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眸色微动，想问裴聿有关于岑风的事情，但又怕惹了他不痛快，只能隐匿心思，勉强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头。

裴聿默默注视着她的反应，并未有开口的意思。

殿内出奇的静，唯有安安年纪小，看不出其中的暗流涌动，稚嫩的脸庞始终洋溢着开心的笑。

“殿下，您该换衣裳了。”

殿外传来凛星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看似的平静。

余音敛下眉眼，打开门从凛星手中将衣袍接过，随后缓缓为裴聿更衣。

殿外的雨声渐渐停歇，外殿亮起一道微弱烛光，隐隐照映在余音精致的容颜上。

她的手指冰凉且微凉，触碰到裴聿胸膛上，令他心跳骤然加快了几分。

但很快，他眼底的笑意就淡了几分。

裴聿低头，望着余音纤细柔软的手指，心里涌出的情绪极其复杂。

他的阿音，终究还是他的。

只不过......

想起那件事，裴聿微蹙起眉头，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余音将衣袍为他穿好，又低声嘱咐了一句：“朝会时，切莫让裴沉他们抖落出安安不能说话一事。”

“我知道。”

在她的手想要抽离之际，裴聿顺势将她的手握住，一瞬不瞬盯着她躲避的眼睛，在意地问：“阿音，你可在怪我？”

余音神情微动，缓缓抬眸望进他深邃的眼里，轻声开口：“你觉得我该怪你什么？”

裴聿闻言微怔，继而摇摇头：“阿音，我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我们好。”

“孰是孰非我自己能察觉出，可若是……你当真动了不该动的，我定会怪你一辈子。”

余音说这话时，目光落在一旁的花瓶上，心中的忐忑之情久久不能平歇。

裴聿将她打晕一事，她清楚是为了她自己好，所以她从未计较过此事。

可若是他将岑风真的赶尽杀绝，那她当真没有办法再去面对他。

裴聿强压心中的异动，哑声开口:"阿音，你当真如此在意他，为了他能够恨我一生?"

余音没答话。

裴聿垂下眸子，掩去眸中的黯色，片刻，他抬眸直视着余音，语气坚定而又郑重：“阿音，我今日便告诉你，他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永远？

余音垂在身侧的拳头死死捏紧，心里百般挣扎，张了张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不知道裴聿口中的永远是何意？

岑风究竟有没有被他赶尽杀绝？

裴聿见她不说话，又见她一副悲痛模样，眸子微眯，眼底的情绪也逐渐转为冷厉，薄唇一张一合间迸射出冰冷彻骨的字眼：“阿音，我给了他两个选择。”

“什么选择？”余音抬眸看向他，问的急切。

“一是自行了断。”

裴聿说这话时，紧紧盯着她的反应，看着她为别的男人担忧的模样，情绪变了又变，才缓缓又道：“二是被种绝情蛊，将你彻底忘记。”

余音听着他说的话，心跟着颤了颤，强忍着不安，问：“那他的选择是什么？”

她此时此刻无比希望岑风能够选择忘记她，只是一段记忆而已，又怎能比得过性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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