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位患者被送进急诊室，做完手术，再到她在重症病房去世时，我都一直陪在她身边。”

  “我以为她能活下来的。所以在术后的一周多时间里，我就算被教授骂得再惨，也一直坚持陪在她的身边。”

  饰演神外教授的女演员用回忆的语气说着台词，林灿的眼眶逐渐发红，即使视线变得模糊依旧执拗的凝视着面前的人。

  “但她最终还是去世了，那位患者也患有SAH，我当时特别自责。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才害她去世。”

  “如果我再聪明一点，她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

  林灿感觉自己好像在戏里，神思又好像有些游移。

  “那位患者长得特别美，直到现在她的脸庞我都记忆犹新。那位患者的名字也叫白善。”

  “原来是教授您啊。”林灿声音平静，等到教授转过身来这才有些歉疚的继续，“我居然没认出您来。”

  “教授nim。”林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适时滴落下来，上前两步扑进她的怀里。

  “润福啊，怎么哭了呢？”教授没反应过来有些无措，稍稍拉开距离观察着林灿。

  林灿的眼圈和鼻头都已经泛起红意，几度深呼吸才止住哽咽，“我想妈妈了，教授nim，我好想妈妈啊。”

  教授安慰性的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背安抚着，“都长这么大了啊，妈妈在天上看着，得多骄傲啊。”

  林灿被她抱着安抚却变得更加委屈，明明很高的个子缩在一起看着更加单薄，像是回到了润福刚失去妈妈的时候。

  “怎么哭了啊，妈妈要难过啦。”教授稍稍拉开距离，替她擦掉仍在不断涌出的大颗泪珠。

  镜头贱贱拉远模糊，导演终于喊卡。

  “快别哭了，嗯？”饰演教授的女演员替林灿顺着气，“阿一古，眼睛都哭肿了。”

  “擦一下吧。”旁边的男演员递来纸巾，林灿下意识后退一步，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片场，这才接过。

  “谢谢您。”林灿的眼泪还是没能止住，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今天拍摄就到这里结束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导演的声音响起。

  女演员的手还搭在林灿背后，看到她助理来了这才离开。

  “走吧，我们回去吧。”林灿深吸几口气控制住自己。

  离开剧组时已经接近落日时分，等她回到宿舍天色早就黑沉下去。

  “灿灿，回来了？”定研看见林灿出现在玄关立刻招手，“我和墨墨一起给你炖了汤，快来喝一点。”

  定研说着给她盛了一碗，林灿刚坐下就被成员们团团围住。

  “今天是拍哭戏了吗？眼皮都肿了，等下得拿冰袋滚一滚，不然明天该难受了。”彩英拿着皮筋帮她把头发挽在脑后。

  “该拿热毛巾才对吧！”

  “我来查一查。”子渝也加入进来。

  林灿喝了一口熟悉的汤，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还没等子渝查出结果，大颗大颗的眼泪又滴落进碗里。

  “怎么了这是？”萨娜取下林灿手里的勺子，子渝自然的把碗拉开，几只手都拿着纸巾凑了过来。

  “欧尼，我好累啊。”林灿哭着扑进萨娜的怀里抽噎着。

  “乖啊，乖啊。”萨娜揽着她，抬头看着大家的眼神里带着慌乱。

  林灿虽然是忙内，但是大家从认识她开始，她简直就是团里的定海神针，情绪稳定的代名词。

  从月初林灿的爸爸妈妈离开起，成员们就发现林灿有些不对劲，最近丧得越来越明显，大家反思开始反思起她伤心的源头，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七嘴八舌的安慰下，林灿总算没再继续哭，大家一起窝在巨大的沙发上，准备听听看忙内的心声。

  “要不要喝一点点。”娜妍给林灿倒了一小口甜甜的莫斯卡托。

  大家看到从成年起就滴酒不沾的林灿，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发觉事情可能比她们想象的要更严重。

  “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林灿喝了一口酒，又开始流眼泪，“之前真理姐姐在这里很痛苦，我看着她好转，帮她出国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厉害。”

  “看吧，只要用心，把一个人从泥潭里拽出来对我来说也只是很轻松的事情，我总是这么自傲。”

  “但是欧尼，现在我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真的好笨，世界根本不像我想得那样简单。我想劝自己这也不是我的责任，可是欧尼我还是好难过，女孩就应该处在这种压迫里吗？”

  娜妍又倒了一点点酒，递给林灿。

  她不说大家根本都不知道她还默默做了这些，联想到最近的新闻，身处在同一环境里的大家一时也沉默下来，客厅里只剩下小狗们互相打闹的声音。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呀，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我们总能一起找到答案的。”娜妍也喝了一口酒，勉强安慰着。

  这个命题太过于庞大，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找到答案。

  不过好在大家像是有了某种共鸣，十分确信彼此会站在一起。

  小猫突然跳进她怀里，沉甸甸的，柔软又温热，和成员们的怀抱一样，林灿感觉自己好像又恢复了点力气，可以继续去想未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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