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错，就是我杀了他。”

  邬笑笑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鲜血飞溅的那一刻对她的冲击是很大，可是现在这个环境要想活下去这是最好的办法。

  这个世界并没有给她缓冲的时候，就让她来面对曾经接受过的伦理教育的破灭。

  可是现在至少还有一点值得安慰，她的妈妈至少还是爱她的，她是全心全意愿意相信她的。

  尽管她看错了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孩子，她都不是很了解，但这已经足够了。

  邬笑笑眼眸一弯，然后用自己干哑却平静的话语说实情——

  “我是杀人了，就在你们过来的前5分钟。”她一边说一边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倒在地上的吴春文和远远站在人群边缘的男人，“只差5分钟哦，你们要是快一点还能看见他倒在地上喘气呢！”

  她用手摸了摸手上的刀刃，眼神尖锐的看着众人，假模假样地惋惜了一句：“真的好可惜啊！”

  “哦，不对，一点都不可惜……毕竟用一命换一命来算的话，他值了。

  他可是把每天都在吃人家老板娘的食物，最后还把她给推出去喂了丧尸。还说什么‘这有不是他的错，毕竟他还年轻，不想死’。

  我还真不知道，谁会想死呢？是你吗？”

  她手上的刀突然就架在了吴春文的脖子上，周围人群里的人看来都倒抽一口凉气，可就是没有人上前去“伸张正义”。

  吴春文被吓得直哆嗦，嘴唇颤抖地回答道：“我……我怕死，我怕死的，不要杀我。”

  “你看，是个人都会怕死的，老板娘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她还是还说‘我当初好心才把你们留在里面的，要不是我，你们早就在外面被那些怪物咬死了！’”

  邬笑笑把语气里的恐惧都模仿了个十成十，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但是即便心里恐惧，还是大着胆子留在原地看热闹。

  “你们那个长得好看的儿子啊，一点都没有犹豫，当机立断就把门打开了，然后把老板娘给推了出去。

  老板娘很害怕，她就在外面拼命敲门，想要进来，结果反倒把丧尸吸引了过来。

  杜彦文当时心情可好了，就坐在门口，看着丧尸一点一点把老板娘身上的肉给咬下来。他当时嘴里一边还在吃东西，一边还在评价……你们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周围听得入神的围观群众刚要配合地点头，就直接听到了后续——

  “他说，也不知道那老板娘的肉好不好吃，看着还有点下饭呢……”

  “呕”终于有人忍不住呕出了声，胆子小的人直接就跑开了，胆子大一点的也是一身恶寒，眼神厌恶地盯着夫妻两个。

  也不知道这么恶心的人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他父亲倒是一脸如常，只是脸上激起了一层冷汗。但是在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后，他咬咬牙，双手一副颤抖的样子，一把就把浑身颤抖的吴春文给揪了过去，开始了拳打脚踢。

  “我平时工作忙，没想到一个人在家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手上动作没少，嘴上谴责的话一句没落下，一边说一边声泪俱下，一副痛疾回首的模样。

  人群里倒还是有不少人同情他，在旁边安慰了他不少话，只不过到底有没有信只有自己知道。

  邬笑笑就站在他们战局旁边，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讽刺。

  凤静晗这一刻觉得，现在的邬笑笑和那个让郭子龙滚的邬淼淼看上去真的很像很像。

  她又看了一眼闹剧，最后悄声离开。

  大家都是成年人，是是非非自己心里明白，邬笑笑到底为什么动手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毕竟道德并不需要像法律一样严谨，一个“坏人”就是会做坏事的，看热闹的人才不会去关注你的闹剧几分真几分假。

  ……

  虽然大家很喜欢看热闹，但是作为“家务事”，大家还是很识相地离开了这个“表演舞台”。

  很快在周围就剩下了7个人。

  原本不想待在这里的玄镜言被柚白一把拉住，卓宇有点尴尬地站在旁边，在和邬笑笑对视之后，扬起一抹傻笑然后低下了头。

  邬笑笑身子偏了偏挡住了柚白的视线，然后一手握住邬淼淼的手，听着吴春文一点点变低的痛呼声，眼睛里面藏着什么……

  男人很快就停手了，但是吴春文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邬笑笑也牵着母亲的手带着柚白这一长串的小尾巴离开了。

  邬淼淼一路上嘴唇都在蠕动，只是最终都没有开口。

  她的女儿杀人了，这让她心情很复杂。一边庆幸她能保护自己了，不再是那个受一点委屈都会哭的小女孩了；可一边也会难过，她再也不是那个受一点委屈就会哭的小女孩了。

  她知道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肯定不会动手，但是她最后还是动手了，可她却没有办法问她“为什么”。

  ……

  柚白之前就离事情的中心有点远，虽然她极好的听力让她知道了事情的过程，可是理解能力上还是略逊了一筹。

  只不过她心里真心觉得这个姐姐现在可能需要柚柚贴心的陪伴一会，所以她努力迈着自己的小碎步跟在队伍后面。

  玄镜言一直跟在她身后配合她的脚步往前挪，可是看着越来越远的距离他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一把把她往肩膀上一抱。

  柚白把自己的脸搁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不断后退的瓷砖，她小心翼翼地踢着自己有点累的萝卜腿，笑得小米牙都漏出来了。

  卓宇有点没好气地跟在身后，他这一天天累死累活的，这些人还欺负他，一点都不服管教。尤其是这个小丫头，一天天乐呵呵的看得人更气了。

  卓宇一边在心里埋怨，一边用手抵着鼻子逗得柚白吱吱笑，言行不一就是说的他。

  ……

  邬笑笑先是到那个之前一问三不知的男孩旁边看了一眼，然后就毫无异样地回到了之前待的角落，安安静静地看着柚白玩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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