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逢雨沉默了很久，他缓缓开口道：“殇雪那边的消息不要停止打听，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

  顾玄秋点了点头，“我明白。”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住宿区，这边是西北军修建的一排排院子，顾玄秋给段逢雨找了个比较安静的院子，“大哥，这里的建筑基本上都是天邦出钱修的，这院子本来就是专门给你留的，你安心住在这儿。”

  段逢雨点了点头，和顾玄秋一同走了进去，推开大门，这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除了院落种了棵李子树，树下有张石桌和几张石凳，便也什么都没有了。

  段逢雨很满意这里的朴素，和顾玄秋一起坐到石凳上，顾玄秋从空间之戒中取出一套茶具，熟练地沏了壶茶，给段逢雨倒了一杯。

  段逢雨轻轻抿了一口，道：“你和我说说西北军的一些情况吧。”

  顾玄秋放下茶壶，自己也坐了下去，道：“西北军在在数量上绝对是比不过云扬的，自第一场大战开始，三十万人打百万大军不管怎么看都是这么的天方夜谈，但就是在这样巨大的人数差上面，西北不仅赢了，而且赢得极为漂亮！两万人杀了十万人，还成功打退了云扬剩下的大军，可以说已经算得上完胜了。”

  “西北军的战力很高？”段逢雨问道。

  “是！西北军的战力是极高的，西北是最特殊的，自身不仅占据三洲之地，同时凉州、辽州一甲子以来多出豪杰，西北军的战斗力自然而然地拔高了不少。”顾玄秋道，“其实在这之前西北的口碑并不好，很多人都在说西北蛮子之类的话，而且，有不少的人认为现任西北军的将帅是大皇子的走狗，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段逢雨喝了口茶，打趣道：“说但是吧。”

  顾玄秋微微一笑，就知道瞒不住自己大哥，“其实我们来这里之前和那些人的想法是差不多的，可是亲身体会过了之后我们才发现，我们西北军并没有像外界传的那么不堪，西北死战一甲子屹立不倒，只战不退！”

  “哪怕是诟病最大的现任将帅齐平阳也不是什么大皇子的走狗。”顾玄秋的声音以下沉了下去，“陛下给大皇子的封地是青州等水土丰饶之地，西北主要的军用供给都从大皇子的封地取用，大皇子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竟然以粮草为威胁让西北军站队，这也是为什么齐平阳的西北军受制于大皇子的原因。”

  “幕长卿没管这事？”段逢雨皱眉道

  “西北年年征战，而且中原地带一直传出西北蛮子的污蔑，所以西北和中原的关系并不怎么好，若非这么多年的战争消耗，西北也不会向大皇子低头。”说到这里，顾玄秋顿了顿，“其实也不是西北低头，自始至终都是西北将帅，也是从这一代的西北将帅开始的。大哥你可能不知道，齐平阳其实不是西北的人，他祖籍苏州，是地地道道的江南书生，说起来，他的老师还是咱们的乐老爷子。”

  “那他怎么会来西北这黄沙之处？”段逢雨好奇道。

  “我问过乐老将军了，老将军说他当年是极力反对这件事的，首先就是齐平阳当时是书生之身，说白了就是不是参军的那块料。但齐平阳却一反常态，表示自己一定要去西北，而且要镇守西北！”顾玄秋道，“当时老将军也很奇怪，这个在江南水乡长大的家伙到底是哪里想不开一定要来这西北大漠孤烟的地方。齐平阳当时沉默了好久才开口，他说他不能让西北的百姓只知西北守边疆，中原无男儿！他说他不能让中原的人不知道西北的死战不退！也许他只是一个书生，但他能提笔，能写出这西北的豪言壮志，让远在江南的人都能嗅到西北的血腥，都能听到西北的杀声！”

  “老将军本就是武将出身，对此自然没什么意义的，可齐平阳着实不同，在当时的老将军看来，他留任皇城是他最好的、没有之一的归处！所以两人为这件事大吵了一架，甚至老将军差点和他断绝关系。可是！”顾玄秋话音一转，“齐平阳这文弱书生居然由本身儒道转了霸道！走了和陛下一模一样的路，一夜间全身浩然气转为铺天灵力，一夜入灵元，这份变化别说是老将军了，就连陛下都感叹齐平阳天资不凡，要知道在齐平阳之前只有一个儒生做到了由儒转霸道。”

  “吴往矣。”段逢雨喃喃道，随即点了点头，“难怪连幕长卿都会感叹，吴往矣当初一步悟长生已经算是极限了，天下间试问很难再有第二人。齐平阳虽然没有像吴往矣那样一跃成为灵化羽强者，但是一夜入灵元，这个当年的读书人，当真是厉害啊。”

  “而且不是一般的灵元。”顾玄秋补充道，“齐平阳现在的实力看似是灵元，但是其实力恐怕早已经同境无敌！”

  段逢雨笑了笑，  “看来你对这西北军将帅评价颇高啊，很少看你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了。”

  顾玄秋也笑了笑，“大哥，你也别老是让我说，你也说说你这几年的情况。”

  段逢雨的笑容微微一滞，脑海中闪过那些尸体和残垣，还有那一块块墓碑、一座座土坟。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都......挺好的。”

  顾玄秋也愣了愣，心细如丝的她明显感觉到了段逢雨的情绪变化，但很默契地没有继续询问，段逢雨也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顾玄秋似乎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袋，“我都忘了今天本来是要给老军医那边送药过去的，大哥你先坐一会儿，我得先过去一趟。”

  段逢雨起身送她到了门口，“行，你先去忙，我这边不用过多操心。”

  顾玄秋点了点头，和段逢雨打了个招呼便向着远处跑去。

  段逢雨看到她远去的身影，心中略微欣慰，看来自己不在的这些年，都成长了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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