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羽，你父母死于战乱，是否觉得命运对你不公呢？”

  这突兀的问题，姬茗羽感到有些奇怪，然而一谈及父母，她的心情便沉重起来，强忍着泪水，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否讨厌他人对你的冷漠呢？”风雀依再次问道。

  “唔，每次我与其他乞丐一同乞讨时，他们只会对我恶语相向，而我千辛万苦得来的食物，亦会被同行人抢走，但我知道他们也是为了活下去才抢我手中的食物的。”

  姬茗羽终于忍不住落泪了。但打又打不过，只能咽下这口气，而被人打骂也早已习惯了。

  这场战乱已经持续十几年了，饱受战乱的百姓已经不敢种地了，因为一种地就会被抢，他们对人命的蔑视，根本不会考虑底层人的感想，有些人甚至会为了快乐而屠杀凡人。

  “师父，您能救救他们吗？”

  以为即将会看到杀人放火的场景，姬茗羽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看到这些官兵就想到父母被无情屠戮的样子。

  然而她的声音不小，正好被那几个正在缴收粮食的的官兵听见了，不由的打量起来，原来是一个道姑带了一个小姑娘，长得倒是漂亮。

  但害怕她会奇门术法，只能嘻嘻哈哈地道：“哎嘿，仙姑，这件事您最好别管，我们只是个打工的，别为难我们啊！”

  那些百姓像是看到救星一样，连忙祈求仙姑能大发慈悲救救他们。

  救吧就得罪了官家，不救吧免不了闲言碎语，对于普通的道士来说还可能会影响道心。

  “粮食留下一半。”

  风雀依淡言道。若不是要教育弟子，这种事她根本不会管。

  留一半的庄稼也是让百姓有活下去的希望，若是直接赶走这些官兵等自己走了他们还会再回来。

  尽管很不情愿，但官兵们知道，这是道姑最后的容忍度了，不能薄了她的面子。而且光从对方说话的语气上来看就不是善茬，还是早些离去的好。

  看到官兵离开，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喜极而泣，立刻向着面前的女子拜谢道：“感谢仙姑救命之恩……。”

  做好事不留名，这是最基本的，在他们下拜的那一刻，风雀依就已经带着弟子选择了离开。

  离去后的姬茗羽显然有些不高兴，只是碍于师父在身边不敢发泄出来。

  “有心事就说出来，不用藏在心里。”风雀依低眉看着问道。

  “我，没有。”

  姬茗羽张了张嘴，又放弃了询问的念头。

  “你是想说，像我等修道之人与那些官兵一样都对生命漠视吗？”风雀依直接点明了她的问题。

  “嗯。”

  姬茗羽大方的点头。记得在官兵杀害她父母的时候也有一个路过的道士，不过他只是上去和他们讲道理，起初还是有点用的，但没一会官兵的态度就嚣张了。还扬言“若是再敢插手，连你也一块杀了。”

  之后道士就选择了漠视。直到今天才看到师父的做法，才觉得道士可能真的和官兵一样吧。

  “在我们看来，百姓与官兵并无不同，他们只是立场不同，但都是为了活着。”

  风雀依摇了摇头，多的不解释这些是北平的官兵，如今北平还未立国，但已经遭到了多方的打击，他们也只能靠抢才维持生计。

  至于茗羽说的那杀人放火的应该是敌国的士卒。而且道士也不是都像她一样有法力护身。

  身影一闪，姬茗羽又看到两方交战的场景，从百姓那里缴获的粮食都会送到前线，还有一些年轻的女人也会送过去充当军妓。

  抢不了敌国的，只能收割自家百姓的。

  “只有抵挡住了这波围剿，北平才有立国的雄心。若城池被破，全城的百姓都会遭殃。”

  风雀依依旧是保持着云淡风轻。换成鸟也一样，大鸟吃小鸟。不会给竞争对手存活的机会。

  而这点她们羽族高层处理的就不错，不会因为死了一只鸟就要找其它鸟理论，不然长久的矛盾下也成不了羽族，只会和走兽一样，没有谁能站出来做领导者。

  “那师父，该如何帮助他们呢？”

  姬茗羽好奇的询问，聪明如她，已经猜到师父带她来此肯定不是玩玩那么简单。

  “你是想和为师继续修道，还是想闯出一片属于自己天地？”风雀依眉目间笑意不加掩饰。如此聪慧的弟子，教导起来果然容易。

  登仙者与天同寿，得道者神之永恒。这一诱惑不可谓不大，但修仙者容易多如牛毛，成道者凤毛麟角。权衡利弊，姬茗羽最后选择了起兵谋反。

  不过她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不过有三位师父教导她，相信可以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来。

  而远在家中的燕棠则是注意起门口的老道来，都三天了还没坐。便开门驱赶。

  听到开门声，老道立马兴奋起来，二话没说就直接拜了下去道：“求前辈收了。”

  这突来的大礼倒是把燕棠整不会了，不过自己毕竟有九十岁了，受他这一礼也没事。

  若是仙姑就收留了，不过这老道懂得好像也不少，收入门下当个管家也不错。

  做啥都无所谓了，老道明事理，直道不能直接开口问修行上的问题，先当个下人吧，哪天把主子伺候高兴了，这事不就成了。

  一连几月他都在干粗活，终于是有机会了，燕棠也明白该给一点好处了，于是说了一些凝三花之类的方法，都是老道听不懂的，但这也证明面前的女人是他一位非常强大前辈，所涉及的也根本不是他这种小人物可以明白的。

  但万般妙法皆有异曲同工之处，说不定可以从中明悟一些突破的方法。

  又是一年春，即使战火四起，生活在两岸的百姓依旧没有忘记河神娶妻的日子，官员们知道这里真实存在着一条蛟龙，必须得慎重起来。

  姬茗羽看见官员就莫名的上火，有这些人出现准没好事，果然人没一会就看见他们抓着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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