地相同的血玉珠子一起穿成的坠子，那坠子本该是你二师兄的东西。”

“二师兄李春天？”提起她的师兄，唐嫣立即想到了李春天那个朗朗上口并且好记的名字。

“恩。”糟老头子点点头，语气沉重，“我之前告诉你说你二师兄现在在天玄帝国做供奉，其实是真的，但也是假的。”

“什么意思？”唐嫣怔了怔，糟老头子这话说的有些颠倒啊~

“你二师兄以前是在天玄帝国做供奉，可现在不是了，甚至他现在人在哪里，谁都不知道。”糟老头子一边说，一边叹气，语重心长。

“你二师兄从三岁起就跟着师父，师父不会带孩子，可以说他是我一照顾大的，我跟你二师兄之间虽然不是兄弟，可关系却要比亲兄弟还要亲。”糟老头说着，回想到了从前。

“那次我在那黑袍人身上看到你二师兄的血玉坠子之后就问那坠子哪里来，对方什么都没说，在我眼皮底下逃了。血玉罕见，更不用说是三颗质地一样的血玉，那坠子我很清楚绝对是你二师兄的东西，所以在那人跑了之后，我就去了一趟天玄帝国，想要打听你二师兄的消息，可一去才知道，原来你二师兄早就消失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是怀疑那黑袍人把二师兄给害了，顺便将二师兄的东西收入囊中？”按照糟老头子所说，答案似乎也就这一个。

“不！你二师兄的实力不可能会被人无声无息的害死，他之所以消失肯定是还有别的原因，至于那个带着他坠子的人，我必须要找到他，才能问出你二师兄的消息。”

唐嫣这是明白了，感情糟老头子处心积虑的做了这么多，就是要找回师弟啊。

“你确定那个黑袍人是和火炎帝国以及玄晶帝国做交易的那个药师？”唐嫣不明白，糟老头子为什么那么肯定。

糟老头子点点头，“我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那个人。”

“基本？有几成把握？”没有绝对的证据就耐下心思用三年时间去追查一个还不一定能够查到的人，糟老头的耐力真是惊人。

“六七成吧，我曾经顺着线索查到那个黑袍人所害的几个村庄，从路线来看，他是向着火炎帝国这边来了，而且在那个时间段里，火炎帝国的皇室也有动静，他们似乎是要接待什么重要的人似的，那几天里皇宫中几乎忙做一团，而且皇宫还有很多侍女无缘无故的消失。”

“消失？其实是死了吧。”唐嫣算是看出来了，在宫中所谓的消失只有死可以解释。

糟老头子点点头，“确实是全都死了，我在不久之后的火凤城荒郊发现了大量死骇，血肉被野狼、秃鹰、虫子吃掉，骨头、头发还在，还有一些已经晒的褪色的衣服，可以看出是宫中侍女的衣服。”

“联想到这一切，我才确定我要追的那个可能知道你二师兄下落的黑袍人，和火炎帝国的皇室有关，然后经过这几年我在火炎帝国的查探，才发现那个人其实就是跟皇室交易药物的药师。”

听着糟老头吧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唐嫣这是真的没想到啊，看起来粗枝大叶的糟老头子，竟然也有如此心思缜密的时候，真是让她另眼相看。

“恭喜你，师兄，照你这么说，我有九成把握可以肯定那个药师就是你要找的黑袍人。”唐嫣声音肯定的将这句话作为糟老头对自己坦言的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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